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痞』——告诉你们一个真实的部队》
第7节作者:
___马甲 跑出营门的时候,心里有种痛快的感觉,说实话,比起待在班里看老兵的脸色干活,我情愿一天到晚不休息的训练。队伍跑到帅哥商店那里就开始向Y的左边跑,这是个下坡路,而且是樟木镇的街道。平时跑步,假如向右跑,大家都很丧气,因为那全部是上坡路,并且两边没什么可看的,一边悬崖,一边峭壁。其实都一样,去得时候上,回来就下,但是大家还是喜欢跑左边的路,注意,是喜欢不是宁愿。队伍向下跑的时候,速度很快,步子也大,由于是下坡,胶鞋在地面上拍出“啪啪”的响声,整齐响亮,一路下去,人见人闪,车见车让。路边的居民商贩都驻足目视,一些楼上的居民也打开窗户向下看,这个镇上,有三分之一的四川人和其他地方人,其他的是藏民。唉,好吧我全告诉你们。这条街上,除去饭店,小超市,加油站,go-vern-ment单位之类的,剩下的就是情报单位和色,情营业场所。。据说都是从内地淘汰到拉萨,再由拉萨淘汰到其他地方的没生意的小姐,价钱还不便宜。连队很多人与下面的小姐有纠葛,这都是后话了,以后会写到。跑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小色,狼”,这是流落到我们连队的几只狗之一,长得比猫大点,却是最嚣张的一个,连队老兵们给这些狗起的名字简直是令人无言,除了小色狼还有“高压锅”“英雄”“海螺”“大力金刚掌(简称大力)”。这些狗都是跑到连队来混口饭吃的野狗,但是它们实实在在的为我们连队做了不少贡献,是最负责任的岗哨。连长都不允许士兵打狗(其实大家都把它们当战友看)。小色狼最喜欢跟着队伍跑步,一路下去兴奋得不行,见人吓人,见狗咬狗,气焰嚣张令人想拎起来揍一顿。樟木街道是如同盘山公路一样的,一路弯曲着向下,总体坡度五百多米,我们一路跑下去,口号声震天,向下跑人会不由自主的大声喊,何况是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一路畅快的一直跑到了海关通行处,这是入关的一道大门,远处还有一座桥,叫友谊桥,那里过去就是真正的出国了,可惜尼泊尔这样的国家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可言。我们跑过海关,就在会晤站下面休息了一会儿,会晤站隶属我们连队,这单位实际比我们连队还高一级,但是里面只有三个人,两名军官一个公务员。这可是个最好的休养闲职,很多有大关系的军官,从主管退下来都愿意来这,而这里面的公务员,是在我们连队选的,更是个爽歪歪的职务,不过要等到老兵退伍后我们才有机会。会晤站旁边是连队的水电站,靠山上的水流发电,供连队使用之余还卖给镇上的单位。这里也是连队的兵调下来的,也是人人想来的好地方,里面有一个军官,一个士官,三四个士兵值班,后来,我就来这里待了三四个月,日子过得不叫一个灯红酒绿。扯远了,说到我们休息完毕,就开始返回连队,这可不像刚才下来那样了,从一开跑,前面就压着步子,非常之慢,没跑过的不明白,等真正跑一次大上坡就会知道,这样的斜度慢跑上几百米都累的不行,何况是好几公里!我们第一次跑,都在努力的坚持,一点也不愿丢脸,一个个一声不吭表情凝重的向前跑,大概到了一半的地方,宫强喊了一声:“解散,往回冲!”顿时拉开了距离,各地人的身体素质也体现出来了:有两个藏兵,果然不是盖的,当即冲到了最前面,也看不出拼命的样子,接下来是贵州的,然后就是我和李耀等几个陕西兵,重庆兵,还有山东的,最差的是江苏兵。一个个气喘吁吁,捂着腰,面色苍白。(这里不含任何地区攻击和诋毁,只是身体条件的事实。)那真是在拼意志啊,腿完全是靠惯性在向前移动,脑子一跳一跳的疼,口干舌燥,口水黏稠,胸前像快要爆炸一般难受。我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不行了,不行了,得休息一下。我旁边跟着母洪明和靳茂云,两人看出我越来越慢,一人一边拉住我的胳膊往前拖,一边拖一边喊:“不能停!一停就跑不起来了,现在你跑多少,就进步多少。”我双唇紧闭,意识恍惚,靠着一丝不服输的劲,拼命坚持着,然后觉得越来越清醒,胸口的难受感觉也不那么明显了,双腿已经机械化,后来知道这就是第一个极限,然后又会这样,如果继续坚持,还会再次突破,但是如果一旦停下来,彻底放松了精神,那么只会让自己更疲惫,并且对跑步产生心理阴影,更难以突破极限。最终,在俩老兵的帮助下,我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连队大门,名列新兵第四名,一到操场,前面几个笑着向我致意:“你怎么样?”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嘴一笑,大声回答道:“爽!”
