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客月下超短灵异小说合集》
第23节

作者: 散客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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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啊,你刚才说你吃了什么?五香猪心热汤菜米粉?桂林米粉只有牛肉卤菜粉、三鲜汤粉两种,那有人会用猪心做米粉?”老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说道猪心,我到想起件惨事来,前面骑楼第三家,原本是家野鸡发廊,是一个胖妹仔开的,去年腊月初一,被人杀死在屋里,可怜啊,都没得个全尸,心脏都被人挖走了。”(散客月下2007.12.7)


日期:2007-10-18 10:36:00

  桂林米粉板路 等待朱哥
  (雪中轶事》)
  下雪了,先是象米粒一样的雪粒,北风斜吹,砸得锅边碗沿哒哒响。
  “柳姐,收摊吧,这么冷,不会有人出来吃宵夜了。”说话的是满绣,柳姐米粉摊的小工。
  柳姐看看马路尽头,结了冰的雨冰封了路灯光,看看表,距离零点十五分还差五分钟,大街空无一人。
  “再等五分钟吧。”
  “三两切粉,卤菜……”柳姐在等这一声招呼。
  柳姐这条马路边摆了四年夜市米粉摊,每晚零点点一刻,朱哥会准时来到米粉摊,把自行车往人行道上一靠,然后这么样大喝一声,机床厂的工人,嗓门都特别洪亮。
  桂林米粉原料有两种,圆根的叫米粉,宽扁的是切粉,可以有卤菜、汤菜、炒粉三种吃法,前两种最快捷,无论米粉或切粉,拿开水一烫,放入碗中,再放进预先做好的卤水、油、卤牛或马肉、炸黄豆、锅烧等,炒粉大多用切粉加青菜瘦肉爆炒而成。夜市卖到十点后,切粉不多了,只供应吃炒粉的顾客。

  炒粉比卤粉贵一元钱,朱哥只吃卤菜粉,三两切粉下肚,再灌一大碗骨头汤,满嘴滚滚烫,全身暖洋洋。
  朱哥爱吃切粉,柳姐每次摆好摊位,都取出三两切粉放在一边,给他留着。
  零点一刻,一辆破单车咵叽咵叽踩过来,柳姐惊喜地正要抬头招呼,却发现骑车人不是朱哥。
  “炒三两粉,他妈的,冷死了。”
  “是曾师傅啊,你请坐。”这人柳姐也认识,与朱哥是同一个车间的同事,每天总与朱哥一块儿下夜班,但很少吃宵夜。
  “人家屋里有老婆煮宵夜等着呢。”朱哥曾经这么介绍过曾师傅。

  “你呢,你老婆不帮你煮宵夜啊?”柳姐记得,当时这么问过朱哥。
  “差不多了,等我发了财,讨你回克做老婆,你就不用再来摆夜市摊,专门收到屋里帮我煮宵夜得了。”朱哥乐呵呵地说。虽然是句玩笑话,柳姐记了三年。
  “曾师傅,朱哥呢?他还没下班啊?”看着曾师傅大口吃炒粉的样子,想到他碟子里的切粉本来是留给朱哥的,柳姐忍不住打听道。
  曾师傅抬头看了一眼柳姐,没出声,低头又大口大口吃起来。柳姐觉得曾师傅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心里咯噔一跳,又接着追问道:
  “他加班了,是吧?还是……他今天休息?”
  曾师傅飞快扒完碟子里的切粉。抬头看着柳姐说道:

  “你还晓不得啊?朱师傅死了……三年前,他在吊装设备时,被铸铁砸破了脑壳,很惨哦……”
  “不,不会吧……昨天夜晚他还来吃了三两切粉嘛……而且,这三年来,不是总看到你俩一起踩单车下班,在前面这个路口分手……”柳姐虽然背靠火炉,但还是感到背皮一阵发冷。
  “深更半夜,莫乱讲话,骇死人的……我哪天不是一个人踩单车回家啊……”曾师傅付钱时,手有点发抖,看来他不像是骗人。
  不知何时,米粒雪已经变成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纷飞轻舞似羽毛,如果每一片雪花都有生命,那我们也是老天爷撒下的雪片。我们如落雪一样被命运的风送到这个世界,回首来路,却无迹可寻。我们躺在我们落下的位置,等待着命运的风再次将我们送到另一个地方,或等着另一片飞来的雪花,然后悄悄融化于无形……
  柳姐失魂落魄的收拾好摊档,回到出租屋后就一卧不起,大病了半个月。病好后,回到兴坪老家,再不敢上桂林来。
  曾师傅吃饱肚子,咵叽咵叽踩着破单车往家走,边踩边偷乐。一整天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去他妈的,一起买的彩票,凭什么姓朱的能挣五百万,老子却一根毛也没捞到……这下我看这米粉西施还敢搭理你不,嘿嘿。”(散客月下2007.2.9)


