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乡村鬼事》
第34节

作者: zee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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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 0:43:00
  黑鬼听众人这么一说,急了,把棉袄往金莲怀里一塞,左手绕过膀子从上往下够着,右手往后翻转着往上抬,摸着了,手指轻轻探上去,背后的东西圆圆扎成堆,立马将手收回来,手上不觉一层黄色油状粘液,又将金莲怀中的棉袄翻过一看,棉袄里头浸湿了一片,零星可见点点脱掉的碎皮。黑鬼这下急了。
  “你别动”,他爹立马让黑鬼停止动弹,探着脖子近距离瞅着,那状物如同粉刺但又不同,四周灰黑一点黄白,上软下硬五五开。用手抹了点粘液,凑近鼻子闻闻,那味道腥臭的甚,如同死后不久亦臭未臭的鱼。
  老爹琢磨了片刻,道了句“回家!”
  金莲等三人也摸不出个所以然,跟着老爹往家赶,大嘴婶子一干人也是大眼瞪小眼,望着黑家四口的背影,啥也说不出,“你见过这东西么?”“没有,怪慎人的,不知道传染不?”。几人议论纷纷开来。

  进了家门,老爹立刻将大门插上,四人进了里屋。
  老爹默不作声,他娘倒是着急了,“他爸,你说这是个什么情况?长的什么东西?”边说边摸着黑鬼的手臂,满眼的关切与无助望着儿子。
  “有情况”老爹搓搓手继续道来,“这情况不好说,儿子,什么时候长出的?”
  “今天早上醒来浑身痒,挠了下就不痒了,下地干活路上,后背开始痒的不行”,说到‘痒“字,黑鬼后背又开始痒了起来,浑身磨蹭着。
  老爹心里掂量着这东西估计和两天前的‘气子股’有些个关联,因为这东西越看越像‘气子股’上滚圆的毒眼子。老爹自己又确定不了,说出来怕吓到自家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又觉得这猜想三分靠谱,指着金莲说到“你去把来子叫来,就说黑子叔找他有事”
  金莲望了下丈夫,匆匆出了门。
  “爸,怎么回事,叫来子来干啥?”黑子疑惑着,想了下,猛拍额头,“爸,你想说的是那天的‘气子股’真的是成精了?”
  老爹想了下,“我也不确定,就是怕和那东西有关联,所以我让金莲过去叫来子过来问问他有个啥情况”
  “来子能有个啥情况,他又没吃”黑鬼搙着眉头说着。
  “要是真的,你们俩都会出问题”,老爹说着,“等来子过来了再说不迟”
  说话的功夫,金莲和来子过来了。

  “叔,找我啥事啊?”
  “黑子”老爹指着儿子,“你把棉袄脱了”
  “这么冷的天,脱棉袄干啥?”来子笑着说,挠了下头。
  等到黑鬼脱了棉袄露出后背,来子笑不出了,背上的东西恶心至极。
  “怎么回事?”来子问
  “不清楚,今天早上起来就长了,怪痒的”黑鬼说到。
  “叔,你说这是长的什么东西?”
  “不清楚,对了,你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我没有,就是早上屋门口有个屋龙挡着门,也怪吓人,不过没事,那屋龙早走了”来子回想着。
  “身上不痒?”
  “不痒啊”来子说。
  老爹想了想,撸了下头发,“恩,我也搞不懂了,能不能是长‘飞子’?”
  黑鬼妈琢磨着,然后说道“我看不像,‘飞子’咱都见过,小时候黑子也长过,不一样的”
  “哎,就当‘飞子’治治吧”老爹指着黑鬼妈说道“你去找个毛笔和墨,给他围上吧”,然后指指黑鬼让他把棉袄先穿上。
  “长‘飞子’没事,也痒,圈上过几天就好了”来子望着黑鬼说着。
  所谓‘飞子’就是一种皮肤病,我也不知道学名是什么,用老人家的话说,这‘飞子’在身体上还能移动,比如今天长在左手,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可能就长到了右手上,而且面积会越来越大,窜满了身子,那人就玩完了。医治‘飞子’也很容易,土法就是用沾了墨水的毛笔将‘飞子’圈起来,‘飞子’就再也‘飞’不走了,活活被困死,这皮肤病就好了。读者可能会觉得可笑,确实很难想象,我小时候还真的就见过别人胳膊上、肚皮上画了墨水圈子呢。

