我瞧瞧手表,指针已经到了零点一刻,我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了。为什么张梅还没把石旭带过来?难道石旭违约了,或是迟到了?
第二次看手表,指针已瞄准了零点半,又一个十五分钟过去了。我开始渐渐感到不安:是石旭不肯过来?还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停地看着手表,这时已没有心情去思考其他了,我觉得事情有些微妙。为什么石旭要选择在茅草岭见面,而不是像上次见积极那样选择村东口的老槐树呢?难道他知道我受了伤,爬不过这段陡峭的坡坎,所以故意选择这个地点,好让我不加入张梅和他的见面?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呢?我继续想。他告诉了张梅,张梅一定会转而告诉我,何必要先瞒着我呢?
日期:2011-12-7 14:53:00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我想起了积极。积极明知王婆婆和队长挖了坑,仍别无选择的跳了下去。如果这一次石旭的字条,又是另一个挖好的坑呢?
我猛然间如参透了世间最玄妙的道理,轻轻地暗叫了起来:“糟了,梅子!”我想爬过面前的坡坎,可的确如张梅所言,我穷尽所有的努力,仍然没法爬上去。
我心里暗骂自己,我怎么这么笨?茅草岭就离我所处的位置不远,如果张梅和石旭交谈,多少能传过来一些声音,可这么久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很明显不正常啊!如果没有说话声是因为张梅还没见到石旭,那她应该早就回来告诉我了,可她自打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很明显,梅子一定出事了!
我着急无比,不断地重复着攀爬的动作。在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我独自一人趴在荒凉的山坡上,扛着夜风呼呼地吹刮,不停地尝试攀爬眼前的坡坎,却一次次滑落下来。我发着疯似地尝试着,尽管每次都是无情的失败、失败,接着再失败......
我翻爬到浑身无力,瘫软在斜坡上,浑身上下全是泥土,肮脏不堪。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又一个朋友在我眼皮底下出事了,而且是一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朋友。这一刻,漫无止境的孤独和恐惧,朝着暗夜里、荒山上的我滚滚涌来。我先是一阵茫然,脑子里不知在思考什么,接着就感觉绝望,是那种由内向外的绝望。我无法再抱有幻想,无法再奢望张梅再突然现身。我忽然觉得这一切是命中注定,是在劫难逃。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由大喜至大悲。好不容易在山里见到消失一个多月的上进,理清楚了这个村子一直守口如瓶的秘密,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却忽然间,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而且是在我们加强戒备的情况下。这一切就好似一个做不完、但注定要发生的噩梦。
时间已是后半夜了,我知道张梅不会再出现了。山上已起了露,我躺在湿漉漉的斜坡上,望着天上的皎月,忽然觉得它在张扬着笑意,肆意地嘲笑我的无能。我闭上眼,寒冷的夜风拂面而过,凉进了我的胸膛。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
日期:2011-12-7 14:55:00
久等了各位!!!
长生·不死秘术 三十五、石旭现身
这一夜,我都躺在后山上,没有再回去。积极和张梅的相继失踪,彻底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再一如既往地冷静。即便我再装作对村里的事情一无所知,还能有什么用呢?他俩还可能平安回来吗?
天空的东西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月亮和星宿渐渐黯淡了下去。我开始咳嗽,一夜的寒风与湿露,摧垮了我的身体。我的咳嗽越来越厉害,我想,就这样咳死算了,省得还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村子的献祭。如今我拖着一条双腿,没法进山去找上进他们帮忙,更无从去救援积极和张梅,我身边能帮助我的人已经没有了,而接下来,这一连串的失踪和死亡,就该轮到我头上了。
天透亮的时候,有人扛着扁担往后山来了,大概是起早劈柴的。他发现我躺在地上,一身狼狈,吃了一惊,询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好气地斜过头,看着地上的一株草,心想都到这地步了,你还用得着装什么吗?
他叫我等着别乱动,惶急地去奔回队长家叫人。很快王婆婆等人跟随他一路跑到了山上。王婆婆年老,走得慢,好不容易来到我躺着的地方,气也来不及踹,关切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见我不回答,她只好叫村里的两个男人抬起我,小心的下山,一路上叮嘱两人不要弄伤我的腿。我心里又怨又恨,却无能无力。
回到家里,她去叫张梅来照看我,却发现张梅也不见了。她奇怪地看着我:“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张梅那女娃子呢?”我既不回答,也不点头摇头,只对她的问话不加理睬。她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婆婆面前,你用不着隐瞒什么,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
我不屑地说:“出去。”
她愣了愣,似乎对我这样的口吻始料未及。旁边随她一起抬我回来的两个人,吓得脸色都变了。在这个村里,王婆婆就是所有人的主宰,从来没人敢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话。
“你们都出去。”我见他们没反应,懊恼地说。
她脸色难看的立在那里,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婆婆帮忙的,你尽管来找我。”我侧过身子,朝向里面,不想看他们。身后响起吱呀的关门声,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心里凉凉的,冰冷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侵润了枕头。两个月前,这间屋子里有六个人挤着,多么暖和,如今人去屋空,物已悲凉,只剩下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个古老村落的所有诡秘。我到底该怎么办?撕破了脸反抗,潜藏着周旋,还是心灰意冷地放弃?
日期:2011-12-7 14:56:00
这一天我都在浑浑噩噩和犹疑不定的状态中度过。队长的大女儿给我送了好几次饭,都被我冷冷地拒在门外。我不想再接受这个村子里任何人的施舍。
我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始终想不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为什么王婆婆他们还要演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又何必再隐瞒着我呢?我想起长生山燃起大火的那个夜晚,我曾和张梅聊到,说我不明白村里人为什么要演这场戏。如果他们抓我们去献祭,直接用强就行了,村里上百号人,我们区区七个知青,根本无力反抗。可他们却把事情演得这么复杂,处心积虑导演一场又一场的失踪,甚至村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还不愿撕破面具。他们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我在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中穿梭往来,时间在不经意间走到了晚上。又一天过去了。
此时我已身心疲惫,即便如此,我仍旧没有睡意。
到了中夜,四周已万籁俱静。忽然,一阵轻细的敲门声传来,把我从昏昏沉沉的迷离中拉回到了现实。
我侧过身子面向内里,心想这么晚了,你们还要来扰我。
我假装睡着了没听见,于是那细弱的敲门声就停了。正当我以为敲门的人已经走了时,忽然门板又轻轻地响了起来。而且这人似乎毅力很持久,我始终不起身开门,他也始终不停手。
我烦扰着,忽然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若是王婆婆他们来敲门,大可不必这么轻声、如此遮掩。我心里一动:莫非是积极,或者张梅偷偷摸摸地逃回来了?
这样的想法令我激动不已。我翻身而起,点亮桌子上的油灯,单腿跳到门前,拔拉门闩,尽量不弄出声响地拉开门。
油灯微弱的亮光下,照出一张男人的脸,脸颊上挂着一块鹅卵石的黑色胎记。这没来由的一幕,把我吓得往后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油灯哐啷打翻在地,泼出来的油顿时燃烧了起来,房间里越发地通亮,照亮眼前这个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却又再陌生不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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