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婆媳故事》
第15节

作者: 绻隐残香默默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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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都睡得很甜蜜。没料到过两天,这玩艺就罢工了,一开动就哐当哐当地响,和着玉的破锣嗓子开唱了。前两天还得意要命的玉,指着冰的鼻子骂道,你行啊,花大钱买这破东西回来!

  冰委屈地说,就剩一台了,也是你说赶紧买回来的!
  玉停了停说,我一老人家怎么知道这种东西,就是你,用手洗不要,非要花钱买这东西洗衣服,我当年……
  原来那时电器比较紧俏,很多人都是先拿钱订,等货到就哄抢回去。
  听说那个时候,有次从哈尔滨还是哪里进了一批冰箱,由于运输不好到岸都坏了好多,结果也被人抢着买走了,说坏冰箱修修就能用,没冰箱连修也没的修呢。——那个年代啊,多么有趣!
  回过来说玉,越骂越大声,冰刚开始觉得委屈后来也被骂上火了。顾不得太多,也回骂了。在天井里那一唱一和的声音啊,是悠扬而上,久久绕栋不去~
  玉的儿子回来。玉又向儿子告状,这次冰没有遭殃,其实玉的儿子也知道母亲的脾性,他虽然粗鲁也不至于不分黑白。

  这事还没这么过去呢。过几天,玉又提着一大包东西神神秘秘的回来了。
  几个老太纷纷问,她得意地说,刚碰上一卖穿山甲的,买了几斤穿山甲肉回来。
  那个时侯不兴动物保护,所以很多山里人打了野味拿出来卖钱。
  老人家特别迷信穿山甲是个好东西。其实除了清热去毒外,也没别的功效!
  同院的老太太们羡慕的,都说玉捡到好东西了。偶奶奶还问还有没有了。

  玉说,全街就那一个人卖。
  偶奶奶又问能不能分她点,炖给偶吃。
  玉当然不肯了。还说,穿山甲解热毒的,男孩子吃得很好,女孩子不一定都要吃啦!偶奶奶灰溜溜地回去啦。偶娘亲知道后狠狠给了奶奶一顿白眼。晚上,玉兴高采烈地炖了清汤给石喝。石喝了一口说有酸味,玉说,这就是清清的原味,快把汤全喝了!
  偶直盯着石的碗。因为娘亲一直说要买穿山甲肉给我吃的,我认为一定是很金贵的东西,羡慕啊!
  那天我没吃到穿山甲肉,却也有卤牛肉吃,偶娘亲是那种爱争一口气的人,她受不了别人看8起她的女儿。简单说她是,比较爱争面子啦。

  我一边吃着牛肉,一边还是羡慕地看着石喝那滋补的汤。正好,偶爹和石的老爹结伴回来了。偶爹呢当时在灯泡厂工作,和石他爹的铸件厂隔不远。所以常常路上碰到。
  偶爹一回来就嚷嚷说,刚才街上有个卖穿山甲的被抓了嘿!
  石的爹粗声粗气地说,该抓,该揍,拿田鼠肉当穿山甲肉卖,这种人生儿子没P眼!
  此言一出,四下无声!
  我却还盯着石喝的那“滋补”的汤!

  石一仰脖子喝干了,我的目光也收回来了。
  但见~玉的脸绿了,冰的脸黑了~偶爹还很自豪的说,我中午出来时看到差点就买回来了。幸好没买啊!要是偶女儿吃了那就糟了,那是鼠肉啊!多脏!老爹太特意加重语气。
  眼见冰的脸成了块黑炭。
  我娘亲当时必定很得意。
  我敢打赌,在场的老太太们小媳妇们都很得意。
  失意的恐怕只有玉,愤怒的恐怕只有冰。
  虽然得意,但毕竟还是得笑的肚子里。
  偶娘当下斥喝老爹:吃什么穿山甲,女孩子吃什么穿山甲!——总算出了口恶气。
  旁边瓜子奶奶的媳妇葵花也冲丈夫说,货真价实的猪肉你还不赶快吃!一旁拿白眼瞅冰。
  葵花和冰有过节,什么过节呢?后面会说~
  玉讪讪地回了房,冰脸黑乎乎地开始“宾宾平平”地收东西。

  石的丈夫问,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你妈买什么我就煮什么。给她孙子买了穿山甲肉,剩下的钱就买了青菜了。冰恨恨地说!
  穿山甲??妈买到穿山甲啦。石的老爹满足地看着儿子,温柔地说,儿子多吃点。这东西好!
  我打赌我娘亲听到这句话时,肠子估计都笑扭了。
  冰没有揭穿玉其实买的是田鼠肉,也算她聪明,这个恩呢。玉也记下了,就当冲抵了洗衣机的事。从此两人关系缓和了一些。
  后来,这两婆媳越来越像了,相同的搞笑,还有一个例子。

  那是听来的,因为我小学毕业后就不住四合院了。
  奶奶还住一阵子,是奶奶告诉我的。
  说是玉有天出去活动身体,半路上碰上一男的向她兜售家传金元宝(现代诈骗雏形~)。玉贪小便宜,就带那男的到家里拿钱。结果着人家道了,花了很多钱买回好几个镀金的假元宝。把她儿子气得够呛!
  冰那次就火上浇油了。弄得玉几天没和儿子说上话。
  没隔几个星期,冰也着人道了,同样的骗局,人家骗她买玉观音!

