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男人与鬼节的枪声》
第12节

作者: 涂鸦秃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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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28 08:57:10

  “你好,大爷……”
  “你好,大妈……”
  “小朋友,爸爸妈妈在家吗?”
  “请问你是某某吗,我是……”
  自建房的住户们不知所措地望着身穿警服的简翠凤,一动也不敢动。

  不必说他们的生活中一般没有作奸犯科的事情,他们每天起来都得为生计奔波辛苦工作,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和亲戚同事的红白喜事便是他们全部的生活内容。他们从来没有什么长远的计划,通常也不会开动脑筋琢磨后天干些什么,最多会在晚上睡觉以前想一下明天干些什么,而可以肯定的是明天也绝对不会比今天强到哪里去。
  自建房之间纵横交错的狭窄过道的曲折之处常常冷不防钻出来一条狗,在成功地惊吓了简翠凤之后便扬长而去。最令简翠凤崩溃的还是那些从海拔接近1.5米的垃圾堆积场中拔地而起的原始简陋的公共厕所,执著地蠕动着、不停地寻找着生命的华丽蜕变的瞎眼蛆虫俨然以一种原住民的姿态在厕所里默默地穿梭往来。望而却步的简翠凤只好尽量不喝水,口干舌燥的时候也只是喝一小口润润喉咙。


日期:2010-04-29 08:41:36

  “请问你是……”
  一个压抑着宿醉的滋味的男人从用石块和红砖垒起来的自建房中趔趄着走出来,居然是“吵棚鸽”。他伸了一个懒腰,一边悠闲自得地摆弄着手里的牙签,一边说:“冰箱?我是一个单身汉,平常要么就不做饭,要么就做一大锅饭,根本吃不完,剩饭剩菜那么多,当然需要有一台冰箱啦,再说现在搞什么家电下乡,买冰箱有很多优惠嘛。独居?我也不想呀,我也想找一个女人,就像这位大姐那样的……”

  “吵棚鸽”将视线转移到站在他面前的身穿警服的简翠凤身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简翠凤,咧大了嘴,一副色咪咪的样子。
  “说什么呢?严肃点儿!”正在记录的简翠凤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地盯住“吵棚鸽”。
  “我当然是看不上啦,”“吵棚鸽”话锋一转,显出一种恶作剧般的兴奋。“我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想找一个好看好哄好欺负的‘三好女人’,可惜找不到呀。”
  “吵棚鸽”看着简翠凤的背影渐渐远去,为了掩饰自己体内升起的兴奋,他对着远处的一锭墨喊道:“墨墨,过来。”
  那只四川简州猫蹲在千修万补却依然漏雨的覆盖着一层油毡的房顶上眺望着晚霞,那种神情简直就像是说它洞悉了宇宙的奥秘。晚霞消失后,猫顺着房檐墙角溜到地上,慢慢悠悠地朝幽暗处走去。


日期:2010-04-30 08:22:22

  “大爷,原来是你住在这里,你这里是23排16号吗?”岳伟问坐在门口的冯老汉。冯老汉身材廋长,有些驼背,起身走路的时候背驼得更厉害,身体几乎弯曲成了拱形。
  “不是,这是23排17号。”
  “17号?可是我刚刚查过的住户是15号呀。”
  “没错,是15号。”
  “那16号跑到哪里了?”

  “16号在23排的另一面,他们在后面开了一扇门。你难道没有发现从15号到我这里的距离有点儿长吗?”
  “是有点儿长,也就是说你家和15号中间原来有一扇门,后来砌墙堵上了。”
  “对,是这样。”
  “那他们家为什么堵上门呀?”
  冯老汉左顾右盼好几回,然后兴致勃勃而又满腔怜悯地说:“他们家和15号闹矛盾,有一次16号的女人和15号的女人吵架,15号家的男人出来帮他的老婆,他抓住女邻居的胳膊,然后他的老婆左右开弓打得女邻居是眼冒金星,后来女邻居的丈夫下班回来听了老婆的哭诉,第二天就运回水泥黄沙和砖头把墙砌起来了。唉,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老实的男人只能砌上一堵墙。”

