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我遗留在美国高中的爱情》
第22节

作者: 密州顾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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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01-12 14:20:37
  (五十一)
  我们继续走着,走过一条横穿的马路,我们进入了另外一片小树林。
  “玲儿喜欢杨野?”

  “恩,非常。”
  “比起你如何?”
  “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Nina收回向前的目光,低头寻找最鲜艳的落叶,脚尖踏着这些落叶前进。她以前跟Cheri学过芭蕾,保持身体的平衡并不困难。我也随她放慢脚步,然后耳边传来她认真的回答:“杨野刚搬来的时候九岁,像一个吓坏了的兔子。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一直躲在他妈妈身后不肯出来。我看着这个肤色跟自己一样的小孩高兴极了,给他找来了好多糖果。他流着口水却害羞不敢拿的样子可爱极了。你能想象他当时的样子吗?”Nina问完,抓住了我的手臂,继续踩着红叶。不等我回答,她继续说着:“刚开始的那一年多,他拒绝跟其他人交流,只跟他的父母,学校的一个音乐老师,还有我才能进行有意义的沟通。后来那个音乐老师走了,他难过了好一阵,那之后反而正常了。只是,那之后,他就不曾对任何人再次敞开过心扉。”

  “为什么?”
  “他认为所有人都会离他而去吧。”
  “玲儿走进他心里了么?”
  “怕是没有,我反倒觉得你更有可能。”Nina横过头看了我一眼。
  “你继续说。”
  “他大我两岁,但是我反倒觉得他特别依赖我。但是这又是不同寻常的依赖,他只是需要知道我还在西陆,我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就好了。而我也依赖他,八岁到现在的记忆好像都跟他有关一样。但是我的记忆,并不会随着他的消失而从我的生命中剥离而去。这是我跟杨野的区别。”
  “那你跟玲儿的区别呢?”

  “玲儿就是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她也知道杨野轻易不会跟人交心,但是杨野的这点障碍,如果算是的话,并不使她苦恼。她的喜欢带着一点自私。”
  “那你的喜欢呢?”
  “我这辈子都会呆在他身边,”Nina放下脚尖,活动了一下脚腕,然后看了我一眼,似乎发现了我眼里的失落一样,小恶魔般地轻笑,“像一个家人一样。”
  我哼了一声,轻轻甩开她开抓着我肩膀的手,内心又高兴又懊恼被Nina用自己的招数耍了。
  “你的出现让我确定了很多事情,” Nina似乎一下子轻松起来。
  我似乎明白了Nina所要表达的一切,说出口的和没说出口的。

  “杨野喜欢谁呢?”我问。
  “我不知道,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给他点时间。”
  “那他要是喜欢你呢,那我怎么办?”
  “那好办,我喜欢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我其他的困惑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我在她后面两米的地方默默地注视她,但是这距离一点点在缩小,总有一天我会走到她身边,那这个过程再久,我也是不会在乎的吧,我心里想着。

  走出小树林,再穿过两条主干道,就进入Nina家所在的居民区。这时候,我大胆地抓住Nina的手,说:“你跟我来,我带你走条捷径。”
  我所说的捷径就是那条跟居民区平行的铁轨。建成一百年的铁轨锈迹斑斑,一眼望不到头。
  “沿着铁轨向北走是加拿大,向南走是俄州。我要是离家出走,我就会沿着铁轨走。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样安全吗,要是有火车呢?”Nina问道。
  “火车凌晨两点由北向南,早上8点由南向北,其他时间没有火车经过。”
  “难道你真的有离家出走的想法,把火车的事情都算计好了?”
  “没有,我只是想牵着你的手,从铁轨上走回家。”
  说完,我牵着Nina的手,一人站在一边的铁轨上,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日期:2012-01-13 10:10:00
   (五十二)
  宋同学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围绕着学校里的姑娘们忙碌了半个学期。如果吃小姑娘豆腐是唯一评判标准的话,他这半学期可谓硕果累累。他最常用的一招是给人看手相。天真无邪的美国小姑娘们哪里晓得宋的狼子野心,毫无防备地把手伸到宋同学的手里,然后宋会装模作样地认真看手心的纹理,尽情忽悠。半个学期过去的时候,根据宋自己的回忆,她给我们年级超过一半的女生看过手相了。

  一开始我是不知道宋的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的,直到越来越多的女生找我求证手相这回事。其实这是件好事,因为来找我求证的女生都会主动地把手伸给我。君子内心坦荡荡,我怀着单纯的想法帮人家二次解读,问题就出在我的解读往往跟宋的不一样。经过内心的斗争,我决定退出,让宋同学自己一个人把猥琐事业发扬光大。
  宋同学不知道玲儿的底细,某个早上在走廊截住了她,搭了几句话,就热情地提出要给她看手相。玲儿是多机灵的一个人,居然也上了宋的当。宋一阵装模作样后,随便忽悠了几句。这时候,玲儿用很专业的语言解读了自己的手相。宋被揭穿,当场石化,从此不敢靠近玲儿。事后玲儿跟我说这事的时候大笑不止,说她当时也是随口忽悠的,就是要让宋难堪,还说看在他认识我的份上轻易绕过了他。我悠悠地提到了重点:“那他不还是摸了你的手好几分钟?”玲儿听到后顿时醒悟。

  当宋同学再也找不到肯让他看手相的人以后,他决定进行自身的一次升华,要做一个有技术含量的猥琐男:他成了学校里闻名遐迩的走廊魔术师。这个转变还是有点曲折的。一开始,他出于好奇,买了一盘关于扑克牌魔术的光碟。每天早上上课前,他就在我们当初认识的走廊里给我表演。当我是唯一的观众的时候,我经常揭穿他不娴熟或者简单的扑克牌魔术。后来,观众越来越多,我就不能随意点破秘密了。他要求我伪装成困惑的观众,配合他的表演。再后来,他花光了零花钱,买了很多复杂的魔术道具,坚持每天早上都露一手。宋的这番心思为他带来了全校范围的名声,他的自我感觉越来越良好,找女生搭讪的时候脸皮也越来越厚。

  日期:2012-01-13 12:42:54
   (五十三)
  Bruce执意要我加入他的 Lethal Force (LF,致命部队) 。LF是他组织的一个激光射击队,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LF都要聚集在一起玩Laser Tag(激光束射击对战)。我不知道Laser Tag是什么活动,表示不感兴趣。Bruce就开始一番饱含激情的介绍。Laser Tag就是两队人马在室内的模拟战场对抗,武器是激光束枪,每个人身上都穿戴有感应器的马甲和头盔。战斗结束后,就可以计算出每个人打中了多少人,自己被打中多少次。Bruce的盛情难却,我只好答应陪他去一次。

  当我看到LF其他八名队员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改队名的必要性。这些战友眼光无神,柔弱无力,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好意思叫致命部队呢?
  “我觉得我们应该叫NF。”我提议道。
  “NF是什么?”
  “Nerdy Force (呆子部队)。”我强忍住没笑。
  “我不是呆子,我有女朋友的。”其中一个精神状态稍微正常的队员立马为自己辩解。他这一辩解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其他人都是呆子了?”大家纷纷对他进行了谴责。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星期六都这么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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