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人很多,我是看这位莫小姐比较有诚意,所以价格也没要太高,合理价位吧。”店主像是看出了莫然的顾虑。
莫然注意到旁边一家餐厅门上贴出了暂停营业的标示,她把莫菲拉到一边,悄声说:“我看咱们应该在周边做些调查,问问周边商户情况。”
莫菲瞪起眼:“人家没有公开转让,我是通过朋友介绍才找来的,这种位置,一公开出去,门槛都要踏破了,周边商户肯定有人想捷足先登,不能这么去打听,再说,也不会有人跟你说实话的,谁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
莫然还是觉得不踏实,店主说:“她来看过好几回了,朋友介绍的,我也急着出手,家里人都已经搬走了,我不能再拖着了,我就说个痛快话,今天你们能决定就决定,决定不了我也不保留了,想要的人很多,我没那么多时间。”
莫然琢磨了一下:“这样吧大姐,我们先交个定金,钱不多是个诚意,你帮我们保留一周,我们再回去考虑,想要了就来签约,不想要了定金还是你的,怎么样?”
店主有点儿犹豫,一旁的莫菲却急了:“什么什么呀,交什么定金,回头人家把店面给了别人,把你那点儿钱退给你你有什么办法,照样没脾气,我看,今天就签了!”
莫然拍她:“总得回去商量商量吧!”
“跟谁商量?咱爸咱妈反正不同意,周正来看过了,你也看过了,五个人三个都同意,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我可没说同意啊。”莫然说。
莫菲真的签约了,莫然不好再拦着,目前看来,似乎没什么不盘下这家店的理由,但是,却有着隐约的,说不出来的担忧。
日期:2010-05-10 14:59:35
回到家,莫菲公布了签约的消息,但是爸妈的反应却出奇的平淡,他们一人端一碗银耳汤,喝的滋溜溜的。
“我需要十万块钱!”莫菲接着公布。
莫然拉她:“哪用得了十万?”
“我不要进货啊?不要把店面重新装修呀?”莫菲不屑地反驳。
妈妈砸吧完最后一口汤,抽张纸巾抹抹嘴,慢条斯理儿地说:“要钱没有的。”她说完就那么看着莫菲的脸,要钱没有你咋地吧。
莫菲看看爸爸,爸爸那碗汤格外多似的,喝的正有滋味。
“前些日子你们也答应了借钱给我买车,现在车不买了,你们借钱给我开店还不是一样?”
爸爸终于放下碗,顾不上抹嘴:“此一时彼一时,要是买车可以,反正大家都用得上,开店就不行,那相当于投资,万一你服装店经营不好,为了周转,以后免不了还得往里面投,我们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无底洞啊。”
爸爸果然有经济头脑,不像妈妈,只会反对说不出理由。
周正哄小朵儿睡了觉也出来,坐在客厅一角的椅子上,莫菲看见他黑着脸说:“过来坐呀,沙发是给别人坐的吗,你不是这个家的人吗,好像谁怠慢了你一样,那么自觉往旮旯里缩,你也过来,今天就说说清楚。”
周正只好站起身,走过来挤进莫菲和沙发扶手之间局促的缝隙里,莫菲恼火地说:“那边那么大地方坐不下你一个屁股?非得挤在这儿?”
那边坐的是莫然,莫然知道周正的心思,他平时也尽量避免跟莫然坐在一起,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迂腐的可以。
莫然站起来:“我回房间了,你们商量吧,我明天出差,要收拾行李。”
莫菲嘟囔着:“把自己撇的那么清,管管我的事儿怕沾上你啊!”
莫然只当没听见。
关上门,房里就是一个小世界,莫然每天独自享受这几个小时不被打扰的小世界,打开音乐,流出的是顾瑾爱听的长笛,很多方面莫然都受到顾瑾的熏陶,比如长笛,过去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听完一首完整乐曲的莫然,现在居然能从中听出喜悦和哀伤来了,可怕的影响力,可怕的潜移默化,他慢慢吞噬着你,待到某一天他离开后,你才发现他的影子甩都甩不掉。
莫然从柜子里拿出几年前买过的一件黑色小礼服,细吊带蓬蓬裙,薄薄的黑纱披肩,在时装店里看到它第一眼就爱上了,不顾一切的买回家,却发现在区政府工作的自己根本没机会穿这样的衣服,现在终于能让它见见天日了,后天的酒会,这就是行头了!
