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眼镜随身还带来了一个很大的包,里面竟然是全副武装的打猎行头。
一双粗重的军靴,指南针,长长的手电筒,竟然还有一副夜视仪。包最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急救箱,里面放了一些绷带,大大小小的药瓶等等等等。
我笑着问杜眼镜:“你带这些东西来打猎?你难道不知道打猎要用猎丨枪丨吗?你难道准备用手电筒去砸野猪?”
杜眼镜拍着大腿跳了起来:“唉,依依,别提这伤心事了。我辗转托了很多朋友,搞了一支猎丨枪丨,结果不敢带过来。火车站要查的啊。我从上了火车就遗憾,一直遗憾到现在。不过,大林,你不是说你有一支土枪吗?咱们可要一起用。”
杜眼镜很想吃大林嘴里说的一转身就能打来的野鸡,野兔。哪里知道大林是吹牛的呢。
大林何尝会打猎,只不过是打过一头野猪而已,还是硬是用斧头砸死的,差点把小命都搭上。
吃晚饭的时候,杜眼镜又提起让我们一起去昆明的旧事。
“依依,你介绍给我的两个朋友都帮了我大忙。你同学帮我中标了一个三百多万的工程呢。基地的事现在也有了眉目。一开始,当地政府只同意租地给我们,没有政策支持。可是,当地农民有很多不愿意租出来,结果就是土地不能成片,划出来的一块基地中间还有两户农民的地。你说这怎么建呢。后来你朋友一出马,全解决了。”
“依依,和我们一起干吧,说不定几年我们也能搞出个叶氏集团呢。”
我笑了,“杜眼镜,我准备回杭州了。我要去找小山东。如果他真的结婚了,我就真诚祝福他。如果他仍然还在等我,我就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无论如何,我不能再逃避了,即使今天眼睛没好,我也要回去面对。”
我的一句很平常的话,现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娟姨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小依,娟姨等这句话很久了啊。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出来的,但没想到这么快。说实在的,虽然舍不得你,可是你毕竟不属于这座大山。总有一天你是要走的。你能去找小山东,这再好不过了。”
大林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愣愣地开始闷头扒饭。
“不过我暂时不会走的。我要帮你把小店建起来,帮大林把养猪场建起来。”
“依依,恭喜你,终于走出自我的怪圈了。我也早料想到这一天了。不过,依依,任何时候,我都欢迎你来昆明一起创业。”
晚上,大林和杜眼镜相约着上山去打野猪。我跃跃欲试,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杜眼镜犹豫地看着大林:“依依,你不要去吧?你又不会用枪,用刀的,万一野猪伤到你怎么办?”
大林也犹豫了一下,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开心大林一定会同意的。
于是,夜色正浓的时候,我们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道出发了。
杜眼镜得意洋洋地拿着他的专业手电筒走在前面。他还真的有点先见之明呢。山里的夜没有月光的时候,漆黑不见五指。山路又陡又弯,通常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个手电筒还真的起到不少作用。
大约爬了五六公里的山路,我已经累到快散架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埋伏在一块玉米地周围的灌木丛里,夜很静,好象有数不清的虫鸣。我脸上好象有很多的虫子飞过来飞过去。有时候呼的一声,会有很大的不知名的虫子停在我头上,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想尖叫,却又怕惊吓了野猪。
我和大林伏在一边,杜眼镜伏在对面。这样野猪来了可以两面夹击,来个翁中捉鳖。这是杜眼镜的策划,据他说,这个主意他在昆明的时候就已经成形了。
由于只有一只土枪,在杜眼镜的坚决要求下,给了他。
大林仍然提了那把斧头。
我有些害怕,更多的是紧张,我甚至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我紧紧的拉住大林的手臂,又希望野猪来,又怕野猪不来。
大概我们三个人伏了一个多小时那么久,我们都有点泄气了。
这时候远远地传来一阵动物穿过树林的沙沙声,一会就可以听得到一阵阵哼哧哼哧的声音,我一下子紧张的汗毛倒竖,后悔自己硬是要跟着前来。
“依依,别紧张,一会你在这里别动。听声音,不是一个。”
果然,没一会,两团黑乎乎地东西摇摇摆摆地过来了。还边走边停。没想到这么笨重的野猪还这么机敏。
杜眼镜戴了夜视仪,所以看得清清楚楚。大林猜的没错,果然是一大一小两只野猪。他们看了看四下没人,撒欢似的开始拱倒玉米,甚至在玉米地里打起了滚。
杜眼镜既兴奋又激动,描准了其中一头大的,一下子开了枪。砰一声枪响,那头大的受伤倒在地上,一连打了几个滚。
另一只惊吓之下疯狂乱窜,朝着我和大林的方向冲了过来。我看到野猪那长长的獠牙向着我的脸拱了过来,我吓傻了,两条腿软软的,竟然不知道跑。
这时候大林一把把我推到了他的后面,然后拿着斧头砍向了野猪。
我看到野猪的獠牙狠狠的挑向了大林的胸脯,“不要,大林,不要,快跑,”我疯了一样的尖叫,这时候吓傻的杜眼镜反应过来,扣响了板机。
野猪应声倒地了,大林却倒在了血泊中。
“大林,大林,大林,大林,”我疯了一样的抱起大林,他的身上四处都是鲜血。
杜眼镜手忙脚乱地拿出急救箱,可是大林胸脯上的伤口很长很长,血像泉水一样的喷出来,根本没办法止住。杜眼镜脱下衬衫,紧紧的绑在大林的伤口上,然后背起大林,开始向山下跑。
山路又陡夜又黑。
我顾不上哭泣,在后面帮着杜眼镜托着大林的身体,艰难地往山下走。
我不惯于走山路,脚下又深一脚浅一脚,一不小心就绊了一脚,手掌和膝盖麻麻的疼。我的腿软软的,可是不能不走啊,摔倒了我赶快再爬起来托着大林。
杜眼镜实在背不动了,我就和他一人一边架着大林走。
天很黑,山路又非常不好走,一不小心人就会滚下旁边的山涯。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当我们好不容易回到家时,我哭喊着,“娟姨,娟姨大林受伤了,大林受伤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娟姨一下子吓蒙了,连声哭喊,“这是怎么了呢,这是怎么了呢。大林,大林。”
娟姨从村里叫来了很多人来帮忙,大林的妈妈哭嚎着也从家里出来了。
一大帮人抬着大林,开始往几座山头之外的那个卫生所赶。
我坚持要去,就和娟姨和杜眼镜跟在村民们的后面往卫生所赶。
我已经吓的忘记了哭,只是不停地在嘴里说,老天爷,救救大林,救救大林,老天爷,你一定要开眼啊,一定要救救大林。大林,是我害了你啊,大林,对不起,大林对不起.
日期:2010-05-16 11:35:48
大林的血滴嗒滴嗒流了一路。
卫生所早就关门了,我绝望地拍着那扇小门,多希望奇迹出现,门开了啊.老天爷啊,快来救救大林吧。
我抱着大林不断抽搐的身体,抚摸着他那焦黄焦黄的脸,不住的痛哭。
同行的村民赶快去拍附近农家的门,打听医生的住所。
几十分钟过去了,却像几个世纪那么长。
医生来了,大家七手八脚把大林抬到了卫生所的床上。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