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石油工作者的峥嵘岁月:不朽的忠魂》
第11节作者:
马至中原 狗娃、蛋娃都给吓坏了,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阵势,毕竟还都是孩子,于是冲那些当兵的语无伦次的解释道:“鸡,是鸡,是我家养的鸡,是我娘让我们来卖的。”
那当兵的一听就笑了,冲一帮同伙儿笑道:“啊呀!你们听听,是他娘让来卖的!”众当兵的一阵哄笑。
狗娃、蛋娃两个讨吃鬼,还在解释:“是……是我家养的……”
那当兵的笑完,脸一变,眼一翻,冲那两个倒霉的讨吃鬼喝道:“小兔仔子,人不大,还会编瞎话,说,从哪儿偷来的?”
狗娃一听就急了,赶忙分辨:“不是偷的,是我家养的……”
还没等狗娃说完,那当兵的一枪托砸在他肩膀上,狗娃顿时昏倒在地,蛋娃赶忙去扶大哥,等狗娃醒来的时候,当兵的早就无影无踪了,鸡也就这样被抢走了。
两个孩子一边哭着一边往回走,蛋娃说道:“哥,咱俩这样空手回去了,娘还不把咱俩钩子打烂了?”
“说的也是,要不咱俩先躲一晚上再说?”狗娃道。
“去哪儿躲?”蛋娃问。
“走,我有个好地方去。”狗娃说完,拉起蛋娃爬上一面坡地,再往前走不多远儿,就来到一处直立的峭壁前,在峭壁底部排列着几孔废弃的石头窑洞,狗娃指着那几孔窑洞冲蛋娃说道:“看见没?听老人们说过,这是过去的人们采矿时住下的。”
“这能行么?”蛋娃犹豫道。
“咋不行?放心吧,好着咧。”狗娃道。
于是,两个丢了鸡不敢回家的讨吃鬼,就迎着寒冷的山风,朝那峭壁下废弃的石头窑洞走去。
————下一章:《两个讨吃鬼》
日期:2011-10-27 22:22:56
第十六章:两个讨吃鬼
我大哥和二哥就在这石头窑洞里圪蹴了一夜,这在今天看来,尤其是今天的孩子们看来,这是无法想象的!为了一只鸡而不敢回家,就在这祁连山脚下戈壁腹地的荒山里,圪蹴了一夜,要知道即使是5月底的天气,在我们这里要开荒种地,还要等两个半月之后的7月中旬才可,而这里与内地数九寒天几乎没什么差别。不过,也许正是由于他们俩历经了艰苦岁月的磨砺与积淀,才使得他们俩今后的人生充满了辉煌与荣誉;才使得他们俩的人生如此与众不同。而这也许正是母亲始终瞧不上我,而对他们俩另眼看待的正原因所在。
太阳从坡地的东方升起来了,温暖的阳光正好照进了石头窑洞里,仿佛一下子驱散了窑洞里的黑暗与寒冷。
蛋娃首先坐起身来,他把破皮帽子戴正,搡了搡身边依然熟睡的狗娃,可怜兮兮的说道:“哥!我饿。”
狗娃也醒了,他揉了揉眼,使劲裹裹破棉袄,从一块大石头上站起身来,也把破皮帽子戴好,说了句:“走!哥带你吃饭去。”
两个娃娃一前一后,出了窑洞,走小路,又来到了镇上。此时街上各种吃食摊点琳琅满目,狗娃把蛋娃拉到一个牛肉面摊前,蛋娃一扥哥哥的衣袖,问道:“哥!咱没钱呀?”
