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是天意:西楠和宁珈》
第4节

作者: 绿萝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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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这样,我们工厂搬了去另外一个地方,很远。妈一年之后你才能回来。存折你藏好,记得省点花。上大学的钱都在这儿了。”

  “那我怎么联系你呢?”
  “我会托人给你写信,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杨金花目光闪烁的说。
  “好的!妈,你到地儿就要给我写信啊,记得啊妈!”西楠万般依恋地拉着她妈妈的手
  “西西, 你听着,以后不管妈怎么样了,你都要好好的,就像妈妈一直在你身边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妈爱你,妈做什么事都是因为爱你。妈做再累再脏再见不得人的事,都是要你将来不用过我过的苦日子,我要将所有的苦日子都帮你过完了,剩下好日子留给你,留给我的乖乖好宝宝……妈不在这里,你不要哭,妈心里天天念挂着你……”

  西楠给吓着了:“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杨金花这才发现自己说着 说着就落泪了:“没事! 妈高兴,想到你考完试,就要读大学了,西西长大了,长高了。”
  西楠伸手要帮她妈妈檫泪,杨金花轻轻一闪自己拭泪。西楠见杨金花不哭了,微微一笑:“妈,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就激动上啦!”
  杨金花笑着拉她,贪婪地看着女儿的笑靥如花的脸:“妈已经让人给你算过,你上大学没问题。妈这辈子有了你,就什么都不怨了!”
  和女儿絮絮地拉着家常,直到天色已晚,杨金花才站起来,送西楠回学校。她一再留恋地看着西楠,似乎要将女儿的脸深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步一回头,杨金花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
  路的尽头,杨金花慢慢爬上一个高楼的顶端,没有丝毫犹豫,纵身往下一跳。呼呼的风从耳边吹过,在茫茫黑夜中她如一朵零落的花,直直地往下坠。
  日期:2011-12-16 16:35:11
  4,家暴
  从杨金花去世开始,西楠就被贴上的那个耻辱的标签----艾滋病妓女的女儿。
  她妈妈忽然的自杀身亡,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说她妈妈是妓女,自杀是因为感染了艾滋病。

  西楠原本性格颇为散淡,倚仗着母亲给予的爱,尽管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依然快快活活无欲无求地读书学习。妈妈的忽然去世,感受着的万箭穿心的痛楚,她的世界倏然变成一片荒凉。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妈妈能给自己的爱就只有这么多,在她17岁那年戛然而止。
  父亲每天循例喝个烂醉,西楠单薄的肩膀撑起这个家,就像一只悲伤地蜗牛,背负着沉重的壳,独自处理母亲的后事。
  西楠母亲刚刚下葬,她嗜赌暴力的爸爸某天忽然宣布要将刚满17岁的她嫁给一个姓王的屠户,说已经收了对方的聘礼。
  父亲的声音刚刚消散在空气中,西楠感觉自己对未来所有美好的憧憬崩然倒塌在她面前,灰飞烟灭。
  她记得当时自己喃喃地说:“我要读书,谁我都不嫁!”

  除了好好学习,好好活着,努力从狰狞的命运之途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去回报她妈妈所作的惨烈牺牲,西楠已经想不出还能做一些什么去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
  所以如果她有什么一定要捍卫的话,那就是继续升学的权利。
  “啪”狠狠的一个耳光扫在她的脸上,耳朵嗡一声,有腥红的血流出,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的右耳永远地失聪了。
  西楠像个愤怒的小豹,直视着她的父亲说:“不管我今年17岁还 是27岁,37岁,我说不嫁,谁都不能逼我嫁给谁!”。
  她爸左找右找,房子给她收拾得太干净,没找着可以施暴的工具,就一个耳光一个耳光地抽着她,一边狠狠地吼道说:“老子让你嫁,你不嫁,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小贱人!我让你不嫁!”
  “说!嫁不嫁!”

