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重刑狱中天[直面东北重刑监狱]》
第5节作者:
狱中天 同杨锦强年龄相仿,长得小头小眼的盗窃犯罪嫌疑人小笨娄抬起满是雀斑的黑瘦脸,傻愣愣地望了好一会儿杨锦强才嗑嗑巴巴答道:“没呀,没笑,我没笑呀!”
“没笑,那你咧个嘴是哭呢?”
“哈哈。”牢内顿时响起了笑声。
“都给我闭了。”杨锦强神经质地怒喝了一声,然后又冲小笨娄低喝道:“给我滚下去蹲着。”
小笨娄刚在铺下蹲下去,便被急不可待的想要大展淫威的杨锦强猛地一脚踹在了头上,剧烈的疼痛令小笨娄忍无可忍地翻了杨锦强一眼,这一翻眼彻底激怒了杨棉强,杨锦强一边低声叫骂,一边恶狠狠地用脚朝小笨娄的脑袋上连连踹了下去,直到始终不吭一声的小笨娄一动不动地昏倒在地上才收了脚。
“有不服的蹦起来?”目光散乱的杨锦强冲着铺上的人叫嚣道。
昭潮阳立刻垂下了眼皮,唯恐杨锦强找自己的茬,同时暗叹道:“牢里没几个人真怕杨锦强,也没几个人真怕蔡管教,真怕的是戒具,真怕的是被手铐吊在小铁窗的铁栏杆上,真怕的是砸上违纪镣在走廊上游号,真怕的是被电棍过完后扔进严管号饿个半死不活——抽象的监规监纪在这化为具象的铁质戒具,又有谁的肉能硬得过铁?!”
“蹦啥呀,锦强管号是政府的意思,怎么的,对政府不满呢?”身材中等、形销骨立的张健辉不失讨好地垂着头说道。
“强子,得给小笨娄弄醒啊,昏这么长时间了,别过去了?”27岁的伤害犯罪嫌疑人大尖慢条斯理地说道。
“死了能咋的,在这里死个人还叫事儿啊。”杨锦强故作无所谓地叫嚣过后眼中却不禁现出一丝慌乱。“大尖,下去看看他是不是在装死。”
大尖下铺后蹲下身低唤了几声小笨娄,见没反应又拍了拍小笨娄的脸,小笨娄仍是没有反应。
“掐人中。”张健辉提醒道。
大尖掐住了小笨娄的人中,掐了好一会儿,倒在地上的小笨娄才渐渐睁开了眼睛。
“到站了,别睡了,起来吧。”大尖忍俊不禁地逗弄道。
目光呆滞的小笨娄蒙头转向地坐起了身,看了一眼杨锦强似乎才醒了过来,于是费力地蹲起了身。
“还笑不?” 坐在小铁窗下的杨锦强高扬着眉毛不屑一顾地喝问道。
“不笑了。”
“滚上去吧。”
“谢谢杨哥。”小笨娄摇晃着站起身,深鞠一躬后爬上了铺。
日期:2010-04-26 13:42:02
“谢谢杨哥。”小笨娄摇晃着站起身,深鞠一躬后爬上了铺。
就寝的铃声响过后,昭潮阳带着对蔡管教和杨锦强的妹妹是如何勾搭到一起的想象与猜测进入了梦乡:
“……自己在晦暗的老式影院二楼上突然看到楼下乱了起来,惊慌之余,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在两排座椅中间蹲下了身,并竭力把两排座椅向一起靠拢成三角形来隐藏自己并遮挡别人的视线——自己在一条陌生城市马路上向一个未知的方向狂奔着,好在这次两腿不像以往那样受到一种无形的牵绊,怎么也使不上劲,虽然跑得不快,却不失舒畅之感——自己在一处像似工地的矮楼楼顶的脚手架上竭力向没完工的高楼上翻着身,在矮楼的楼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衣裤郎当的男青年,见到被人发现了不禁惶恐万分,当那身着半截袖白衬衫的男青年威胁似地转身要去报案又返回时,自己举起手枪向男青年扣动了板机,如黄豆似的圆珠弹打在男青年赤裸的前胸上显得是甚是无力,嵌在皮上后立刻掉到了地上,自己焦灼地向男青年的咽喉上挥了一刀,男青年倒在了地上——自己在一座村落中迷失了方向,胡乱地闯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后才发现是死胡同,但记忆中明明是通到大路的啊——自己在村头路口的一户似曾相识的人家见到了熟人,闲聊间看到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道边,自己焦急地想乘车离去,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抢先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刚开动便出现了荷枪实弹的特警和便衣丨警丨察疾奔而来,自己万分惶恐地在不确定是否来抓自己的情况下转身顺着房后胡同向村里逃去,却被迎面跑来的丨警丨察抓个正着。”