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婆媳故事》
第6节

作者: 绻隐残香默默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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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男人的大志在于天下四方,而女人志再大最后也只归于斗室宜家。
  桂从富的嘴里知道,那个女人只是富从舞厅里认识的一个半老徐娘,富带她来到家里一次。富后悔地对桂发誓说了许多许多话,听得桂从心如止水到热情澍湃。在得到富如此的保证和允诺后。
  桂看在女儿面上,硬是咽下这口气。
  桂的母亲每每说到这儿,都老泪纵横地说:是我不好啊,那时如何脑袋清楚点,早点劝她离开那种男人,现在她也不会这么辛苦。从此桂便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而且出现了频繁失眠的症状,以致于她每天精神都变得很差。这对于她所从事的工作是相当不好的。桂在工作中频频出错,以致于当下岗大潮席卷而来时,她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其中一员。

  桂下岗了,而富也仅是勉强保住饭碗挣一点工资。
  桂寻思地去做点小生意,于是狠下心把秀托给婆婆照顾,自己应聘到一个私人公司里当业务员拉业务。这种活很累,干得好有钱分,干不好没钱还要挨骂,而且应酬也多,对桂这个以前坐办公室脸皮薄的女人来说,是多大的挑战。
  每每桂下班去接女儿时,婆婆总会不阴不阳地说一句,秀,你妈妈多本事,现在在社会上混出点样来了,要叫你妈妈买多好的东西给你啊!
  桂听到也是苦笑不出声,她知道婆婆不喜欢她做这种工作,但是婆婆好像总在抱怨她工作的同时,收下她越来越多的托管费。但婆婆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桂同时也听到了不少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她几个要好的姐妹说,让她行事小心点,有人到处在说她的闲话,都是不好听的那种。
  桂颇不以为意,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计较的。

  桂认为的太平日子没过几年,富又出事了。
  那是桂陪同一个陕西客人去外地看货后回家发生的。
  桂当场逮到富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床上。桂惊呆了……桂当下就冲回娘家哭诉。她弟弟当时已经工作了,立刻就冲到姐姐家,没逮到富,又冲去桂婆婆家。桂的婆婆挡在门口说,我儿子是正经人,不像有的人陪男人到处转。
  桂的心情本来就很恶劣,听到这话失声痛哭,娘家弟弟差点就一拳打在她婆婆脸上了。
  老太婆马上就坐在门口哭爹喊娘的,大叫后生打人了,没法活了。叫秀出来看看自己妈和舅舅联手打奶奶了……
  桂又惊又气,她实在不想女儿看到这种场景。在那样情况下,她哀求婆婆不要大声吵到女儿。她婆婆反而更大声地哭了,哭到街坊都来围观。场面无比尴尬。
  最后在街坊的劝说下,桂的婆婆才收场,临了还指着桂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不是个好东西,扔下我儿子去陪别的男人,秀跟着你也没个好的。
  桂气得浑身发抖,是在弟弟的搀扶下离开的。而富,始终没有出现。

  桂无法理解以前那个婆婆到哪儿去了。虽然以前生活习惯不同,但桂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婆婆的地方。
  桂这么想的确没错,但桂忘了,她的婆婆是个愚孝的母亲,这种母亲可以为了孩子做出许多不合常理,不合道理,无理取闹的事来。桂向老板请了假,她专程去富的单位找富。结果被告知富已经辞职了。桂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听过富提起这事,再一问,居然是已经辞了三个多月了。桂知道,富瞒着自己的远远不止这些。桂通过熟人转告富。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她给富两个选择,一个是富带女儿回来继续过日子。二是富净身出户,孩子归桂。

  富两个都不选,他说房子是他的。为什么要净身出户,但他又自知理亏,而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出轨了,社会状况对自己很不利。
  所以他折衷了,对桂说,他不离婚,他带女儿回去。但桂要养活他和女儿,因为他没有工作,而且也暂时不打算去工作了。
  桂答应了。虽然她对这个男人的爱已被他磨损得所剩无几,但是她毕竟是个传统的女人,社会和四邻的议论也是有很大压力的。她对这个男人只留下了家庭的义务,而收回了曾经在他身上所投注的那么多的爱。
  遗憾的是这个男人享受了妻子提供的家庭义务,所以丝毫不愿意负起一丝责任来!在他们再次复合后没多久,桂有次带女儿出去买东西。女儿指着要冰淇淋吃,桂说不行,女儿还在咳嗽,不让买,女儿生气了,直嚷说:我要找*妈妈,她每次都会给我买!
  桂宛如被雷霹中一般,呆若木鸡。

