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译年少好大喜功,近日来确实又长进了不少,坐定后便滔滔不绝的向母亲夸耀起自己的学问来。夫人慈爱的看着他,却岔出了这么句话:“饮水思源,若不是当日蓝若救了你,哪来的现在的光景。”
那郎中的故事夫人平时从不提起,猴子和子离自然是不知道的。
好在猴子也是场面上的人,审视夺度看夫人这么一抒情显是想叙事的样子,就立马装出好奇且天真的样子,询问了起来。
巧鹃却在这时接了话头,深情并茂的将一年多前的一段往事告知了。最后还望着蓝若唏嘘一叹:“小丫头长大了。”
子译在旁听了半日,细细一想,说:“我觉得蓝若在这件事上,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中介,救命恩人这几个字她万万是担不起的。”
夫人摸着他的头,眼睛对着子离的方向若有若无的看着:“傻孩子,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先生说你大难不死是因为你和他有缘。先生还说你必有后福,后福和蓝若休戚相关。所以说蓝若和你,你和蓝若是命中注定了的。”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夫人看看天色已晚,便丢下恍神的众人,携着巧鹃走出了书房。
自那日之后,蓝若觉得受到了排斥。子译的心理她是知道的:子译认为自己将相之才,前途却要着落在一个丫鬟身上于是就很愤慨,并把这一腔的怒迁到了蓝若头上。子离向来就寡言,近日来这毛病日益加深,可能是故意的。猴子由于受生理条件的影响时而热情时而冷漠,一向很难作摸。
对着三人的漠视蓝若每日还能照样吃饱睡足,可见脸皮着实不薄。
没过几日,子离在在将军府住满了两个月后,终于向夫人告辞。子离走的那天,蓝若不计前嫌很好心的去送了送,却被宫中来的巨大仪仗队伍挡住,只得朝远处挥挥小帕子,当是告别了。
本以为此去经年,谁知第二日早上,蓝若就在学堂的门口见到了子离。子离站在课室门口,远远看着子译和蓝若走近。待得子译到他跟前,两人便一同转身进了学堂。
蓝若找了个清静角落等着子译下课,才坐定,就看到猴子晃了过来,挨着蓝若坐下后,笑嘻嘻的说道:“算你有良心,昨个儿帕子挥得不错。”
日期:2010-4-20 8:52:00
5 蓝若决定无耻一回
自子离走后,夫人便给子译找了个武术师傅,每日午后,子译就跟着师傅学起舞刀弄剑来。蓝若作为封建社会的小女人,自然是不能跟着的。于是这段时间,夫人就差了巧鹃来教她些针线方面的活计。蓝若跟着子译撒泼胡混了近两年,现在突然静下来,倒也未觉什么不妥。只是有了闲暇的功夫,免不了思绪多了起来。
两年来,蓝若时时琢磨郎中话里的意思,时时扳着指头算时间。可静心一想,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要回去,不过是要去问那人一句话。
学了大半月,蓝若倒也像模像样的绣出了几个小荷包,心中很欢喜。念着和子译的铁关系,便择了个颇光鲜的送与他。怎料到,被拒绝了。
子译说:“这玩意子离从来不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须知,子离是极明白事理的人。”
蓝若呐呐的收起,说道:“做大事的人,往往都有自己的决断,断不会走别人走过的路。我看你小时候做得还好,现今却怎么酸了起来。”转身走时,看到被震住的子译,蓝若心中非常畅快。
第二日,子译一习完武就来找蓝若:“子离说你说的有道理,东西拿来吧。”
蓝若瞄了他一眼,择了个颇不光鲜的扔过去,却见子译还是伸着手:“子离说为了做大事,姑且也收你一个荷包。”蓝若想了一想,又扔了个过去。
