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痞』——告诉你们一个真实的部队》
第18节作者:
___马甲 接下来的第二件事,彻底奠定了我和李耀,李飞在连队同年兵里的身份,而且这件事,也是两年里最痛快的一次。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大概元旦过了不久,由于我们同年兵越来越老到,不把那几个刚转的士官放在眼里,于是一天晚上,一班长张洪明把连队所有士官召在了军医的房子(军医休假,钥匙在老张那里),开了个会议,大概内容就是我们这批新兵已经越来越跳,没有规矩,再不整顿就要骑到士官的头上,然后他们打定主意,开始了行动。那天晚上,我们几个躺在床上,聊着天,我就感觉不太对劲,我们的班长,邓桂林,老兵母洪明,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概十一点钟,一班传来了紧急集合的哨音,我躺在床上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打紧急集合?我们连队除了新兵刚来,或者是出了事,否则不会吹紧急的,就算吹,也不该是一个班一个班来呀?正纳闷,那边仿佛已经全部站在门口了,接着就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啪”“啪”声,打耳光?!我吃了一惊,还没想明白,邓桂林从门口闪进来,敲了敲门说:“紧急集合。”这里需要说明,邓桂林是个长的非常秀气的四川小伙,四川的,年龄比我还小,平时说话像个小姑娘,一笑还俩酒窝。。他当我们班长之后,对我好的很。他说完紧急集合后,又加了一句:“穿好衣服出来就行了。”我慢腾腾的起身,慢腾腾的穿衣服,最后一个出了宿舍,只见走廊里站了十来个士官,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家伙刚转士官,想要压下我们这些还没当老兵的人来树威信。我毫无惧意,因为这些人里只有老张对我有威胁,而我和老张关系挺好的。站到我们班的队列里,几个士官开始轮流过来了,先是胡刚,走到我面前,突然笑了一下,把我脸摸了一把转身就给了谢承献一脚,又给了吴明一巴掌,吴明是电站调上来的,猴头猴脑的,挨了一下,脸都红了。到朱伟那里,在脸上拍了拍,说:“小伙子工作很踏实啊,继续保持。”然后是邓桂林,母洪明,陈家明等人,一个一个过。我两眼蔑视看着一个个从我眼前走过的人,一句话不说,就是盯着他们眼睛,没人动我一下。然后放我们回班,邓桂林跟着进来说了句:“马上睡觉,别管其他事了。”我哼了一声:“邓班长,你们不怕出事么?”“又没我撒子事情。。”说完又出去了。然后便是三班。。我和谢承献在班里开始讨论起来,谢承献是江苏人中还算有脾气的一个,邓桂林一走,立即跳了起了:“我考,他们想干什么?吗了比的,这是要把我们压死啊!”“没错。他们想树老兵威信。”“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搞?”“等等再看。”我心里也有点慌,不知道一会他们去四班会不会打李耀。等到他们搞完三班,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俩就起床到了楼道,一班的人也都出来了,余小龙,云南人,以前是连部的通信员。一口云南普通话喊着:“我靠,日子过不成了!这些杂种想干什么!”我们一起到了三班,那里情绪更激烈,孙林扯着嗓子喊:“跟够日的拼了!”边说还拿起了根防暴棍。我按下他,大家凑一起讨论了一下,制定了个计划:一起拿家伙下去,趁着天黑,见士官就打,打完就闪。大家齐声说好,一帮人咋呼的就下四班去了。当晚动静很大,连长竟然一点都没听到的样子,实实不解。到了楼下,站岗的是当真和刘梦展,背着枪就过来了,说:“走,我们都看到了。”我知道他担心自己老乡挨打,藏族人几个单独在一起,团结的像亲兄弟一般。就这样,我和孙林打头,一路气势高昂走了下去。
2010-05-13 20:53:36
我们一帮人情绪激动的走向四班,一下那台阶,我和孙林就傻眼了。四班灯火通明,一群士官穿着大衣扭头看着我们。扯了么,忘了四班离连部远,开灯都没人看的见,计划果然敌不过变化,胡刚一指孙林:“你们想干什么?造反了?!”孙林飞快的把棍子扔在了路边,我也楞了,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着的钢棍向袖子里按了按,下去径直去看站在那儿的李耀:“他们动你没?”李耀脸色黑成了乌木,咬着牙低声道:“不知道谁在背后踹了一脚,头上挨了一巴掌。”“不严重,以后再说。”我眼睛看着他,他点点头没再说话。那边的party真冲了过来,他老乡站在那里,居然在哭!一个黑黑的壮汉,居然在抹眼泪,我倒很是吃了一惊。party真帮他擦掉眼泪,大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骂道:“王八旦,谁打的!?站出来单挑!你吗的不是人。。。”当晚,计划失误,这次复仇以失败告终。所有人悻悻的回去睡了。士官们也没在继续,当夜无话。大概过了两天,是个周六,这天早上安排的是搞温室,全连新兵都聚在了山上,包括四班的也跑了上来。大家开始讨论那天晚上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大家商量好后,便各自散开了,许多人拿着桶走到了操场,装作休息的样子,有的回到宿舍洗脸,我和谢承献抬着一袋子萝卜从山上慢慢下来。这时,连长等人都在外边帅哥商店里喝酒聊天。胡刚,赵勇,母洪明恰好在旗杆下坐着晒太阳。