  冰是信佛的,虔诚着呢。刚好石上初中,她还真缺一好观音诚心拜拜让儿子上重点高中呢。所以迫不及待地带人回来拿钱!
  玉也在家,愣没反应过来。
  这回的骗子比上回厉害,蒙汗药都带了。
  婆媳俩都闷上了~呼呼大睡……
  醒过来时,钱丢了不说,冰还损失几件金器,连带玉放在床着警醒自己的假元宝也被顺手牵走了。
  …………这回婆媳都没声音了,玉的儿子、冰的丈夫却被气得大病一场!
  待我高中时,因为奶奶不再回四合院子了,所以也没再听到他们的事!
  下面说说瓜子奶奶和葵花媳妇的事!说到瓜子奶奶,院子里的人都说她是个慈祥的人。

  圆乎乎的脸,白白的头发,整天都笑眯眯的。因为她挺爱嗑瓜子的,所以我们叫她瓜子奶奶。瓜子奶奶年轻时很漂亮,很干净整洁,就算年纪大了,好习惯数年如一日。头发必定是整齐不乱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散出一股子固本肥皂味。
  瓜子奶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丈夫长年卧病在床,由瓜子奶奶照顾。小时的孩子们都爱吃零嘴,那时哪有高档的零嘴,有瓜子嗑,有果脯吃算很好了。我当时常有的零嘴就是冬瓜糖。
  院子里都是小孩子,常常跑去瓜子奶奶那里蹭瓜子吃。
  瓜子奶奶也挺大方的,常常一人一把,然后抖着口袋说,没了,没了。孩子们又一哄而散,数年后,我读到孔乙已,偶尔眼前还会出现午后瓜子奶奶装一口袋瓜子在天井和院子里一边闲逛一边嗑瓜子的形象。我懂事时,瓜子奶奶的儿子还没结婚,三十多岁,人比较木讷。而他两个姐姐早就嫁走了。两个外甥女都蛮大的,小的那个还比我大四岁呢。

  这个老大难的问题总是让瓜子奶奶笑眯眯的眼角出现一抹不安~印象里,瓜子奶奶的两个女儿都挺厉害的,尤其是二女儿。虽然瓜子奶奶年轻时怎么个性格我是不知道,不过,那两个女儿的确是个厉害角色。
  也许瓜子儿子讨不到老婆多少也和这两个姐姐有点关系。
  后来瓜子儿子好不容易处了个姑娘,年纪也挺大的,快二十八了。这可算是芝麻掉针眼——总算熬成了!
  这个媳妇呢,是个上海人,戴个眼镜,文文静静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地方呆久的缘故,上海人那甜软的吴侬语调,我从没听她说过。
  婚礼是办在一个酒家里,不大,不过当时算是很隆重,很正式的了。
  然后上海媳妇葵花就正式成为瓜子儿子的太太,和瓜子婆婆(升级了),公公,丈夫一起住到了四合院子里!
  瓜子婆婆家是在四合院比较中央的位置,并排两间,楼上还有一间,一共三间。楼下一间很大可能有十五平方左右,另一间虽然小,却也有六平方。
  外面就是吃饭的地方。
  瓜子婆婆照顾瓜子公公已经很久了,非常希望有人能帮忙。两个女儿虽然每星期回来探望,可根本别指望她们能帮上忙。先说到这儿。偶要走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PS,谢谢宝贝岚囡囡的礼物!非常感谢~瓜子婆婆对葵花还是挺满意的,一方面是因为瓜子儿子生性木讷,不会说话讨好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葵花自身条件也不错。斯文的大姑娘,在百货店当会计,收入稳定而且社会面单纯。而且葵花没什么亲戚在本地,人情往来也少。这次彩礼也只是几件金饰,再就是办酒席子的钱。

  总的来说,瓜子婆婆还是很满意结这门亲事的。
  可瓜子婆婆的女儿们却不这么想,上面说啦,瓜子婆婆的女儿们个个都不省油,虽然很早出嫁,却对娘家的事表现出无比的关心和热忱,但这种关心和热忱却不包括帮母亲为父亲换衣洗澡,照顾吃喝拉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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