这趟出差,莫然本来心里美滋滋的,今天下午却被顾瑾弄得毫无心情,开心也是因为他不开心也是因为他,没出息啊没出息,莫然默念着。
合上箱子,电话响起来,一看,居然是顾瑾,莫然的心狂跳起来,还真有些感应,想谁来谁,她决定不使性子,平静、平静。
“干嘛呢?”顾瑾的声音也一样平静。
“收拾行李。”莫然伸手把音乐的声音调大,她想让顾瑾听见。
“唔,”顾瑾欲言又止,停顿片刻,“今天下午你看到什么了?”
莫然忽然委屈,方才极力地平静瞬间被打乱,“看到不该看的。”
“恩,我知道,所以,我跟你说,你在这个公司对你没什么好处,谁也不能保证你不会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承受能力,就离开吧!”顾瑾的声音很轻,但是这句话足够激怒莫然。
“当然,我看到了我不该看的,可是,你们的行为未必人人爱看,也未必人人该看,今天是我,也许明天就是托尼,顾瑾,这是公司,不是你家卧室!”莫然的声音哆嗦着,带着哭腔。
顾瑾在电话里半晌不吭声,莫然接着说:“为什么要走的人是我,我又没跟公司员工谈恋爱,我又没跟公司员工在楼道里抱着啃,我为什么要走,怕被人看到你可以走啊,我不怕,我怕什么!”
顾瑾大概被莫然气坏了,只听见喘气不听见说话,这时,电话里面传来顾瑾妈妈的声音:“小瑾!你爸要上厕所!”
顾瑾答应了一声,冷冷地对莫然说:“这么固执,那么以后就不要让我看见你蹲在那儿哭!就这样!”说完,电话挂了。
那一霎那,莫然后悔极了,顾瑾妈妈久违了的声音让她百感交集,顾瑾爸爸要上厕所,难道已经不能独自上厕所了?需要人帮助?想象到顾瑾也许背负着沉重的担子,莫然恨死了自己的口不择言。
早上,莫然刚把行李箱装上车,莫菲小跑了来,脸上堆着笑:“莫然,搭我一截!”
莫然看她那个表情,心想八成是钱借到手了。坐在车里,莫菲破天荒地夸起莫然:“你看你现在,多好啊,人就得这么活着,不憋屈。”
莫然不解地:“我怎么就活得不憋屈了?”
莫菲咧嘴一笑:“说实话莫然,我真的很佩服你,永远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对,你有这个资本。”
莫然还是没明白,所以不搭腔。
“昨天你姐夫去你们那个大厦面试了。”
“哦?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凭你姐夫的技术,那点儿活儿算什么,呃,不过,有个事儿,你看能不能让你那个叶经理帮帮忙?”
莫然一听又要帮忙就有点儿急:“咱们别那么多事儿行吗,既然面试没问题还要怎样?”
莫菲皱起眉:“你看你,不听我把话说完,昨晚你姐夫跟我说,其实他们那个工程部现在缺一个副总,昨天面试时有一个人提起的,那个职位也正在找呢,我的意思是,你姐夫的水平你了解啊,学历人品都没的说,你去跟叶经理说说,看那个副总的职位能不能帮你姐夫争取一下?”
莫然又急了:“不行不行,我怎么再去找人家叶经理啊,姐夫就先干着呗,干的好了自然有机会升职。”
莫菲陪着笑脸:“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跟那叶经理什么关系?我刚才就想说,你真有办法,我一直以为你去那公司是冲着顾瑾,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这个叶经理比顾瑾好太多了呀。”
莫然真急了:“莫菲,你可不要乱讲,我跟叶经理什么关系也没有,天地良心,人家只是顺手帮帮忙,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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