蓝若此时收拾着行李,在心中叫苦不迟。宣王一道御旨将镇西将军聂远封为了镇西王,又赐了封地西漠,这样一来整个将军府家眷都得迁往封地。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去,不知何时是归期。蓝若觉得,回去的机会很渺茫,再一往西就更渺茫了。留在皇城好歹还守着个希望,所以这西漠万万是不能去的。
有了这个执念,蓝若决定无耻一回。
“你说什么,你不能往西?” 夫人正指挥着府中的大大小小忙活着,听了蓝若的话,停了下来。蓝若跪在地上,低头答道:“先生临行前告诫,蓝若五年之内决不能往西,否则性命不保。夫人听后一怔,随即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蓝若做贼心虚,连夜梦里见到夫人冷冷的说道:“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蓝若,你还是随我去吧。”夜夜惊出一身冷汗。
几日之后,却传来喜讯:蓝若非但不用去西漠,还因祸得福的进了宫。
这个福托得还是郎中的关系。夫人对郎中的话一向折服,并基于保护子译后福的心理,郑重地将蓝若托付给了老皇太后后才领着府里众人,奔赴西漠。
进宫前,蓝若和子译道别。毕竟朝夕相伴了两年,两人都有些不舍。子译甚至抹了几滴眼泪。
蓝若心中有鬼,挤不出眼泪便决定说些有情有义的话作为回报:“上次喝剩的那坛酒还埋在湖侧的柳树下,我等你回来一同喝。”
子译听完,号啕大哭。
日期:2010-4-20 8:53:00
6 祖奶奶便将这个宫女赏给子离吧
蓝若进宫那日,却正巧是子离17岁的生辰。偌大的慈恩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原来老皇太后正设宴为子离庆生。
蓝若被邻进宫后包袱都没打开,就被一个老嬷嬷分派了差事。具体来说,这个差事是在厅门口将从小厨房走出的宫女的手中的盘子接过递到圆桌边站立的另一个宫女的手上。理论上很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系数颇高。好在,蓝若滥竽充数的本事很高,极慢的走着,时不时空下来,还打量起四周的情形来。这便看到了子离。子离和平日比起来很是不同,约是穿了杏黄色的皇子服袍,少了几分冷清反更显得玉质金相,雍容尊贵了。
蓝若对老皇太后也很注意,只见她眉开眼笑的望着子离说话,神态很慈祥。蓝若曾一度痴迷宫廷剧,想到金枝欲孽时便顿时对面相和善的老皇太后提高了警惕。怎知接下去却听到了这样的笑声。“哇哈哈哈哈哈哈和,你这个臭小子,给你摆那么大的排场庆生不够,还要赏赐。”老皇太后笑得很粗矿。
后宫的女人慈眉善目很正常,后宫的女人两面三刀,心狠手辣也很正常,但后宫的女人这样粗矿就绝对不正常。被这种不正常雷到的蓝若,加倍仔细的听起老皇太后的话来。只听她说:“就你知道讨祖奶奶的欢心,说吧,这慈恩宫里还没有什么哀家给不起的。”
子离随意一指:“祖奶奶便将这个宫女赏给子离吧。”
于是,蓝若在慈恩宫未待满半日,又辗转到了子离的梁庄宫。
在辗转的路上,蓝若抱着包袱,小心翼翼的问子离:“这偌大的皇宫,有没有杏花园,杏花院,杏花小亭什么的?”
子离喝了些酒,精神头略显不济。夜色下,淡淡似笑的眼睛呆呆望着蓝若。半响后,摇头说:“没有。”
蓝若的头耷拉到了包袱上。
宫廷庄严肃穆,和将军府比起来很是不同。蓝若往日虽跟着子译在府里横行霸道,恶贯满盈。但府里府风淳朴,众人只当他们是年少轻狂,也未多管教。现如今,皇宫里磕头行礼,谓人称物处处是讲究,蓝若初学规矩,不得不在心中叹声苦。所以说慈母败儿,夫人在这事上担了很大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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