2010-05-09 17:51:50
我全身瘫软,两腿不住的发抖,只想喝上一肚子冰凉的水然后躺床上去,这时一个老兵走过来给了我一脚:“赶紧站起来,慢慢走一走,不要直接就坐下,否则你明天连床都下不了。”我连忙爬起来,绕着篮球场高抬腿走,两个藏族的和贵州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篮球在打,几分钟后,大批人员回来了,新兵一个个都是面无人色,脚底下发飘,而老兵们大部分倒是一回来直接奔篮球架下面打球去了。我不由得暗叹一声,老兵果然有他们牛逼的本事。我在角落里和李耀聊了会,又集合做了“三个一百”。这一天的训练算是结束了。下午吃饭的时候,值班员对新兵下午的表现点评了一番,然后宣布道:“从今晚开始,新兵们开始排夜岗。具体的看完新闻去找文书看。”夜岗我们在成都兵站的时候也站过一次,不过那是什么呀!两个人往那儿一座,面前的桌子兜里放着一整条的烟,一边抽一边聊天,还没小区的保安严格。在我当兵的两年里,一直感觉夜岗是个习惯漆黑,习惯孤单的好途径。尤其是一个人站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身影,抱着枪看着远方的灯火,四周静静悄悄,思绪奔腾,很容易就进入了一种与黑夜与世间化为一体的错觉。当晚看完电视之后,跑文书那里一看,基本上都是一个老兵和一个新兵站,我可不喜欢这样的搭配。我和副班长一个岗,不过是在明天晚上,看来今晚还能睡个囫囵觉。说到这个夜岗,倒有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口令。那是整个分区统一传达到各个终端单位的一些随机词语,比如说,今晚的口令是“学习”,那么站岗的必须牢记这个词,当有人接近连队大门时,就要大喝一声:“口令!”那边需要回答:“学!回令!”“习。”这时对方的模样已经看清楚了,于是就客气的说两句话:“今晚你第一岗啊?”“是啊,你杂才回来?。。”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对话搞笑极了,像土匪窝的暗语,又像是文丨革丨时期的人们见面说话时在前面加一句毛语录一样:“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六婶,买菜去啊?”“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是啊,整两根黄瓜给老头吃。。”夜岗时,连队的几条狗,都会跑到大门口来,一边卧两个,最敬业的是小色狼和高压锅,只要一有陌生人走进连队门口那条道上,就会立刻叫着跑过去。我们这时就可以慢慢走上前去,潇洒的喊一声:“口令!”不扯远了,当天晚上,我们给老兵铺完被子,伺候他们上床之后,副班长说:“下午跑步累不累?”“还可以啊。”孙林比较活跃的一个人,笑嘻嘻的回答。“嗯,那好,今晚开始加班,帮你们把体能赶上去,你们做好心里准备哈。”心里准备??这么严重?我心里苦笑一声,总是要来的,那就来吧!
