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把孙凯送到门外回来,徐慧云突然招呼女儿:“小兰,你过来。”
王兰紧挨着妈妈坐下,徐慧云用手扰了扰女儿的头发,痴呆的眸子充满了慈爱的光芒。王兰好像感受到了震前的母爱。她真想扑到母亲怀里大哭一场,但她克制住自己,把泪水咽了回去,把头靠在母亲的肩上。
“妈,您有话对我说是吗?”王兰轻柔地问。
徐慧云沉默半晌,说道:“小兰,妈妈知道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但是,妈不能让你再为我付出一生的幸福。刚才这个人配不上我的女儿。”
王兰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依偎在妈妈怀里,泪水浸湿了母亲的衣襟,哽咽地:“妈,您别想这么多,只要他对您好,对我和弟弟、妹妹们好就行!看得出他挺善良的。”
徐慧云不住地摇着头:“小兰,妈不会看错,他虽然是个好人,但他不会使你幸福。”
这是母亲十年多语言和思维最清晰最有逻辑的时刻。这是母亲保护女儿幸福的本能使她在片刻间把紊乱的神经疏导有序。王兰此刻更加坚信,只有爱才能唤醒妈妈的神智。
这一夜,王兰失眠了。她又想起了石磊。只要在她最困难或有人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王兰在心中已默默地爱了他十年,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石磊在她心中的位置,不能取代这份情感。这也是她到现在为何谈不成恋爱的重要原因之一。除了把弟弟、妹妹培养成人、成才;把妈妈的病治好这个坚定的信念支撑外,就是对石磊的爱和石磊对她说的那两句话。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石磊救人时矫健、敏捷的身影,哲理而风趣的语言,风度、潇洒的气质。王兰又情不自禁、声音苍凉地自言自语道:石磊,你在哪里啊?
王兰来到孙凯的姑姑家。
“我听小凯说你的父母都是大夫?”孙凯的姑姑喜爱地看着王兰问。
“是的,我爸爸是外科,妈妈是妇产科。”王兰回答说。
“你妈叫什么名字?”
“徐慧云。”
“工人医院妇产科专家徐大夫?”
“是的。”
“啊,原来你是徐大夫的女儿,难怪又文静、又有教养。说起来你俩还真是有缘。孙凯,你就是徐大夫给接的生。”姑姑说着笑的合不拢嘴,“王兰,你生长在知识分子家庭,我们是工人家庭,以你的条件和长相,我们孙凯是有点配不上你。可他心眼儿好使,他认准的事儿就一个心眼儿。只要你不嫌他文化低、人有点笨我就……”
“姑姑,孙凯是不是没把我的家庭情况告诉您?”孙凯一听赶忙给王兰使眼色。王兰看了孙凯一眼继续说:“我爸爸和哥哥地震时遇难去世了,我母亲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而精神失常。她的病现在虽然处于康复阶段,但还没有痊愈。所以,我母亲可能需要我陪伴照顾一生。还有就是,我有四个弟弟、妹妹都在上大学,其中两个弟弟、妹妹的学习生活费用需要我来供给,所以……”
姑姑听了王兰的话,微笑的嘴此刻变成了“O”形,半晌说不出话来。
“咋……咋会……是……是这样,孙凯你……你不是说她们家……”
“姑姑,关于我的家庭情况就是这样,我不能满您。我走了。”王兰说完起身便走。
“王兰……”孙凯喊着追了出去。
“孙凯,你给我回来。”姑姑在后面厉声喝道。
孙凯没有理姑姑,继续追着王兰:“王兰,我姑她代表不了我,我是真心诚意的,我……”
王兰站住脚真诚地:“孙凯,谢谢你的诚心。但如果你姑姑不同意,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姑侄俩闹的不愉快。毕竟是她把你抚养大的,你这样她会伤心的。你回去吧。”
孙凯固执地:“我不管,好不容易遇到我自己喜欢的,我才不会听她的呢。”
王兰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孙凯骑上自行车远远地跟在王兰的后面。王兰回到家,一开门听见妈妈虚弱的呻吟声。她奔到妈妈的床边焦急地:“妈,你怎么了?妈?”急忙摸了摸妈妈的头,“妈,怎么这么烫,您发烧了。妈,我背您去医院。”说着背起妈妈就往外走。