  “嗯,15号的确够欺负人的。”
  “哦,对了,公丨安丨同志,这事你们一定要管一管啊!他们也太欺负老实人了。”冯老汉冷不丁地恳求道。
  “哎呦,大爷,街坊四邻玩这种3Ρ游戏的太多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管得过来吗?”
  “什么3Ρ?”
  简翠凤挥拳在岳伟背上打了一下。

  “没什么,大爷,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这种人民内部矛盾不着急处理,做事情要注意轻重缓急,你说是不是呀,大爷?”
  “是这个道理,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找红衣杀手。”
  “哎,算你说对了。那你说一下你家有几口人,都在一起住吗?”
  “有我,我的儿子,儿媳,孙子四口人,我们都在一起住。”
  “好嘞,那就先这样吧,大爷。我们绕到后面看看16号住户的情况。16号的户主是……”

  “是王树明。”冯老汉抢先回答。
  “王树明,就是那个砌墙的老实人?”岳伟问道。
  “对,就是他。”冯老汉回答。

日期:2010-05-01 08:47:36

  “这个冯老汉的话可真多,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简翠凤说。
  “老人就这样,怎么?这就嫌烦啦,咱们这一组的进度已经落后杨头他们很多了,恐怕最后杨头要在马家坪和咱们胜利会师了。”
  “也不是烦,我……”简翠凤的话被岳伟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哎,马大姐呀,你着什么急呀,我办事你放心。噢,是的是的,对,对,那个荤笑话我也听过。第一个女人说我上面没有人呀;第二个女人说我上面有人,可是这个人不硬呀;第三个女人说我上面有人,这个人也硬,可是我没有出血呀,所以事情还是没有办成。马大姐呀,兄弟我可是够硬,关键就看你舍不舍得出血呀,呵呵……”
  “我看你最近还是收敛一点儿比较好。”简翠凤等着岳伟通话结束以后说。

  “什么意思?”
  “有人向矿区人大常委会办公室反映了你的问题。”
  “哎呦,是吗?是简大主任告诉你的。”
  “嗨,我爸才懒得管你那些烂事呢,是办公室负责信访接待的盛美意告诉我的,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盛美意?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没奶没屁股,身材像门板的女孩。”

  “岳伟,你会不会说人话呀,怎么那么缺德呀,谁说人家没有那个什么,她是Α罩杯。”
  “噢!Α罩杯,那她是Α罩杯,你是什么呀?”
  “我是С……你混蛋,滚一边去!我就不应该和你呆在一个筛查小组,等明天我就去杨头那一组。”
  “好啊!尽管去呀。我又没有拦着不让你去。”
  “讨厌!哎,对了,刚才我说的你听见了吗?我可是和你说正经的。”

  “嗨,你就别吓唬我了。我那点儿小打小闹算什么呀,你知道吗,咱们的史局长那才是……”岳伟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海底捞月加点钱的夸张动作。

日期:2010-05-02 08:31:33

  “他捞他的,他是领导我管不着。你还是小心一点儿好,不要到时候出了事,再来怪我没有提醒你。”
  “嗨,能出什么事呀。你知道吗?其实人们最容易认同那些和自己差距悬殊的角色或者人物,这样也就容易解释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的由于贫富差距悬殊而爆发的革命到最后往往会变质,其实人们只不过是想先富起来罢了。传说中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其实不是人,至少不是笑贫不笑娼的我辈中人。”
  “呸!不要脸,谁和你是我辈中人。”简翠凤一脸反感和鄙夷。
  “哎,简翠凤,”岳伟闪身躲过简翠凤啐出的唾沫,“你别急呀,我下面借助一个简单的逻辑三段论可以让你理解得更清楚。
  大前提——道德值千金

  小前提——金钱如粪土
  结 论——道德是一千倍的粪土。”
  “荒谬!你想干什么呀?你是想要说服我,还是存心要引发一场有关道德与金钱的深刻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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