  “不嫁!”
  拳打脚踢中,西楠个性中隐藏的狠绝给激发出来,挣扎地冲进厨房拿出一把锋利的的菜刀递给她爸,歇斯底里地说:“我谁也不嫁!要不让我继续读书,要不你把我杀了,当你从来没生过我,我把命还给你!”
  她爸爸一把夺过她的刀, 怒极而笑,眯起眼睛:“他们说书读得越多越反动!怪不得那个贱货一心一意送你去读书!”
  拖起又是泪又是血的西楠,一脚踢进里房:“还想读书!做梦!要不好好嫁出去!要不死在这里!”
  她爸爸将西楠反锁在房间里,用钉子钉上木板将门封起来。

  已经不记得过去了多少天。
  她爸每天早上放一碗水在窗台上,照例问一句话:“嫁不嫁?”
  西楠每次回答他的都是微微的摇头。
  “好!看看多少天能饿死你!”
  一天又一天,窗口微蓝的天空逐渐逐渐地暗下去,身体的伤口变成了钝痛,已经被饿得麻木的西楠似乎再看不到前面有路,心开始一寸寸地变灰…… 她从小就懂得要努力学习,拼命地想长大,长大了就不用挨打,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妈,自己赚钱养家,长大了路就会越走越宽……可是,再宽的路尽头都不会再有妈妈的存在了,不是吗?她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和命运去抗争,可还是走不到想要去的地方……

  她想,就让这辈子快快过去吧,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幸福的家庭,体验一下温暖,安全,快乐地成长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迎来新一天的曙光时她晕了过去。
  在医院醒过来,才知道她爸喝多了,从楼上坠落,意外死亡,就这样,她变成了孤儿。
  将她送进医院去的是他们班的班长林子翊。
  因为这年是广东第一年试行公布成绩后再填志愿,西楠出来的成绩很好,已上重点高校的线,无奈西楠几天都到学校,身为班长的林子翊担忧着这个刚失去母亲的女孩有什么意外,所以带着几个同学找到西楠家,从邻居那里知道西楠被她父亲囚禁了。然后发现了饿晕过去的西楠和已死去多时的西楠父亲。
  象所有生于80年代的男孩子一样,林子翊从小就被父母教育要好好学习,特别是他那信仰共产主义的父亲周肃非,从他3岁开始就教他认字,他母亲从他4岁开始就送他去学钢琴。在他们的悉心培养下,林子翊年年成绩名列前茅如囊中取物一样简单。除了学习成绩优秀之外,林子翊在音乐方面也很有造诣,是许多怀春少女的倾慕的对象。在他妈妈尹令和的眼中,儿子简直是完美的化身,她常常充满爱意地对林子翊说:“唉,我的小翊翊……你将来的媳妇儿要谢谢我,生了一个这么好这么帅的儿子给她享用……”

  林子翊听了他妈的论调深表气结:“妈,我听着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猪啊,鸡啊什么的,现在被你养大了可以给别人吃的感觉?还享用呢!”
  这个在这样充满爱,温暖和关注家庭长大的男孩子,从没见识人间的苦难的林子翊,当他震惊地发现西楠的可怜身世,在将她送去医院的路上,有关西楠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林子翊脑海闪过。
  阳光下,无忧无虑地笑得前俯后仰着的西楠,短发的发尖毛毛微微地翘起……
  每次伤痕累累回到学校,却仍然笑脸迎人的西楠……
  激动地在球场上蹦蹦跳跳为他加油的西楠……
  打完球笑脸盈盈地帮他买可乐的西楠……
  努力上进涨红着脸好问不倦的西楠……
  天天跟他斗嘴取乐的西楠……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遭受这种非人的家庭暴力……

  一个那么努力地快乐着的女孩子……
  笑意吟吟的脸背后隐藏的悲伤……
  林子翊将被囚禁,满脸是血迹昏迷着的西楠抱在怀里那一刻起,爱情就此开始生根发芽。
  从此西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就像是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对她的爱慕,将他的世界烧得充满了激情,愉悦,伤感和患得患失。
  西楠就像那朵可怜楚楚,弱不禁风,身世飘零的小玫瑰,而他就是那一心要护她周全满腔柔情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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