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兴奋地嚷道:“鬼母肚子里有小鬼儿,还是金的!棒棒哒!这回见着真东西了!爷们儿门们,走着!”
刘丧说:“还没看看下面的情况呢。”
胖子见到宝贝就等不了了,说:“看什么?那些饿鬼马上就吃完了,到时候就晚了。”
刘丧无语。现在殷法师不在,只能选择和胖子合作。两人和一位向导一起,攀着倾斜的石壁接近塔葬。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饿鬼啃食,他们比饿鬼高出十米,尽量轻手轻脚地通过,只求不惊扰饿鬼。
安全到达破口的另一侧,这里暂时没有饿鬼。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冲下山崖冲到塔上,再倒着向下爬到破口上方。从破口向外涌出的饿鬼暂时没有发现他们。饿鬼行动迟缓四肢羸弱,这对他们有利。
向导帮他们迅速打好登山钉,放下登山绳,检查无误比个大拇指,示意他们可以下降。
两人把胸前的探照灯开到最亮,胖子在先刘丧在后,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速降下去。刘丧甚至感觉自己的发丝蹭上了饿鬼,心头一阵恶寒。等下降了一定高度,忍不住回头看,糟了!
果然。石壁上攀着的饿鬼似乎发现他们了,抻长脖子面向他们,张开大嘴贪对着空气贪婪地啃咬。
登山绳和山壁有一定的距离,饿鬼暂时够不到他们,但那血盆大口着实让人难受。
胖子已经下降到鬼母雕像面前,绳结打好,从腰带上拔出工兵铲,说:“老伙计,来吧!”
胖子握着右手工兵铲,左手抓紧登山绳,用力一荡,到达山壁,双腿盘住鬼母雕像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工兵铲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沿着破口凿除土石。雕像的材质松软,像坚硬的土坯或者泡水冻酥了的页岩,清理起来毫不费力。
胖子一边嘟囔着“宝贝儿”一边捧起小鬼儿的金像。金像大不过脸,端在手里沉甸甸的,有一种旷古幽远的质感,真货无疑了。
刘丧恐高,但黑暗环境中反而感觉稍好。且下面有人打头阵,不是很怕了。刘丧双腿夹住绳子,小心地一米一米降下来,在胖子上方几米处停住了,打着探照灯观察拍照。
胖子灵活地把小金像揣进背包,冲刘丧比了一个向上的手势。刘丧在找饿鬼苏醒的原理,尚未得到结论,但是也不想久留,便比个OK的手势,向上爬去。上面向导也帮着他们收绳子。不过向导毕竟是胆量一般的正常人,惧怕饿鬼,所以蹲在塔顶,从破口外面帮忙收绳子,速度有限。
倒斗这项事业,从来不是一帆风顺。柳暗花明,险象环生,才是正常状态。刘丧快攀到洞口,觉得很奇怪:胖子怎么超过五分钟没说话?这简直不科学!
一扭头,就见胖子的绳索飞速下滑,眼看就要一滑到底了。绳子到底绷紧,那力道猛地一紧,可以把登山扣从石壁上挣脱。
那就神仙难救了。
刘丧赶紧抓住胖子的绳子,大叫:“上面稳住!”上面向导赶紧抓稳绳子,绳子蹦成一根直线,像绷紧的弦。
这种登山绳,只要不偷工减料,强度还是可以的,一根绳子五百公斤没问题。只要绳子绷紧,说明胖子人还是吊在上面的,至于情形如何就不知道了。
刘丧吼道:“喂!死胖子!你死了没有?”