“甭急。”狗娃说道。
此时,他正盯住饭桌旁一位胖乎乎的男食客,这位食客,正端着一大海碗牛肉面,吃的正香。眼看连汤都喝干了,狗娃失望了,赶紧又把目光盯住了下一位食客。这位食客是位中年太太,穿着打扮俨然是位有钱的阔太太。狗娃想:但凡女人都比男人食量小,狗娃又有了希望。果然,这位太太剩了小半碗儿,起身就走,狗娃的机会来了,他赶紧上去要端碗,不料,一个叫花子比他快,抢先一步,端起碗就吃,狗娃又失望了。他只好又把目光转向下一个,再下一个,终于,他等到了一个机会,尽管这个碗里没有几根面条,可他也如获至宝。赶紧把碗端起来递给弟弟,“快吃,连汤带水都吃了。”
“哥,你也吃。”蛋娃说道。
“你吃,哥不饿。”狗娃推辞。
“一起吃。”
“好,一起吃。”
正当狗娃把碗放回桌上,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时,俩人都被老板哄了出来。
狗娃啦着蛋娃又来到另一个滩上,这是个锅盔摊,他们站在旁边等待机会,这时迎面来了一位失去双腿的乞丐,看样子是一位残废军人,就见他用两手拄地,来到摊前,朝掌柜的伸了伸手,那掌柜的便拿起一个锅盔给了他,那乞丐一边吃着一边走开了。
狗娃也上前试着朝那掌柜的说道:“大爷,是这,我们俩是山里的娃,来镇上卖鸡,被被当兵的抢了,我们俩不敢回家呀……”
不等狗娃把话说完,那掌柜的抄起擀面杖,冲狗娃吼道:“走……走远点,向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
我的两个哥哥被撵走了,他们俩走在街上,蛋娃说道:“哥,要不咱俩还是回家吧,向娘下跪去!”
狗娃想了想,冲蛋娃说道:“是这,哥有办法了,你先回去,告诉娘和奶奶,甭让她们担心了,我过两天就回去。”
“你……你有什么办法了?”蛋娃问。
“我能把那只被抢走的鸡找回来。”
“真的?”
“真的,你先回吧,我过几天就回去。”
“那好吧。”
两个讨吃鬼就这样分手了。
————下一章:《母亲温暖的背》
日期:2011-10-30 00:48:55
第十七章:母亲那温暖的背
狗娃在蛋娃怀疑的目光中,很快就消失在了人迹稀少的街道之中了,鬼知道他能用什么办法,把那只被人抢走的鸡,给找回来呢?”
蛋娃见狗娃消失了,也只好一个人往回走,可当他又来到哥俩过夜的那片坡地时,又改主意了,他不敢一个人空着手去面对母亲,还是等狗娃回来,哥俩一起回家的好,于是,这个胆小如鼠的讨吃鬼,竟然鬼使神差的又跑到了那个石头窑洞里,他想狗娃肯定还会回到这里,他就在这里等,可这一等,他竟睡了一大觉,醒来时狗娃并没回来,太阳却已向西移去,他又冷又饿,最终还是被那不争气的肚子带回了家。
狗娃实在太饿了,当他哆哆嗦嗦的走回到家时,我和母亲也刚刚回到了家里。他见母亲在院儿里喂兔子,实在不敢进去,又实在觉得委屈,便转身躲进了厕所里,偷偷的抹眼泪。
谁成想,这讨吃鬼越哭越伤心,竟哭出声来,被我母亲逮了个正着。
蛋娃讲完了这一切,抹了抹眼泪,偷眼看着母亲,我也偷眼看着母亲,就见母亲长叹一声,说了句:“唉!一群讨吃鬼。”
母亲没有打蛋娃,也没再说什么,她丢下蛋娃抬腿进屋去了。
二哥就这样躲过了一劫,可那个讨吃鬼狗娃又会怎样哪?他到底去哪儿了?他能把鸡找回来吗?我心想。
母亲进屋不久,我和蛋娃也回到了屋里,奶奶一见蛋娃,咳了两声就问:“两个讨吃鬼,到底死哪儿去了?让人这份担心,你哥哪?”
蛋娃正要开口,母亲却抢先接过话茬儿,把蛋娃讲过的又给奶奶讲了一遍。奶奶听后咳了几声说道:“看看这些娃们,儿大不由爷,一只鸡咋?鸡能比命重吗?权当丢了,人回来要紧。”奶奶说完又使劲咳起来。
母亲赶忙上去扶起奶奶,轻轻地给奶奶捶背。
奶奶随即又冲母亲说道:“别管我了,提上灯笼,快去找狗娃去,这才是五月底呀,山里冷,可不敢让娃在山里过夜。”
母亲向来对奶奶的话惟命是从,她果然找出半截蜡烛,从墙上取下一个常年不用玻璃罩灯笼,装好蜡烛后,点着火,递给我蛋娃,说了句:“走!唉……一群讨吃鬼!”
我也跟了来,母亲并没有反对。于是,我们三人出了家门,一路朝山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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