  桂把女儿领到一家冰果店,用一杯冰果饮从女儿嘴里套出了,她出差在外时,家里到底来了什么了,来几次,都做什么!
  富被女儿“出卖”了!桂知道了,每次她出差去,富都带那个女人回来。
  桂知道了,富头几次带女人回来时,还让他母亲把秀抱走,第二天才抱回家来。
  桂知道了,富常常带秀和那女人出去逛街,买东西,还带着秀,讨好秀。
  桂知道了,富和那女人越来越不避讳,还教秀叫她“*妈妈”。

  桂知道了,富的母亲还教秀说,桂不是好女人,常常骂爸爸。
  桂听完了,女儿的东西也吃完了,吵着回家。桂这时才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是这么陌生,这么灰白,而家又是离她多么遥远的一个桃花源。
  她的家庭真正在这一天土崩瓦解。桂马上诉请离婚,没有和富打一个招呼。
  在判决下来后,桂带着女儿回到娘家。
  接着,桂办理出国务工的手续。

  在母亲和弟弟的支持下,桂到了马来西亚。
  桂出国没两天,富的母亲就闹上门来要带秀走。说秀现在直系监护人就是富。
  富的母亲还跑到桂的母亲开的小店里砸东西,把桂的母亲气得差点心肌梗塞。
  桂的弟弟不堪其扰,又分身乏术,加上自己的妻子也生产了。
  他几下衡量后把秀交给富,嘱托加警告了一番。——这一行为在日后成了一个严重的不定时丨炸丨弹。桂得知后,也很心急,但知道自己不在女儿身边无法尽到监护责任也不行,于是打了很多越洋电话给富。

  富说,女儿也是我的,我当然疼爱,我妈带她也很辛苦。
  桂立刻说,我每月给你**钱,把女儿带好,不在她面前做怪,每个星期带秀到我母亲家一次。
  富满口答应的。
  桂于是拼命打工汇钱,汇给母亲弟弟,汇给富。一个月下来就瘦得不成样子了。
  桂还有一个心愿,取得居留权,把女儿带到身边来。

  这样的日子桂熬了三年,争取了无数次,终于取得居留权。她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女儿。女儿的反应却是一把扣下电话。
  桂怔了很久,等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经泪流满面。
  桂不是没发觉女儿的异常,每次通话女儿总是不耐烦,言谈粗暴,她总认这是母亲从小不在女儿身边造成的。她认为女儿的人生不幸自己也要负上责任。她身在异地只能以物质不断地补偿。她忘记了,不言不语的物质,永远比不上人的那张嘴一天一次的说教。
  秀在桂不在的几年间,彻底地被洗脑了。
  不管怎么样,桂认为只要秀到自己身边来,一切都会好的。她和富通电话,富也赞成把秀送去马来西亚。凭心而论富还是个好父亲(至少在秀看来是如此)。富也没在经济上过多地要求桂,只是说这几年比较辛苦。

  桂默默地给他汇了一笔钱,是桂半年的积蓄。
  四个月后,秀到了马来西亚,同行的还有桂的母亲和桂弟弟的女儿。
  桂真正的苦难才开始……可能从小被奶奶灌输了错误的思想,秀认为是桂贪图富贵离开了富。而且富的母亲总和秀说,桂肯定在外面有了男人。这种言语日积月累,使得秀面对桂时变得心胸狭窄,自私,满腹怨恨。
  到了马来西亚后,秀总是找碴打表妹,骂外婆,骂桂,而且这个不到八岁的小孩子说的话相当恶毒。而且看桂的眼神也很不屑。
  刚开始桂总以为是自己久不在孩子身边,自己满是愧疚地容忍。可是当秀越来越无理取闹时,桂再和她讲道理,秀根本已经听不进去了。

  每当秀和富通过电话,心情都变得很恶劣,都会砸东西,骂桂是“疯女人”“没有教养的”“现在来管我,早干什么去了”。最伤桂心的是秀说:你要是爱我,早不把我带出来。现在摆妈妈一脸孔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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