日期:2007-10-19 10:25:00

  雪中轶事 杭州女人
  由于昨天晚上的一场暴雪,使得公路全线封闭,我所乘坐的大巴车被堵在一个叫狮河镇的地方,我们住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旅馆比较破旧,是老房子改建来的,木板地板嘎吱嘎吱的响,房间阴暗,不过还算干净,绿色地毯磨损得还剩薄薄一层。天花板中央挂着一架老旧的木风扇,打开暖气开关的时候,暖气机发出隆隆声。
  放下行李,我来到饭堂,饭堂里热气腾腾,晃动着裹着各式各样绵帽、头巾的男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丑。都是与我同车的人,仔细看看,他们大多都有伴,我选择了一个像是单身的女人旁边坐下。
  这是一个娇小丰满的少丨妇丨,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抿着小嘴,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嚼什么东西,她嚼得认真而专注,更本没注意到我坐在她身边。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不是寻常女子所喷洒的香水味道,而是一种令人垂涎三尺的食品香味,像是一种炒货,核桃还是瓜子之类的。
  直到我帮她盛好饭,摆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冲我一笑:“咦!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晕,我的开场白被她抢去了。
  “也许吧,我是在上海工作的,要回徐州过年。”

  “我是杭州的……”杭州方言很奇妙,从男人口中出来是硬邦邦的,女人一开口却是柔软无比。我们边吃边聊,一顿简单的晚饭吃了六十多分钟。
  “这样的雪天,一个人睡觉很冷哦。”我把话题领到暧昧圈的入口处。
  “没关系的,我有这个呢。”杭州女人从兜里掏出一颗坚果来。“吃吃小核桃,一夜没烦恼。”
  在上海工作了五年,我只领教过一次小核桃的厉害,小核桃形状比核桃小一号,剥开是像核桃一样的果肉。但比核桃难对付得多,小核桃壳很薄很脆,但是小核桃内部复杂的结构令人头痛,核桃肉被夹在坚壳与夹层之间,要从弯弯曲曲的硬层中取出核桃肉,简直比从悬崖上取燕窝还难。
  我接过小核桃,捏在手里,使了半天劲也没捏碎坚壳,只好用牙咬开,用力一咬,壳碎肉也碎。那好好的肉,全成碎渣。而且碎渣与核桃的壳混在一起吃,不是牙给碜着了,就是喉咙被卡住。

  看着我的狼狈样,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这吃小核桃,不能急,和吃热豆腐是一个道理哦。”女人瞄了我一眼,眼神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急猴猴的想吃老娘的豆腐呢。
  女人又从兜里掏出一颗小核桃,拇指和食指轻捏着,剩余三根手指翘成兰花状,张开樱桃小口,银牙一磕,小核桃变成两半。她把小核桃仰天放在桌面上,指着小核桃心问我:
  “你说,这小核桃像什么呢?”见我没吭声,她自问自答道:“像一个人的脑子。”
  的确,小核桃仁的外形非常类似于人脑的形状,弯曲堆积在四个小夹层里,与人脑神经系统的一个个小系统组合及其相似。

  “你吃得了核桃肉,就掌握得了男人心。”女人捏起一半小核桃,放进嘴里,随之响起一串咔吧咔吧的啃咬声。我还在等待她的下文,她已经神情专注的开始对付口腔里的半片小脑袋瓜。她的小嘴唇始终紧闭着,腮帮子不停蝺动,眼睛也顺从着某种指示在转动,也许是随着舌尖的方向在转动吧,此刻,她的表情像一只猫,一只玩弄老鼠的猫。

  一会儿,咔吧咔吧的啃咬声逐渐减少,她可以腾出口腔位置说话了:
  “男人就像这小核桃一样,看上去很结实,可都有致命弱点,你一旦找准缺陷,轻轻一咬,他的心思就袒露无遗,当然,你还不能对他点破,得慢慢寻找他的长处,就像我用舌尖找小核桃肉,慢慢找,一点点找出来,再一点点吃掉,直到吃得他只剩下一具空壳……噗。”
  说着话,女人掏出一张纸巾,往上面吐出几块湿乎乎的小核桃壳,真的,被咬成七八块的硬壳里,已经空空如也。
  “佩服、佩服。”我连声赞叹,并起身离开。
  我们一道上楼回房间,还真巧,女人的房间与我紧邻,不过,我已经对她完全失去了兴趣。
  我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就是睡不着,这破旅馆的隔音效果实在很差,尽管暖气机发出隆隆声,隔壁房间的动静还是听得很清楚,一整夜,那女人都在啃小核桃,我能听到她下颌骨发出脱臼一样的咯吱咯吱声,像是什么动物在咬骨头,听得人心烦。过去曾听说,杭州女人可以一整天坐在茶馆里啃小核桃,今晚我算开眼了,领教到了真正的杭州女人。

  快天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着,睡梦中仍然听得到咔吧咔吧的啃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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