2010-05-09 18:51:28
心里再怎么准备都是没用的。那晚我几乎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了。熄灯号一响,我们几个关了灯,轻轻的爬上床去,心里紧张的要命,沉默了一会儿,指导员进来查铺,转了一圈,说了句:“早点睡啊,别折腾的太晚。”转身走了。一阵恐惧的感觉袭来,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凄惨。副班长说话了:“搞体能是为你们好,看看今天下午你们跑个步,个个要死要活的样子,以后有什么任务也轮不上体能不行的。我也懒得给你们搞,每个班都在搞,咱们班也不能落了后。”“嗯嗯。”陈家明掀开被子,传了个秋裤,光着上身下了床,说:“起来,头朝外。先伏卧撑准备!”(我们不是双人的架子床,是单人的木板床)我们几个很快头朝外摆好了伏卧撑准备的动作。“先坐五十个,我看看。”哦,五十个伏卧撑,倒不是很可怕。我们四个做,三个老兵给数数,班长在最里面的床上啃鸡爪。我低着头,一口气做了三十几个,就开始觉得胳膊难以支撑,开始放慢了动作,隔几秒做一个,可越是慢越是累,每做一个都觉得是能做的最后一个了。这时,孙林第一个做完了,站了起来,刚要说话,班长那四川话冒了出来:“谁喊你起来的?”“我。。我做完了。”“什么做完了?”“伏卧撑撒。。”孙林傻不拉几的,唉,要糟,我心想着。只听“啪”的一声,孙林吸了口凉气。我抬头一看,是副班长拿腰带在孙林大腿上狠狠抽了一记。“你什么都没会呢,倒先学会顶嘴了?班长问谁喊你起来的?”“没有人喊我起来。。”孙林手捂着大腿,低头说道。“以后完成任何任务,都要先打报告,让你说了你再说,让你结束你再结束,懂得了么?”“懂了。”我们几个一起说。“你们三个做完没有?”“报告,完了。”“先撑着休息一分钟。”“。。。。。”做过的都知道,有时撑着比做着还累。隔了会儿,陈副班说:“起来吧。仰卧起坐准备。一样的,先做五十个。一分半钟之内。”我一下字趴在床上,趁机休息了两秒,然后翻个身,抱着头,做起仰卧起坐来,孙林和姜小风要求压脚,说是越做越向上跑。我把脚塞在被子下边。一阵“咔哧喀哧”的床响之后,我第一个打报告,说做完了。副班长说好,休息一下。我平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大腿又开始抖了。这是肌肉负荷过大的表现。等他们三个做完之后,又一起站起来做了五十个下蹲。(这里需要说的是,平时下午做的三个三百,是分几次做的,就像这样。而不是一次性做完。)做完之后,我看看表,才十点四十五,不知道还要做几遍才能睡觉,我好困啊。。副班长说:“好啦,热身完毕。休息也完毕。下来开始搞体能。”“!!!!!”我们几个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如果看得见,那一定都是绝望的眼神。“把两手分开放在两张床边上,脚并起来搭在那头的床头柜上,快!”我心想,这样做伏卧撑吗?那一定更累。。开始之后,我才知道,那确实。“先自己做,看做多做几个,下去的时候背部要和床平齐,上来手撑直,开始。”唉!不怕大家笑话,我做了十六个后再下去就上不来了,头垂在那里差点就睡着了,汗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滴。整个身体虚脱了。“起来!”我的背上挨了一皮带,声音挺响却并不是很疼,我咬着牙使足全力终于撑了起来。“你们做了几个?”“十六个。”“十二个。”“二十个。”“十五个。”“真丢人。”靳老兵评价了一句。副班长说,“现在开始,我数一个,你们做一个,动作要快,一下去就上来,快到底的时候发力。不要心里想着做不起来。一!”我照他说的,迅速的做了一个,刚刚抬起身后,又听到“二!”又连忙弯下去。就这样一二一二的数了几遍后,我发现他喊的很有规律,每次都是刚好打算放松一下的时候喊出来的,搞得我一直紧张着,气都没法大喘。这样做了大概三十来个,终于不行了,我两只胳膊撑着软软的身体,根本不能往下放了,一放就要掉下去。“一。。。。二。。你怎么不做了?”“不。。不行了,再下去就撑不住了。”“撑不住就不撑了。一!”我狠狠的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了下去,“啪叽”一声,我迎面掉在了地上,两只胳膊背在身后,我连疼也顾不上了,闭上眼睛贪婪的休息了一下。。
2010-05-10 13:3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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