巨大的惶恐悲哀令昭潮阳痛苦不堪,当模糊地意识到是在做梦时,才在莫大的欣慰中醒了过来,睁开痛涩的眼睛,看到后廊铁窗外已是曙色微开,牢内的长明灯在这微开的曙色中显得异常的苍白脆弱,张健辉脚上的铁镣在这光线下也越发地透出了一种瘆人的晦气,昭潮阳辨不清这瘆人的晦气究竟是来自张健辉脚上的铁镣还是来自张健辉本身,总之,昭潮阳半点儿也不愿碰到那脚镣,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铁镣,昭潮阳不禁深深陷入对死亡的困惑中。
早饭过后不多时,杨锦强被蔡管教从牢中提了出去,过了十几分钟后又被送回牢中。
杨锦强倚在小铁窗下摸出一支力士烟点着后吸了几口冲大尖说道:“大尖,你们也放一圈烟毛儿吧,给张健辉也弄一炮。”
“谢谢锦强。”张健辉抢先谢道。
抽过烟后,杨锦强又煞有介事地说道:“咱们蔡管教说这两天有检查的,特别是检查重刑,张健辉得干净干净啦,洗个澡吧?”
张健辉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锦强,是不是今天我‘走’?!”
“我哪儿知道阿,我又不是高法。”杨锦强爱答不理的回道。
张健辉木然脱去了衣裤,提着沉重的镣子摇晃着走进卫生,然后在那哗哗作响的长流水旁蹲了下去。
昭潮阳看着目光呆滞,动作僵硬的张健辉,感到大限将至的张健辉很像九年前蹲在房盖广告牌后面的程久亮,只剩下本能在支撑着干瘪的躯体。牢内有“死刑犯、发白半”一说,年仅三十二岁的张健辉头发已白了大半,且干枯得如死灰一般颜色。
日期:2010-04-26 13:43:02
“哎,张健辉,让你弄死的那个小姐多大?”杨锦强突然问道。
张健辉发了会儿呆才抬起头答道:“二十来岁,二十一二那么样吧。”
“长得靓不?”
张健辉咧嘴笑了一下答道:“靓,真靓!美容院的,出台最少二百,我盯她老长时间了。”
“讲讲,怎么干的,讲完再给你顶一炮。”杨锦强嘻笑颜开的顿时来了兴致。
“我那天兜里揣了四百来块钱,到美容院就给她打了一百小费,我特意把钱全换成十块的,掏钱时故意把钱都掏出来晃她一下,她这才和我走。我带她去工人俱乐部后面的小旅店开了个房间——干完我去厕所洗了洗……”
“戴套没?”体貌年龄和形销骨立的张健辉相仿的伤害犯罪嫌疑人祝得利问道。
“那能不戴吗,万一得病呢——戴套也埋汰呀!”
“操,还把自己小命儿看得挺重呢,这回好,眼框子是保住了,眼珠子没了!”
“哈哈。”
“接着讲。”
“我上厕所回到屋里后,那小姐忙三火四地穿好衣裳让我结账,急着要走,我寻思请她吃顿饭,完事再砸个感情炮儿,她不干,急赤白脸的让我赶快结账。等我一掏兜,兜里的钱没了,我当时就急眼了,你说屋里就俺俩,我的钱不是她拿的还能有谁。她死不认账,最后看我真急眼了才让我翻她,我把她身上和包都翻遍了也没翻着。哎,真的,你说怪不怪,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钱让她藏哪儿了?!
“你和她从美容院出来没去别地方吗?”
“没有啊,直接去开房了,要不我能认死了就是她偷的吗!”
“藏‘底眼儿’里了吧。”
“哈哈。”
“还别乐,真差不多!”
“全是十块钱一张的,三百块钱不小一卷儿呢,能藏下吗?”
“我操,把你藏进去都宽松的,你信不?!”
“哈哈。”
“你这属于嫖娼,也不属于**啊?”
“嫖娼不给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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