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志怪记录(一)——僵尸鬼 》
第11节

作者: 明月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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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雍正年间,云南宜良县(今属昆明市)有一对姓章的夫妇,以种地为生,一年到头看天吃饭,只能勉强混个温饱,后来有了孩子,第一个是个丫头,第二个还是丫头,一连生了三个丫头,古人重男轻女那是没说的,继续生,第四个终于是个小子了,两人乐的合不拢嘴。可是还没高兴完就发愁起来,以前没孩子的时候还过得去,现在一口气添了四个孩子,那简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听说养金蚕蛊能发家致富,索性一咬牙悄悄养了一只蛊,三年之后蛊成,从此以后家业暴富,遂成当地一个大户人家。他家买了很多仆人,但是每月都要死一个,原因千奇百怪,淹死的,吊死的,走路摔死的等等不一而足。
  最初的时候,人们都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有几个仆人逃出来后,大家才知道他家养了金蚕蛊,从此以后都远离他家,走路都要绕道而过,虽然他钱很多,但是没人敢和他交往,所以门可罗雀,当地人也没人再愿意到他家为仆,而蛊神每月必要蛊害一人,实在没办法了,就在门口道边开了一个酒肆,专挑外地不知情的单身客商下蛊。每月一个,不敢间断。

  后来很多客商都知道每月他这客栈都要莫名其妙的死一个人,认为这是凶宅,逐渐住的人也很少了,而蛊神索食又急,章家夫妇很是焦急。
  章家三个女儿都已长成,大女儿叫荷珠,二女儿叫连珠,小女儿叫露珠,都已过了破瓜之年,长的都是如花似玉,清秀可人,被评为此间的花魁旦首。但是因为当地知道他家养蛊的缘故,没有一个敢上门提亲的。
  后来好不容易找了个不知情的外地女婿,才算把大女儿荷珠嫁了出去。这月,大女婿及女儿回家,此时蛊神正要索食,章家夫妇遍寻路人不得,两人一商量,女婿毕竟是外人,死了总比女儿死要好,索性瞒着女儿给大女婿饭食中下了蛊,结果大女婿中了蛊毒,七窍流血,一命呜呼,荷珠知道是父亲所为,于是悲愤的上前质问,章某怒道:“这次实在找不到人祭祀,只好用他了。

  下次要是再找不到,只怕用你们姐妹三个也未可知!”遇见这样的父母,荷珠也无可奈何,只能终日以泪洗面。此时正好有一个叫毕路的湖南商人从酒肆外经过,因第一次来宜良,不知章家底细,看见路边有个酒肆,刚好此时又累又乏,于是就进来打尖休息。
  因为章家的仆人死的死跑的跑,所以酒肆里只好由几个女儿来招呼客人,端茶送酒。这天送茶的正是二女儿连珠。
  毕路一见一位二八佳人给他端茶,不由眼睛一亮,再仔细一看,只见她双瞳剪水 亭亭玉立,好一个小家碧玉的模样,毕路不由精神一振,眼睛盯在连珠身上,动也不动。此时章某自己做了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把这情形看了个满眼。
  这几天他正愁下月用谁来祭祀呢,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于是起身上前,几句寒暄客套之后就把毕路的身世打探的清清楚楚,原来这毕路自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一个好友的资助做点小生意,本有一个老婆,也在两年前病亡了。章某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莫不如先召一个上门女婿,留待下月,就用他来祭祀。
  于是张口对毕路说道:“我有一件心事想对你说,我家里三个丫头都没女婿,家中儿子幼小也帮不上忙,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来帮我们老两口,我看你长的一表人才,想把我家二女儿连珠许配给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入赘我家?”毕路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顺道来喝茶还有这样的好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及至章某又说了一次方才明白过来,眼见一文不花还能娶个千娇百媚的老婆,加上岳丈一看也是大户人家,这等好事砸在头上,岂有不答应之理。当即忙不迭的点头作答。

  章某又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可以成婚,不知意下如何?”此时毕路喜不自禁,自然满口应允,当下两人换上吉服,拜过高堂就成了婚,当晚洞房花烛,其乐融融,正是“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
  2011-12-30 17:00:29
  眼看着到了这月月底,一日,毕路在走廊上遇见了荷珠和露珠,两人做了一个万福之后就走了,走到一半又窃窃私语,频频回头看着毕路,嘴里还发出叹息之声。毕路很是奇怪,又不好追上去问两个小姨子,于是回到房中,正好连珠在,于是就把所看到的告诉了连珠,并问她是怎么回事,连珠避而不答,毕路愈觉奇怪,追根究底,连珠这才哭着告诉他家里养蛊的事,并说:“下月开始,又要有一人来祭祀蛊神,我的父亲本想用我们来祭祀,恰好遇见你,所以以我为饵来骗你上门,下个月就要毒杀你了,我的大姐夫上月就是被这样害死了。”

  毕路瞬间脸色煞白,这才明白天上永远不会掉下馅饼来,没想到这次贪图财色,怕是要把这条小命交待在这里了,于是问连珠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躲避?”连珠说:“不成你就跑吧。”毕路刚开始也想跑,转念一想,我要是跑了,岳父一生气,恐怕就要用我老婆来祭祀了,那她不是必死无疑?男子汉大丈夫,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她独活,于是胸中豪气顿起,说道:“我不跑,我跑了你就活不了。

  你既然不忍心我去死,我怎么又能让心让你代我而亡呢?如果真的这样,我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人,必然要遭到天谴的,还不如被蛊害而死算了。没关系,如果一定要死,就让我死好了,我绝不后悔。”
  连珠听了这番话,不由热泪盈眶,感到这个夫婿重情重义,更加不能让他去白白送死,于是对他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所有吃的喝的没有我的同意你决不能入口,这样或许才能度过一劫。”从此连珠日夜提防,两个姐妹也很同情他们,帮着他们一起左遮右挡,所有的饮食,三姐妹必要有一人先尝,否则就放在那里不去食用。

  如此一段时间,章家老两口无可奈何,一时也找不到下蛊的机会,但是连珠心里还是很担忧,她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打算和毕路一起逃跑,但是父母也想到了这点,就像他们防着父母下蛊一样也日夜盯着,防备他们私奔,结果一家人都被弄的不得安宁。
  2011-12-31 11:21:48
  眼看这月都过了一半,章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祭祀,老两口整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天清晨,章某看着连珠出门洗衣,于是拿着笔墨纸砚来找毕路,说道:“贤婿啊,我想写一封信给某人,但是才疏学浅,难以下笔,思来想去,贤婿饱读诗书,想必写一封信是不在话下,所以有劳你帮我写一下了。”
  毕路见老丈人找他写信,想来这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加上在他家也吃住了这么久,推脱不过,就提笔欲写。写之前习惯性的把笔放进嘴里吸吮了一下,以便把笔尖聚拢(写过毛笔字的都知道),然后挥笔疾书,不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完成了一篇书信,交给了老丈人,于是章某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刚走了一会,连珠就回来了,一进门就问:“我爹到这做什么?”毕路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连珠,连珠细细问当时的情况,当说到吸吮笔尖的时候,连珠把桌子一拍,大惊失色的说道:“坏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爹肯定在笔尖里下了蛊啊。”此时毕路也反应过来,知道中了老丈人的圈套,全身冰凉,心如死灰,没想到紧防慢防,结果还是防不胜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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