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元泽感受到西楠身上呼啸着非比寻常的冰冷。
西楠没有回答,踮起脚尖用冰凉的唇吻着他。元泽身体稍微僵了一下,然后将似乎失去了温度的她拥进怀里。西楠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近他的温暖,似乎要将自己长进他的血肉里,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消失,求得片刻的平静。
带着忽如其来,百味莫辨的愉悦感觉,元泽趴在她身上轻咬着她的肩,细细的呻吟缠绕在他耳边,他慢慢地从她身体出来,吻了一下她温热的脸,起来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用纸巾帮她清理体液。
西楠看着元泽,想起那似乎已远去一万年的往事,自己也是弯着腰帮那个他清理,那时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原来男子也会愿意为她去做。
当元泽清理完自己,跳上床一把抱住她时,却发现她似乎又将自己变成一座冰雕。微黄的灯光下,西楠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整个人神色苍茫地静止着,眼神涌动着甜蜜而痛楚的温柔,穿过窗户,越过江宁路,跨过静安区,走过千山和万水,投向那个遥远不可触及,心心念念不能忘他。
她的眼睛漠然投向他,然后似乎突然惊醒,眼神开始重新聚焦,对元泽微微一笑。
元泽的心直直地往下坠落,突然一片澄明。不管她心里思恋着的是子翊或是哪个谁,总之绝对不会是他。
注视着如梦初醒的她,元泽冷冷的问:“你总是喜欢这样送外卖吗?能不能专业一点,显示出一点温情呢?”
刚刚开始西楠似乎没听懂他说什么,再后来思绪就如被锐利的刀锋刺了一下,西楠冷淡地回他:“先生,对不起,温情要另加钱。”
她迅速地穿上薄薄的衣服,挎上包开门就要走。元泽将她以前给他的1,000元递给她:“不用找了,祝你生意兴隆。”
西楠娇媚地笑着接过,语音忽然变成陌生的莺声燕语说:“谢谢,晚安!”
西楠一出门,笑脸就耷拉下来,泪簌簌地往下掉。西楠想,自己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自取其辱,被一个貌似熟人羞辱一句就差点不能自控地要当他面哭,什么自尊没被践踏过,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娇贵吧。
她只是寂寞,需要温暖。
西楠用手拭去忽然变得冰冷的泪,打了电话给沈文瑄:“文瑄,出来陪我。嗯,还活着,过的比狗好一点点,只可惜没有一身的狗皮来温暖我。快来,我们在衡山路会合,我们去喝酒。”
将门关上,元泽一把将自己抛在床上。
他的脑海里像电影一般播放着刚才的画面。
她身上细细的颤抖,神色迷离地抱紧他,离去时那千娇百媚的笑,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那笑得弯弯的眼睛似乎有有浅浅的泪意,那忽然变声的莺声燕语似乎在掩饰着她低微的呜咽。还有,这个穿着薄薄冬衣的人,外套也没穿,这么冷的冬夜,不知道能不能拦上的士回家。最主要的是,如果她今晚情绪真的很糟糕,又被自己这样刺激,会不会还在外面酒吧徘徊买醉寻找慰藉?会不会遇到什么登徒子不能脱身?
想到这里,他爬起来就给宁珈打了个电话:“宁珈,你好,是,我是元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西楠回家了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时,他咬着牙拨了个电话给西楠,电话却说机主已关机。
日期:2012-01-06 17:42:24
17,酒后真言
沈文瑄是个同性恋者,为人有着非同小可的义气,是宁珈和西楠的蓝颜知己。
他远远看见西楠,就一路小跑过去抱紧她:“狗皮来了,温暖不,美人儿?”
西楠跺着脚:“我都快要冻僵了,您的大驾才光临。为什么你不干脆睡一觉明天才顺便过来帮我收尸?”
