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心想,也许他和舒喻便是另一个版本的遗憾。
“也许,这段感情本来就是遗憾!”遂心又轻轻叹气,今日特别伤感。
“太消极!”施云川摇摇头。
“我的爱情观向来就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也许你的真命天子还没出现!”施云川安慰她,他不想这名爽朗的女孩心空中有阴云。
其实,他真正想告诉遂心的是,现实生活中,我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一些人,多少带点遗憾。
但他不想太早让她尝到这遗憾的滋味。
“也对啊!”遂心伸个懒腰,也许又得麻烦姐姐安排相亲了!
忽然,遂心想起今日拜访施云川的目的,今日感触太多,差点误了正事。
“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遂心正色道。
“说来听听!”
“你可认识刘治国的前妻杜娇蕊?”
“不认识,但是听舒喻提过。”
“你怎样看?”
“谁?杜娇蕊?在舒喻口中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其余,我对她一无所知!”施云川皱皱眉头。
“我怀疑她害死了舒喻!”遂心一字一句的说。
“为何?”
“太多理由!”遂心冷笑一声。
光舒喻抢走刘治国这一条,对有些女人而言,已经可以痛下杀手。
何况,还有许多利益上的冲突。
“你认为有可能吗?”遂心问。
“我不知道——”
“可惜,我不知道杜娇蕊到底恨舒喻到何种地步,一切欠缺证据!”遂心讪讪地说。
“我不知道杜娇蕊对舒喻的态度如何,但是我知道舒喻对杜娇蕊的态度!”施云川轻轻说。
“哦?”遂心立即有了兴趣。
施云川打开电脑,调出一段录音:“遂心,我这里有一些舒喻和我谈话的录音,是关于杜娇蕊的,你想听吗?”
“你把和舒喻的对话录音了?”遂心惊异地看着施云川。
“是,心理医生同样需要好听众!”施云川淡淡说:“每个人都有许多淤积的烦恼,需要一双敦厚的、值得信任的好耳朵!”
“可你为什么要录下来?”
“这是我们的行规!”
“舒喻知道吗?”
“当然!”
“你们好似要为客人保守秘密!”
“舒喻的录音不是秘密,她自己从不介意将自己的心理个案让更多同行研究!”施云川眼眶忽然有点红:“她从来都这样慷慨大方……”
“师兄,我必须和你谈谈——”
天,是舒喻的声音。
遂心清晰记得这把声音,自己的录音笔曾反复播放过这声音。
“她每次出差来上海,都会找我谈谈!”施云川向遂心解释。
遂心点点头,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施云川噤声。
“师兄,婚姻为何与我们想象中出入那样大?”
“小喻,你想象的从来只是爱情,不是婚姻。”
“我不明白,治国与杜娇蕊已经离婚,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为何还保持那样密切的联系?”
“因为他们之间有子女作牵连,这种联系,这一世他们都无法摆脱。当初你结婚时,我提醒过你!”
“是,我以为我能应付!”
“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多,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舒喻的声音明显焦虑而烦躁,丝毫没有平日的镇定平和。
“没关系,慢慢说!”施云川的声音十分温柔。
“杜娇蕊真正蛮横不讲理,每次借口孩子在我家度假,便长驱直入,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动不动对我冷嘲热讽。”
“刘治国不干涉她吗?”
“很少。治国始终认为我们亏欠她太多,所以处处忍让!”
“你该把你的委屈告诉治国!”
“怎么可能?杜娇蕊素质那样低下,若让治国知道我与她一般见识,一定会对我失望!”
“小喻,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做前妻太划算,每月我得把自己辛苦赚到的钱,分出一部分给她和两个孩子做生活费,她还到处诉苦遇人不淑,骂我狐狸精。”
“你若不愿意,可以同治国讲清楚。”
“我只要稍微一提,治国便说,那拿他赚的钱好了!哼!他赚的钱都给了她,家里房子、车子、吃、穿、旅行……还不是统统由我一力承担。”舒喻的声音愤愤不平。
“若出得起,花一点钱,维持家庭的和睦,并不是不可以!”施云川始终好脾气地安慰舒喻。
“我不甘心!”
“小喻,你要得无非是人,你已经得到了!还想怎么样?”施云川无可奈何地问。
“我不过是个失败的胜利者!”
“小喻,心态切记平和一点!”
“师兄,我到你这里来,不外是想发两句牢骚,难道这也不可以?”舒喻的声音充满失落。
“好、好、好、你说吧!”施云川无比迁就舒喻。
“治国以前并不是一个好丈夫,直至他变成她的前夫。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只要她一召唤,治国便飞奔而去。我就不明白,水龙头漏水为什么不找物业管理,非要找刘治国,现在治国是杜娇蕊家的全职修理工。我家里任何东西坏了,都由我负责找人维修,可杜娇蕊家稍有风吹草动,他便觉得义不容辞。也许,他们离婚前,他还会嫌麻烦,现在却甘之如饴。我实在搞不懂,那样怜惜她,为何还要与我结婚。”
“他也许觉得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不易,始终是他抛弃了她,所以难免心存愧疚!施云川轻轻劝慰。
“我又没有哭天抢地让他离婚娶我,一切都是他自愿的。现在我们得对她和两个孩子支付大量赡养费,杜娇蕊不用工作,还雇有保姆,大把时间喝茶、上美容院,不知道多滋润。倒是我,从早忙到晚,一直做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勇气怀孕。”
“杜娇蕊生病他要去守着,杜娇蕊回娘家帮忙,他要去看孩子,就连杜娇蕊过生日,他也买生日礼物送上……一切都合情合理,我能怎么样?我是堂堂心理咨询师,早该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我那里敢反驳半句?稍有微词,岂不是砸自己招牌。一切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师兄,我真正觉得,从前,一个女子生活中最难处理的不外是婆媳关系,现在却是丈夫的前妻。”舒喻长长叹口气。
“这样多怨言,可是不爱刘治国了?”施云川笑起来。
“不,和当初一样爱!就因为爱,所以特别隐忍迁就。他其实也不容易,若不处理好与前妻的关系,凭杜娇蕊那张利嘴,定把他说成抛弃妻子的现代陈世美。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我都理解,但是真要我毫无怨言的接受,我又做不到!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心存不满,那样他会更加为难,我只有硬着头皮忍着!”舒喻无奈地说。
“你自己也是心理医生,你应该知道强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你最好能和刘治国好好沟通一下,否则会憋出毛病。而且,最好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自己调整心态!”施云川的声音透着担心。
“好的!”
施云川关掉声音,静静看着遂心。
遂心长长吁一口气,刚才她仿佛看见活生生的舒喻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那样不开心,却还一心向着他!”遂心感叹:“可见是真爱刘治国。”
“也许是上了贼船下不来!”施云川愤愤地说。
“不,我觉得刘治国是真心对舒喻好!”遂心不认同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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