  老家还有一种病叫做‘刺猴子’,就是一种长在皮肤下,肉里面的东西,摸上去圆圆滚滚,也是会移动,稍稍用力挤压下去,‘刺猴子’会四周跑。这东西我也忘了怎么医治了,也是用土方法。感觉上像是‘肉里的瘤子’,这个就啰嗦几句。
2012-1-2 0:57:00
  来子走后,黑鬼的背上被他妈画上了一个黑墨圆圈。
  一个下午为了黑鬼的事情,全家人不单单活儿没做,还贴上了担惊受怕,全家也都指望着这‘黑墨神圈’能起作用,和那些个精怪扯上关系,想想都是件小便失禁的事情。
  月上梢头,银辉洒满村落,除了偶尔的几声犬吠,四下里来静悄悄,人走阳关道,鬼渡阴云桥。无事午夜不出门,出门之后莫应人。小鬼抬轿缺脚夫,唤你名来勾你魂。这便是小村庄夜晚的规矩,小时候玩跳皮筋的时候还说这个呢,挺押韵的。谁输了,就会被骂“勾你魂啊,勾你魂啊”
2012-1-2 1:59:00
  “呱”的一声重低音在空荡荡的村庄上回响,那声响像是用手略微蒙上了嘴巴说话,或是重感冒下的鼻音,蒙蒙响嗡嗡鸣。一声过后,四下里顿时“呱”声来袭,像似村庄四周挂上了5.1环绕立体声般,绕耳不绝,比猫仔夜半发情的叫声更让人惊恐。

  仔细听罢,‘呱呱呱’声连成一片,好似在叫着‘黑娃,黑娃,黑娃….’
  声音震耳入心,黑鬼老爹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用脚轻踹了下老伴,“醒醒,你听这什么声”
  老伴翻了个身子,“别吵,我在做梦抓青蛙呢”
  “别做梦了,你听听外面多少青蛙!”,老爹猛的一跳踹,老伴算是彻底醒了。

  “乖乖,这是什么声音啊?蛤蟆叫?”老伴醒后有些震惊道。
  “出事了,这次指定是出事了,快穿衣服过去隔壁屋看看黑子”,老爹立马起身,利索着穿上衣服,老伴被他这么一整,也跟着赶忙穿衣服,无奈没点灯,棉袄左右还没搞清楚呢,被窝就给老头折腾凉了。
  老爹披上棉袄,边走边穿,老伴踏着半个棉鞋跟着,行至窗口就听里面黑子在里面‘嗡嗡’呻吟,“糟了”老爹心想,隔着窗户大喊“黑子”,然后快步走到门前将门一推,门插没上,摸着黑,老爹赶忙走到床边,儿子黑鬼确实在床上呻吟,身子一震一震,“坏了,他妈,快点灯,黑子出事了”
  黑鬼妈扶灯而来,往床头一照,顿感头脑发眩,四肢无力,要不是老爹扶着,这手上的灯也要跌在床上。
  老爹倒吸口凉气,用手推着黑鬼叫唤,“黑子,黑子”
  黑子哪里听得到,整个人在床上犯挺呢。
  老爹叫了几声不好使,又看到一旁的金莲跟没事似的死睡,着急的一巴掌打到金莲头上,金莲倒是反应快,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怎么回事?咋还有雷劈?”这时才发现床边站着两人,手里持灯,以为见鬼,大叫“啊,妈妈呀,有鬼啊”
  “叫个屁,我是你爸”,老爹压低了嗓子说道,金莲方才反应过来,被这么一吓打起咯来,“哦,爸妈,你们不睡觉,跑这边来干啥?”
  “你看看黑子,你咋还能睡的这么死?”黑鬼妈又气又急的说着。
  借着灯光,金莲低头看了看,顿时也是头脑发眩,四肢无力,更添几声尖叫,“妈妈呀,咋?”
  只见那黑鬼满面布满‘毒眼子’,那脓液伴着血水缓缓往外渗,嘴中往外倒腾着口水,一张一合像说着什么话儿,老爹俯下身子倾听,模模糊糊听着“快了,来了,快了,来了….”。老爹顿感头皮发麻,这才确认:前两日的那物真的是个精怪!
2012-1-2 2:06:00
  屋外依旧‘呱’声震耳,老爹急的冷汗直冒,“糟了,糟了”,就在这时,大门被人“咣当”踹上一脚,接着有人扯着嗓子喊,“大哥,大哥,开个门,我家来子不行了,你家黑鬼做了什么孽啊,害了我们家来子”,然后哇啦哇啦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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