文瑄拥着她进酒吧:“我的姑奶奶,我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不像你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好吧,现在找到伴了,有底气消遣我了。改天我生个小孩,去你家去晃一下,也显摆显摆。”西楠气呼呼地说。
“你找谁生?林子翊是大把人要帮他生,你绝经那天也不知能不能排上队。看你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估计也没有别的男人要。不如这样,考虑一下我们。到时小孩有两个爸爸,那可是帅呆了酷毙了!怎么样西楠?”文瑄越说越兴奋。
“不怎么样。服务员!”西楠招手让服务员点单。
文瑄眼看西楠将酒一饮而尽,奇道:“不过敏了?”
“嗯,免疫了。”西楠心不在焉地说。
“好,那我们今晚不醉无归!干杯!”文瑄是个好酒之人,闻言甚喜。
元泽从那第一次看到西楠时的酒吧开始找,找到午夜两点才看到西楠醉醺醺地扶着一个男人从酒吧出来。
老远就听到西楠口齿不清地说:“我……不回家!我要去……绝情谷找葛病做个绝情手术,听说小龙女做的效果不错,都不记得张无忌是谁了,哈哈哈哈,所以我也要去……我有很多……很多要忘记的人,让他一个……一个帮我做掉……记忆,我要绝情,通通绝了!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变…….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白痴了?哈哈哈哈!”
“可是我不知道路怎么……去绝情谷欸,还有我不想忘掉我们家的小峰,我们还是回去……吧!”文瑄比较清醒,拖着西楠回家。
“我就,不,回,去!我要打个的,向绝……情谷出~~~~发!”西楠手一挥,拉着文瑄向另一个方向走。
文瑄先发现元泽的:“喂,哥儿们谁啊?好狗不挡道。”
元泽一把拉过西楠:“走,我送你回家!”
文瑄过来抢西楠,元泽推了他一把,冷冷地说:“拿开你的手。”
西楠拿开元泽的手走过去趴在文瑄身上:“我们走!绝情……谷,我们来啦!”
元泽过去抱起西楠,温柔地说:“我带你去绝情谷。”
西楠笑起来:“好,那我和元泽……走了,文瑄…….BYE…..”
文瑄打量了一下元泽:“原来你是元泽啊!照顾她伤腿的那位?”
元泽点点头,说声谢谢,将外套给西楠披上就带着她跟文瑄告别了。
上了元泽的车,还在嘟囔着:“首先,我要忘记我爸,”她突然转过脸跟元泽商量:“你说我要……不要忘记他呀?”元泽还没回答,她神秘地“嘘”了一下:“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他……没关着我,他……摔下来了,我会不……会救他呢?答案是,”她又“嘘”了一下:“不,知,道!我心理很阴…….暗是不是?自己的爸爸都想…….见死不救。”
她忽然明媚地一笑:“可是,我就是不想救他。”这句话说的倒利索,一点都不含糊。
她一路低语地数着谁谁谁,到了她家,元泽将她扶进房间她还在喃喃自语。
宁珈要出来帮忙,元泽让她先睡,他照顾西楠。
帮她换衣服时,发现她身上布满了酒疹子,她可能迷糊了,居然也不说痒。
换过衣服,放她在床上,她还轻轻念叨:“还有我妈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丢下我一个人活着,让我独自面对世人,一生孤苦无依。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别的妈妈那样,和我相依相伴,其实没钱,我也不一定非得要读大学啊,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女儿毁了自己的一生?”
这段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却是非常清楚,听之令人心酸。
元泽轻轻地吻了一下她:“那是因为你妈妈很爱很爱你,爱到忘记自己了。”
“嗯,我相信她很爱我。”
元泽认真地问她:“我呢,你要不要记得我?”
“啊,元泽!我有预感,你将来会令我很伤心很伤心,比现在还要伤心……一百倍。”西楠伸出十个手指。
元泽紧紧地抱住她:“我不会,我一定不会令你伤心,只要你爱着我,我一定宠你如珠如宝。”
西楠轻飘飘地看着他:“你会的,你一定会的。”也不知是认可他会宠她如珠如宝,还是说他一定会令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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