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古五点多钟抵达了城南村,是恬静亲自开车接他去的,在她的脸上,莫古看到了两行淡淡的泪痕。
“他还是个孩子,凶手太残忍。”下车后,恬静双拳紧握,咬着嘴唇看着他,“答应我,你一定要帮我们抓到凶手。”
莫古不愿意看恬静那双因为愤怒而泛红的眼睛,面对死亡和尸体,他会摒弃一切喜怒哀乐,以一颗平淡的心去审视它们,只有这样,才能让双眼变得更加犀利,让大脑变得更加理智,才能抓住尸骨上的一切蛛丝马迹。
天色有些昏暗,附近有不少围观的群众和赶来做现场报道的媒体,此刻,莫易正在指派人手疏散人群,他知道哥哥需要一个清静,没有嘈杂喧嚣的环境。
尸体已经从枯井中取出,死者约莫十岁左右,男童,空空的颈项上,独独的少了头颅,看上去多少令人有些不舒服。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看着莫古眯缝着双眼,恬静终于忍不住问。
莫古没有答话,他轻轻的把左手放到胸口,面对童尸低头,开始默哀。
恬静再也不敢出声打扰,熟悉莫古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原则,以此表示对死者的伤怀。
“快点烟,点烟啊!”恬静轻轻的在心中呼唤,此刻,她多么希望能看到莫古有点烟的动作,那样,就表明他已经有所发现了。
果然,三分钟过后,莫古准时用手摸烟,他颤抖着把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开始俯下身子检查童尸的断颈。
伤口出奇的平整,就连坚硬的颈骨,也是麻利的被一刀砍断。干涸的血迹,成块的淤积在死者已经断裂的喉管中,莫古眼前一闪,仿佛看到了鲜红的血柱,正‘嘶嘶’的叫着从颈项中的血管内射出,像喷发的泉水,可是,耳边却没有任何痛苦的哀号声传来。
“哥。”莫易的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致命的一刀。”莫古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泛出了一种恐惧,为什么有人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到底出于何种目的?
他又仔细的将这具童尸全身审视了一遍,方才起身对莫易说:“先叫人把尸体带回去,不能让任何人去接触它。”
莫易赶紧按着哥哥的要求去做,处理完毕后,愁眉不展的说:“哥,看来我碰到了一个悬案,唉,才上任不久就有难题了。”
“你是丨警丨察,破案是你的天职。至于案件真相能否水落石出,这要看作案者是否给我们留下了可查的线索,所以,你不用过于的去给自己压力,毕竟,有些案子本来就是找不到谜底的,不管我们怎么去寻找答案,只要你尽力了就行。”莫易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队长,您派我去做的事情,已经调查完毕。”这时候,莫易的手下曾峰回来了。
“说说情况。”莫易摸出一根烟递给他,点上后,曾峰很迷茫的说,“死者姓陈,叫陈敏,是城南村陈大如的小儿。陈大如讲,陈敏是在两天前失踪的,当晚陈大如曾邀集村民在附近山上搜寻,无果,又联系了所有的亲戚,仍是不见其儿子踪迹。而且,他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勒索信。据村民们说,陈大如为人很不错,是个老好人,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过谁。”
“那他当时为什么不报警?”莫易气恼的反问。
“他说,他的儿子很聪明,能够认识回家的路,他还想等一天,他总觉的陈敏不会出什么大事。”曾峰无奈的摊了摊手,很多农村人都缺少这方面的法律意识,看着队长圆瞪的双眼,心里有点毛毛的。
“哥,你对尸体很专业,而且还懂得很多其他的东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莫易看向堂哥,他知道,莫古肯定发现了什么。
“我刚才见你盯着那具童尸的脖子发愣,是不是那里有可疑之处?”恬静焦急的问。
“嗯,从尸体的新鲜程度断定,陈敏遇害时间可以定在昨天,他脖子上的致命伤口大家想必也都看到了,是被一刀砍去了头,先不谈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他的头现在在哪里,我们只说这伤口。人的颈骨很硬,虽然陈敏还是个小孩,但凶手要想把陈敏的头一刀剁了,常人的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他有傅红雪的手段。而且,从脖子上伤口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整个伤口所受到的力度很均匀,如果陈敏的头是被凶手挥刀砍去的,那么,脖子上必然能发现清晰的落刀口,因为出刀的时候力道比较大,之后刀会被颈骨所阻,力道就会减小。”莫古在脑海中回想着陈敏那已经断掉的脖子,越想越是惊骇。
“如果不是人挥刀砍掉的,难道是用机器下的毒手?”恬静不解的问。
“我看不像,他的伤口,倒是让我想到了古代的一种行刑工具。”莫古打住话语,看向莫易沉声道,“那就是,铡刀。这把铡刀,或许会成为抓到凶手的关键。”
莫古一说到铡刀,恬静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包青天常用的狗头铡,现在想来确实如此。
日期:2010-3-18 8:57:00
“那么,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寻找铡刀?或者说,这个村子以及附近的村子谁有铡刀。哥说的很对,尸体出现在城南村,而且还遇害不久,我猜测凶手肯定就在这附近。这里没有厂房,虽然有村民用电动机带动刀片切割猪草什么的,但那是旋转的。”
莫易点点头,正想吩咐曾峰去找村长打听谁家有铡刀,却被莫古制止:“我觉得这个案子不是这么简单,当我看到陈敏的尸体,就有这么一种直觉告诉了我。陈大如没有收到任何勒索信,平时也没有得罪任何人,如果陈敏失踪不见,还可以往人贩子头上想,可是,偏偏他的尸体却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城南村,头,却被人取走。我现在在想的是,为什么凶手要把这个小孩的头拿走。我看了陈敏身体的其他部位,除了双手有被捆绑过的痕迹,身体上没有任何其他可疑之处。甚至,陈敏到死前,连一丝的挣扎的迹象都没有过,这可以说明,在被斩头之前,陈敏很有可能处于昏迷状态中。”
恬静一字不漏地听完了莫古的话,心中突然有种预感,关于这个凶手的。她总感觉这个凶手是个变态狂,一个喜欢收集童子头的变态狂,此刻,他或许正手捧陈敏的头仔细的端详着,那嘴角上邪恶的笑容,是一种多么大的满足。
“你怎么了?”莫古轻轻的摇了摇恬静的手,见她脸色不对劲,不解的问。
“没,没什么。”恬静吐了吐舌头,笼罩在莫古的眼光下,她感到很安全,很踏实。
“那么,我得做好大干一场的思想准备了。”莫易苦笑了一声。
“嗯,你才刚上任不久。回去后,我建议你先翻翻以前的案底,看是不是有同样的案件发生过。还有,明天你派人去附近的村子里问问关于铡刀的事情,据我所知,在公社化的时候,每个村子应该都有铡刀用来断草的,如果能找到那些铡刀当然最好,同时,派人到这附近的几个乡村逐个调查,看是否还有像陈敏这样的无头童尸出现过。”莫古搓了搓手,抬脚往警车走去。
秋季的雨夜已经很凉,寒意,把这个小城晚上的热闹驱赶的一干二净。抵达城里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
恬静平稳的开着警车,透过车窗,可以看到路灯照耀的街头上少有人迹。莫古微闭双眼,回城的途中,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小孩的头颅究竟能用来干什么。
车子终于在风雨楼前停下,这是一家靠近河边的饭店,规模虽小,但装点的很有讲究,老板是个叫花语的单身女人。
“风雨楼上听风雨,舞水河畔品佳肴。”一幅用玻璃框裱好的对联,很醒目的出现在莫古的眼里。或许是天气的缘故,今晚的风雨楼看上去没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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