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懵,答:
没干什么。
她清醒过来,怒斥:
没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看着我罪恶的手,我彻底无语。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洗洗不仅有洗洗睡的意思,还有洗洗手的意思。
(26)兵临城下
生活教育我们,千万别像个花痴一样期待个艳阳天,因为一阵雷暴雨可能把你淋得像白痴一样惨。
当我幻想着和林新久别重逢时,一场临时性强奸就此发生。
盛怒之下,胡春兰杀气腾腾,立刻致电南京,让王兵带两个小弟火速发兵扬州,我昏沉沉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先到商场找林新,说我偷钱包被她撞见。
林新又羞又气,因为觉得她自己像是幕后策划的老佛爷。
她大骂说没想到这个王八蛋还有这么一手。但闻听王兵要来攻打,又开始游说她,请她高抬贵手,毕竟人是她喊过来的,打出个三荤四素,她于心不忍。
这时,王兵开着他的帕萨特已嗷嗷赶到,当时就让她女人带路,要将我一举击毙。林新和胡春兰又开始劝降王兵,他开始还想反弹,胡春兰柳叶眉一竖,很严厉地说:我饶恕你嫖娼的罪过。王兵立马归顺,带领两小弟伺立左右。
在商场附近的一家饭店,林新请王兵胡春兰还有两个爪牙吃了一顿饱饭,把她们送出了扬州城。
(27)后来,林新跟我说,她那天因心情坏透,没吃什么饭。
而她不知道,我心情更坏透,根本就没吃。
我困在那个杯具的房间,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我想起了电影肖申克救赎里的老布,他在个房间里像我一样转了几圈后,找根绳子把自己给结束了。临死前,还在墙上留了名字,有才的字幕显示道:老布到此一游。
我没找到绳子,找到绳子我也不会死。
因为我想,国家以后万一要用到我而又到处找不到我的话,还不要把党和人民都活活急死啊。
其实嫖客都很怕死的,我们贪图享受并留恋人间繁华美色,非不可抗力,绝不会轻易赴死。
(28)既然不能死,我决定好好活着。
我开始给林新打电话。
打了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打了被挂掉,再打还是被挂掉。
当我打到第五遍时,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倒霉声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的电话竟然还没开通短信呼,一个月5块钱而已。
这个死女人,真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
如果开通,我起码还可以多打几遍,以显示我的诚意。
长夜漫漫,我在窗前望着天空那一轮将满的月亮,
悲伤得只想放声大哭。
(29)也许我还是不够悲伤,那晚我失眠了。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真正悲伤时是不会失眠的,甚至可能昏睡至死。但一个人心情很乱而又无所事事时,倒是一定要失眠。
那晚我不知到底能做点什么。
躺在床上数绵羊?
再数我该吐羊毛了!
继续在房间乱转?
真转出个老布到此一游对不起国家!
到外面找个小姐?
良心难安,且路况不熟,万一被活逮丢的可是南京嫖客界的脸!
这时我想到了来时带的两盒月饼,
是单位过节发的,包装精美量又足,
本是想和林新这个小甜甜一起看月亮时吃的。
我决定把把它们拖出来鉴赏探索。
比如,它们每盒几块,产自哪家酒店,那家酒店是否有小姐如云?
比如有几块是莲蓉,几块是豆沙,是否含了罪恶的添加剂?
比如先先咬口莲蓉再咬口豆沙和先咬口豆沙再咬口莲蓉,在口感上有何细微差别。
那晚,我研究了一晚上的月饼,
我觉得月饼被我研究得都快吐了。
(30)很难熬,还是熬过了这扬州一夜。
离开宾馆,我提着两盒研究用品,走上街头。
看着马路上车轮滚滚,人们言笑晏妟,阳光下,我一阵猛烈的眩晕。
我想,即使真的不够悲伤,我已经把自己折腾出内伤了。
我还是很想见林新,特意从她的商场门前经过,
我盼望着她能够当面骂我个狗血喷头,骂完后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做爱。那样的生活是多么值得去生活啊。
商场前的逛街姑娘,漂亮漂亮。
商场前的黄包车夫,吆喝吆喝。
商场前的南京嫖客,转悠转悠。
最终他还是没有攒够冲进商场的勇气,他决定放弃了。
我坐上了回南京的合乘车,一路向西,风很猛烈地在吹。
很快就出了扬州城,看着窗外,
脑中突然涌出张楚的歌:
“走出城市,空空荡荡,大路朝天,没有翅膀,
眼里没谁,一片光亮,双腿夹着灵魂,赶路匆忙。”
那一刻,我觉得此生可能再也不会见到林新,我要做的事情是尽快忘却。
日期:2010-05-08 14:40:25
(31)回到南京,生活还在继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概有一个季节了吧,一个季节可以发生多少事啊,可我和老婆什么都没做。
突然有一天,我又接到了林新的的电话。
这一次她没找个人让我陪着去扬州,她让我陪的是她自己。
电话中她说:孩子快生了,很紧张,整天憋得难受,想找个人说话,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很开心,因为本以为自己已被她象甩避孕套一样甩在了记忆里。
我没有理由感到骄傲,我是那个伤兵满营的球队里唯一健康的替补。但我也没理由不开心,毕竟,不是所有替补都能等来光荣上场的机会。
(32)会面在她指定的上岛咖啡屋低调进行。
没想到当年一别,今才相见,我上上下下热情洋溢地打量她,她则象八大山人画中的鸟一样用白眼看着我。
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我很想那是我搞大的。可惜不是,只好谈谈孩子的亲爸爸。
在她口中,家里的小烟酒店在半死半活得维持着,男人在半死半活得沉默着,公公婆婆在大半死小半活地唠叨着,整个家毫无可取之处。
我没有试图安慰她,因为我一安慰,她就会把枪口对准我,我太了解她了,我很惧怕她的那张嘴。
那天,我们没有谈钱包门,都想谈而避谈,这让会谈的气氛有些略显尴尬,目送她大腹便便消失在街角,我有些说不清心中滋味。
(33)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我代表全人类,向女孩的妈妈发去了慰问短信。
以后的时间,我们断断续续地打电话、发短信,不痛不痒,聊有胜无。但又是很长时间没再见面,像两根平行线,在各自城市默默生长。
终于有一天,感觉孩子都该有1岁了,她在电话中说,有时间的话,就来扬州玩一趟吧。
我激动得立刻回应:有的是时间。
当一个孕妇打电话说想找个人聊聊天时,你基本得把自己当成个国际共产主义战士,做完好事只能掸一掸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但当一个1岁孩子妈对你发出邀请时,你基本就可以胡思乱想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对会面格外期待。
(34)时间安全抵达约定的见面日期。
那天早上我装备良久,端详着穿衣镜中的自己,越看越像是颗准备腾空而起的神舟六号,我觉得当天要火啊。
但当神舟六号被合乘车载到位于扬州的发射基地,兴冲冲准备点火升空时,却被劈头盖脸泼了盆冷水。
泼神六冷水者,死女人林新也。
她没真端了盆冷水往我身上泼,但所谓手中没水,心中有水,她无疑已练到了泼冷水的最高境界。
她上身竟还穿着生孩子时的孕妇装,空空荡荡,上面还留有不少奶渍, 下身紧绷着一条黑色丝袜,头发乱蓬蓬,脸色腊黄黄。几时不见,村里的小芳怎么就变成桃花岛的傻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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