在我和谢承献抬着萝卜踏下最后一阶时,排长从连部快步走出来,突然顿了一下,看着周围的情况,仿佛感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然后摇摇头,继续走出了大门。。当时,整个连队像是静止了一样,所有人同时望向旗杆下的三个士官,而手里的活还没有放下,这就是为什么奇怪。没有口令,没有暗号,所有在场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从四面向旗杆处围过去。胡刚发觉不对,站了起来喊:“你们想干什么!?”没人理他,迅速把他们围在了中间,这时就差个第一把手,我们的谢承献同,志,伟大的先驱者,上前一把拉住了母洪明的领子,拽了下来,紧跟着大家涌了上去,无声的群殴。胡刚撕扯着喊道:“你们谁要动母洪明和赵勇,先从我这过去,李耀大喊一声:“草他吗打的就是你!”胡刚立刻也倒了下去,母洪明奋力挣脱了圈子,拼命往宿舍跑去,后边的人大喊着,“拉住!拉住!”party真正在二楼给副连长扎西洗衣服,听到喊声从水房出来,正巧碰上逃命的母洪明。顺手就用手中装满水的铝壶砸上去,猛砸了几下后,后边的人追上来了。母洪明突然身子一软,睡在了地上(想必是装晕),即使这样,追上去的还上去围着踩,这时二楼宫强的房门开了,老张和宫排长走了出来,一看情况,老张上去就是一拳打倒了跳着踩的李耀,宫强乃是科班出身,但也在部队呆了两年,也上去扑倒了两个,然后迅速跑到楼下,拿出哨子开吹:“所有人。集合!!!”当兵的,再怎么激动,也不会不听命令,一听哨音,都停下了手,慢慢的向楼下集合。胡刚爬起来,上楼把母洪明背了下来,直接就往外走,到了大门岗哨那里,突然放下母洪明,对着站岗的姚帅就是一脚。骂道:“你给老子喊!”刚才打架的时候,站岗的姚帅耐不住寂寞,跳下岗台抱着枪喊:“往死里打!往死里打!”踹完,胡刚又背起母洪明,去商店找连长报告了,听姚帅说,当时连长看到那情况,问胡刚:“怎么回事?”胡刚很悲愤的喊道:“您看,给那些新兵打成这样了。”连长面色不改,骂一声:“激动什么!背回去!”胡刚十分尴尬。连长,副连长,排长都回来了,副连长上去就从第一个开始,(第一次见他打人,太震撼了!)一人一个高边腿,一边踢一边狮子一样的吼叫,一脚就踢倒一个,三排人被他像收割一样,一分钟全部踢到。然后连长慢慢走过来:“谁带头的?”
2010-05-13 22:47:00
接上文,连长板着他那张白板脸问我们:“谁是带头的?”
胡刚立即上去揪出谢承献来,说:“就是这小子、”
老谢紧抿着嘴不说话,我看了眼李耀,狠了狠心走了出去。李耀也紧跟着出来,嘴角还有血迹。李飞紧随其后,还有王洪林,孙林,余小龙,当真,等等一共走出来十一个人。
连长挑了挑眉毛:“哟吼,不错嘛!还有谁?”
没人吭声了,连长又说:“都精力充沛么,我带你们发泄发泄。”
转身就去开他那辆“大屁股”(破北京吉普车)。发动之后,窗口探出头说道:“所有人,跟在车后面跑,我没停,不许停。”说完发动车子,出了连队。
我们一干人,再怕什么会怕跑步吗?笑话!
什么话也没说,全部都跟着跑了起来。连长走的是上坡路,意料之内!势必是上坡,我们跑下坡简直是享受,跑出国都不害怕。
连长走了五公里了,已经到了水帘洞,我和李耀跑在最前面,居然还笑着,心里想事,没有多累。
连长过了水帘洞,已经大概十公里了,我天,大上坡呀,还没有停的意思。
很多人手叉腰了,吐口水了。
连长过了一个山腰,又一个山腰,我们一个个赌气似的跟着跑,连腿都忘了。
再过一个弯,我们看到了一条街道,那是聂拉木。
2010-05-13 23:16:48
没错,是聂拉木,我和李耀旁边是旦真,李飞也跟了上来。我和他们对视一眼,大笑了起来。咱们可真牛掰啊,跑到了聂拉木!
连长在一个加油站停下了车,远远的回头看我们。看了将近一分钟,才去加油。加完之后,也没说话,上车就开,路过我们的时候,喊:“跟上!”
没话好说的,跟上就得跟上,就这样一群人跑回连队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回连队的,一到地方,个个双腿发抖,嘴里苦的厉害,半天半天喘不匀气来,我跑到连队已经累脱力了,双腿却还在不由自主的向前迈着,仿佛丢失了一般。
还好我们回来的快,连长一直等到所有人回来,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才说了一句:“带头的那几个,鞋带抽了,腰带抽了。关禁闭室里去。”
抽鞋带不算什么事,抽腰带不算什么事,关禁闭室,不算什么事。
但是,我们是十一个人。我几乎怀疑连长搞错了。
事实上,大家可以回家试一试,十一个人是可以塞进一个楼梯间大小的地方的。
连长特别吩咐:“不允许上厕所,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和送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打开这门。”
我们几个蹲在那比狗洞还矮的门口,傻了眼。 最后还是一个一个往里面钻,一个又一个,居然能进去,刚进去时,一片黑。还不太适应。于是都开始挪动位子,大概调整了半个小时,终于都摆了个还算良好的姿势。
一开始,大家还开玩笑,说休养了,才到晚上,就崩溃了。
连长喊通讯员,接了一盆冷水,从门口倒了进来,我们破口大骂,连长说了一声:“嘴都闭上。”然后接着倒,一直倒到里面的水积起一厘米多高,才罢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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