没有声音。刘丧单手摸出遥控器,操控无人机下去查看。无人机的螺旋桨发出不大的声响,经过之处石壁上的饿鬼伸长了脖子。
要是这些饿鬼饿急了,跳起来去扑无人机可是大大不妙。
画面一点点接近,很快看到胖子。事情有点大条了。只见胖子身上扒了两个东西,一前一后,张开大嘴。前面的东西四肢扒着胖子前襟,大嘴咬住胖子脸孔;后面的东西扒在背包上,似乎把头朝着背包里拱。
额……
刘丧第一反应不是下去救胖子,而是手指划过摄像头的应用程序,停在拍照键上,嚓嚓嚓嚓的一阵连拍。
事后用刘丧自己的话说,反正胖子死定了,留张遗照吧。
趴在胖子身上的两个饿鬼被摄像头的闪光灯惊动了,齐刷刷扭过细长的脖子,用狰狞的大嘴和空洞的眼睛对着无人机。刘丧一惊:不是吧,这饿鬼把无人机当成活物了?!
岩壁上还趴着无数的饿鬼,要是他们也把无人机当成活物,那么这两万块钱就彻底报废了。
果然。岩壁上的饿鬼起跳了!刘丧赶紧驾驶无人机躲闪。这架无人机规格是80公分的,在天上不觉得大,可在这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就太大了。饿鬼虽然智商不高,但是数量惊人,一个跳都跟着跳,扑通扑通的,像大锅下饺子一样惊人。
这时候,塔外又响起“加特林菩萨”的佛号声,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不好!第二波饿鬼的攻击开始了!
胖子身手敏捷,被两只饿鬼扑住只是一时大意。刚才饿鬼转头的时间足够他发力,单手将这怪物扯下来,抡圆了膀子朝岩壁狠狠甩过去。饿鬼头大如斗,咽细如针,大嘴套住胖子的脑袋好长时间却没咽下去。若是只蟒蛇,恐怕胖子早已窒息了。这是饿鬼的先天缺陷,胖子的幸运。
咕咚一声,饿鬼撞在石壁上,激起一阵混乱。可是马上,更多饿鬼朝着他们跳过来。
胖子背上还带着一只饿鬼,一面攀着绳子躲闪一面反手去扯,但是角度太寸使不上劲儿,扯了两三下都失败了。见一时扯不下来,胖子干脆带着这只饿鬼往上爬。
刘丧还在上面操纵无人机呢,就见胖子从脚下的黑暗中噌噌噌爬了上来,带来另一只探照灯的光,和一点点安全感。
胖子一边爬一边骂道:“干什么玩意儿呢?赶紧把爷背上的猴子扯掉!爷背包里是小金童呢!”
刘丧回怼:“管什么金童!无人机两万呢!”
胖子其实根本没指望刘丧,手脚并用往上爬着,很快接近洞口了。说来奇怪,饿鬼一方面对胖子感兴趣,一方面对无人机感兴趣,唯独不待见刘丧。
进来时洞口的饿鬼是朝外爬的,现在胖子上来,反而转头朝胖子来了。胖子一愣,同时外面的木几木仓声也变弱了。
洞口本就不大,这回反而被饿鬼从外面围个水泄不通。
胖子下来的时候没带·加·特·林·木几·木仓·,因为这家伙太笨重,现在傻眼了。
这些饿鬼也不聪明,只赌住洞口一个接一个往下跳,却没去弄断绳子。刘丧胖子悬在空中,没有重武器,只有一架无人机,要是绳子断了,那就真是坠入十八层地狱了。
刘丧见洞口被堵,着急地抓着对讲机喊:“黑瞎子!救我!殷法师!救我!”
胖子也一直喊:“饿鬼朝里面来了!黑瞎子!救我!”
他们此行配备了对讲机,只不过之前还挺顺利,没怎么用。
黑眼镜在外面当然听见了,但是饿鬼数量多,狭窄的谷底密密麻麻。走过来是不行的,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有被吞进肚子,也会被这东西扒个一身。“加特林菩萨”开路怎么样?
黑眼镜一想,和张卫国,另一个向导端起“加特林”,前后拉开距离,挑三个集中的区域密集扫射。饿鬼被扫死了马上有同类扑上来啃食,扑上来的同类亦被扫死,滚雪球似的越积累越多。十分钟后,除了破口处围着的,直径几十米圆圈内的饿鬼外,剩下的竟然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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