孙凯在王兰家的门外站了一会儿,刚想骑车离开,猛一回头,看见王兰焦急、吃力地背着母亲往外走。
孙凯慌忙把车子放在楼前跑过去:“王兰,是不是阿姨病了?我来背她去医院吧。”
日期:2009-03-16 12:32:43
王兰气喘吁吁地:“不……不用……”
“别逞强了,快给我背吧。”
王兰只好把母亲放下,让孙凯背着来到工人医院。大夫给妈妈输上液,王兰才松了一口气。王兰抬头见孙凯还站在旁边,感激地:“孙凯,谢谢你,你回去吧,要不然你姑姑会着急的。
“没事儿,尽管她的脾气有点怪,但他是疼我的。”
“正因为这样,你更应该回去了。”
“那……那好吧,王兰,我……我姑姑会同意我们的事儿的。”孙凯窘迫地说完便匆匆走了。因为他唯恐听到王兰说到此为止之类的话。第二天早晨,孙凯拎着罐头来到医院。
“你怎么来了?你没上班?”王兰问。
“没有,我请假了。我替你照顾阿姨,你睡会儿觉去吧。”
“谢谢你,不用了,你快上班去吧。我妈跟你不熟,我不在她身边,她会不高兴的。”
“这……?”孙凯为难地。
“你快去吧。”
“好吧,王兰今天我来也是想告诉你,我姑同意我们的事了。”说完又匆匆走了。他不想听王兰的意见,他想用自己的行动证实他对王兰的爱。听了孙凯的话,王兰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丝喜悦掠过心头。
徐慧云病好出院了。一个人在家听着二胡音乐擦拭着药箱里的接生工具。忽听有敲门声:“徐阿姨,我是姜华,给我开门。”
徐慧云听到姜华的声音,又在门上的小孔往外看看,确信是姜华才把门打开。心喜地拉着姜华的手往屋里走:“快来,快进来。”
“徐阿姨,您最近好吗?”姜华亲切地。
“好!好!”
“阿姨,您又在听着二胡音乐给接生工具消毒呢?”
徐慧云自豪地笑着点点头。
“阿姨,小兰这孩子太懂事了,她让您过的日子简直象神仙,是不是?”
徐慧云听了突然眼里盈满了泪。
姜华赶忙打岔说:“酒精和棉球不多了,下次我给您拿来。这些工具最近高温过吗?”
“小兰说今天晚上回来给我煮。”徐慧云说着把水果罐头递给姜华。
“阿姨,谢谢您,我不吃。这又是小兰给您买的吧?”徐慧云摇摇头。“那是谁呀?”
徐慧云撅起了嘴:“我不喜欢他,他配不上我们小兰。”
“他?配不上小兰?难道小兰处男朋友了?”
徐慧云撅着嘴点了点头。
“阿姨,这您就不用管了,只要小兰他俩好就行了。再说小兰也不小了,您说是不是?”
徐慧云撅着嘴嘟囔着:“他配不上小兰。”
“阿姨,您可不要……”姜华话没说完,忽然听到敲门声。姜华边开门边问:“是小兰回来了吧?”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高个子小伙子,手里拎着许多的菜。
“你是……?”姜华问。
“我是孙凯。”
徐慧云站在房间门口说:“让他进来吧。”
“噢!对不起,请进来。你是小兰的男朋友吧?我是徐阿姨的主治医生姜华。”
“我知道了,听王兰说过你。你可是她的大恩人。”
“这……这可谈不上。”姜华的表情暗淡下来。她觉得他不仅用词不当,而且举止猥琐、小气。徐阿姨的感觉是对的,他配不上王兰。
石磊西服革领风度翩翩地来到豪华舞厅,一对对男女正在舞池里舞动着。旖旎又迷离闪烁的灯光,却掩饰不住石磊那颀长的身材和风流倜傥的气质。他刚刚在舞厅门口站定,就被抬头观望的马顺一眼认出来。
“你们看谁来了?”李川和张亮顺着马顺手指的方向望去。
“完了,‘情圣’来了,我们三个又该被晾起来了。”李川笑着对他们身边的三位小姐说。三位小姐果真都眼睛亮起来朝石磊跑过去。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呀?”
“是啊,我们还以为你去另一个星球了。”
石磊笑笑,跟着她们来到张亮他们三个中间。
“你大学毕业了?要不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玩?”李川说着把一桶饮料放在石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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