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欢水渠边一丛一丛,金黄耀眼,饱满而灿烂的向日葵。
它们总是将脸,坚定不移地向着太阳的方向,永远跟着太阳转动。
我觉得,在你面前,我也是这向日葵。
我的眼睛,我的心,我的耳朵……我所有的感观都围绕着你在转动。
我的目光粘在你的脸上,我的耳朵努力分辨你的每一句话,我的嗅觉捕捉你的每个细微的气息,而我情绪随着你的情绪变化而变化,喜怒哀乐根本不能自控,我的心更是全部,毫无保留的向着你,向着你……
你知道吗??
如果,这一生,我能如这向日葵追日一样,伴在你身边,便是莫大的幸福了。
我喜欢这样肆无忌惮地,毫无顾忌的、明目张胆地,牵着你的手,与你在众目睽睽下缓缓而行,从容而淡定。
我渴望有一日,如论何时何地,我都有牵着你手走路的自由。
晚上回到房间,你有些累,很快便睡熟了。
你曾经告诉我,你心目中完美的爱情,是爱正浓时,其中一个人突然离世。
我想,如果真要这样,我宁可这个人是我。
我特别怕死,但我更怕失去你。
但我,最最怕的还是,我死了,再也没有人象我这样爱你!
水一样的月光倾泻进来,照在你的脸上。你睡得那么沉,根本不知道,我一直凝望着你。
吻你的额头三次,吻你的眉毛三次,吻你的眼睛三次,吻你的鼻子三次,吻你的唇三十次……
但愿你在梦里,也能感受到——我爱你!”
遂心看得泪盈于睫,她眼前始终是年轻的舒喻,沉静的面孔。
她心里的疑窦随着舒喻的文字一点点扩大。
是刘治国希望爱正浓时,其中一个人突然离世。
难道舒喻为了满足他的这种畸形的愿望而选择了自己先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说她无法面对这样一个死别的场景。
又或者,根本是刘治国帮舒喻选择了这样一条通往黄泉的道路?
遂心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能跟着舒喻的记忆继续前行。
“我们牵着手,出门。
我们沐浴着阳光,走在光润的青石板路上。
这窄窄小路,,也不知道多少情侣携手走过,从这里离开,他们有没有继续牵手走完人生的道路呢?
然后我们带着电脑,找了家小酒吧,坐在靠窗的位置打游戏。
游戏打了一半,我们都觉得累,然后你终于沉不住气,用金山游侠把游戏里的数据修改了。
我忍不住笑,对,何必为一款游戏伤神。
我们的生活远远比一款最难打的游戏复杂得多,必须经历的磨难一样也少不得,逃不掉。
而且,在你累极倦极,身心疲惫之际,还不能走捷径取巧,必须强打精神一一捱过,没有后路可退,没有岔路可选,踏错一步,立即粉身碎骨。
不能存盘,不能修改,不能重来,不能儿戏,并且还没有攻略秘笈可供参考……
也许,我们你每个人都只是一款游戏的角色,一切程序都已经被上天编好,开头。过程。结尾早就注定。
可是,我们每个人还是在这人生的游戏上步步为营,乐此不疲。
晚饭后,我们在河边小酒吧里各自点了酒喝。
我特地点了丽江的特产玫瑰香。
喝了才发现不过是一款有着淡淡玫瑰香味的啤酒。
很奇怪,玫瑰的味道居然与啤酒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没有女人不喜欢玫瑰,玫瑰代表爱情。
闻着啤酒里清甜的玫瑰花香,我突然想起泰戈尔在《吉妲加利》里对玫瑰花香的描述。
“一股孤愁不时罩在我身上,我自梦中觉醒,闻到一缕南风里奇异的甜美气息。这模糊的甜美使我的心期望而疼痛,对我来说,那似夏神欲求完美的饥渴气息。那时我不知它是那么近,它是我的,而如此完美的甜馨已在我内心深处开花。”
曾经一度十分迷恋这一段话,认为它是描写玫瑰花香味的文字里,最好,最精妙的。
难怪所有著名的香水品牌都有玫瑰香系列。
家中水晶花瓶里更是常年不断地插满白色硕大的玫瑰花。
渐渐发现,原来玫瑰花的味道也有不同。
清晨带露的玫瑰,香味清新自然,甜美而透彻。
所以很多人认为玫瑰香味只适合年轻女子。
可是,黄昏时,玫瑰受到一日太阳灼烤,花瓣有点焦,略微焉,香味也比清晨浓郁,有点昏沉,有点倦怠,自有一种沧桑成熟的味道。
十分适合成熟女人。
也许,成熟女人,便是那黄昏时分略带憔悴的玫瑰。
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墨蓝天空,将小城拢在一层柔光中,穿城而过的小河,显得特别静谧从容。
尤其是那有着数百年历史的青石板路,已经被人的鞋磨得光润滑溜,月光下,竟泛着一层幽幽的,湿润的青光,象刚下过雨一般润泽。
这石板路,该经历了无数沧桑,一定看遍了人生的各种悲欢的演绎,他的,或她的。
突然,我想起一个小游戏。
我闭上眼睛,让你牵引着我走路。
这个游戏在心理学上,十分有名,是考察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度的。
以前,每次恋爱,我都会与当时的男友做这个游戏,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总是走了没几步,我就缺乏安全感,会不由自主睁开眼睛,放弃游戏。
所以,每一次恋爱,我都有所保留,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我央求你陪我做这个游戏。
你不疑有它,只当我是一时兴起,反正我各种古怪念头和花招层出不穷。
我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眼前立即一片漆黑,我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儿。
而你则用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则牵着我,开始带着我走路。
路很滑,好几次我脚下滑动,你都及时将我抱紧,让我没有跌倒。
你一直小心地在我耳边细细叮嘱:小心前面有坑,小心路滑,小心要转弯了。
然后你细心地将周围的情况告诉我,告诉我我们走到那里了,身边有什么人,都在干什么。
我不说话,只静静听你的声音。
你手臂稳固有力,你的声音安静温和,趋散了我的不安与恐慌。
好几次脚下踩空,我都差点睁开眼睛。
可是你总是早一步将我搂住,带到安全地带,让我要蹦出来的心脏又回归原位,镇定下来。
渐渐,我知道和你走在一起,是安全的,我的心不再慌乱,平静极了,象今晚水一样宁和的月光。
小心,上台阶。
好,一步。
对再迈一步。
上了几级石梯,你对我说: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睁开眼睛,闭太久,突然见到亮光,竟然有点不适应。
眼睛需要要闭一下,再睁开,再闭一下,再睁开,才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原来我们已经来到四方街的石桥上,游戏的终点。
我差点喜级而泣,一把抱住你,吻你的嘴唇。
你不知道就里,但还是用心回应我的吻。
只有我知道,我是真的真的爱上了你,毫无保留,整个身心都交到你手中,对你百分之百信任。
遂心觉得,如果能像舒喻这样毫无保留、不顾一切地爱一次,那么即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想到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强烈的爱情,遂心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那样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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