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和白芬分被而眠。面对即将远行的丈夫,白芬表现出一个妻子应有的温存,但心有芥蒂的秦文夫提不起丝毫兴趣,裆下的东西犹如面条一般软耷耷的,任凭白芬如何抚摸,就是不能昂头挺立。秦文夫说:“估计这几天太忙太累了。要不算了,睡吧,我明儿一早还要赶火车。”白芬只得作罢,气嘟嘟背身而睡,说了句:“这是你自己没出息,可别怪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文夫感到这一语双关的话语如一把利刺刺得他的心血流如注,他恨恨背过身去。过了半晌,白芬又侧过身,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丈夫。秦文夫暗暗叹了口气,无眠而睡。
日期:2010-05-07 09:10:28
第七章
胡逸文和周晓妍的恋爱关系确定下来后,感情发展得很顺利,这年国庆长假,周晓妍带胡逸文回老家见自己的父母。周晓妍的家位于江汉平原一座普通小城。父亲是小学语文老师,母亲是学校食堂的会计,有一个姐姐,已出嫁,在县里一所中学教书。其姐暑假来省城学习曾见过胡逸文,双亲没见过他,只见过他的照片。总的来说,他们一家对胡逸文印象不错。快到家的时候,周晓妍就告诉胡逸文别紧张,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她父母可热情着呢。说得胡逸文呵呵直笑。
她父母果真挺热情,对胡逸文很客气。席间吃饭时,周父给他发烟,胡逸文说“不会”,请他喝酒,胡逸文也说“不会”。这位语文老师对他妻子大发感慨:“你瞧瞧,咱家晓妍多有眼光,像小胡这样不吃烟不喝酒、老实本分的年青人现如今可真不多了。”后来又对逸文说,“晓妍还说你会写文章是吧?有机会一定让我拜读一下。”
一番话说得胡逸文很不好意思,忙说自己文章是乱写一气,上不了台面。
周晓妍插话说:“你不知道我爸年轻的时候可喜欢写文章了,但后来就不写了,一心只教书。”
胡逸文一时好奇,问:“为什么呢?”
周父哈哈大笑,“也没什么了,事情过去几十年了。那时年轻,才参加工作不久,年轻了就气盛嘛,仗着肚里有点墨水,写了一篇讽刺当时时局的寓言,发在一家杂志上。那时文丨革丨还没有结束,不得了了,说我写的东西是‘毒草’,要批判要打倒。我呢不服据理力争,结果被打成了‘***’,被下放到内蒙古劳改。还好没过3年,文丨革丨结束,我也平了反,回到了学校。不过那几年劳改吃了不少苦头,落下了阴影,就再不写什么文章了,一心教点书倒也自在。”
胡逸文听了深有感触:“一切专制年代,文字狱代不乏例,不管是秦始皇、乾隆,还是斯大林、希特勒,都是如此。伯父运气还算好的,那个年代有多少人因文获罪,命丧黄泉!”
“是啊是啊,我以前读师范时有一位老教师,解放前老北大毕业的,就是如此……”
准岳父似乎找到了知音,两人从政治聊到文学,从饭前聊到饭后,越聊越投机。周晓妍在厨房帮母亲洗碗,看到父亲喜欢胡逸文自是高兴。她问起母亲觉得未来女婿怎么样。母亲叹起气来:“还好,其他的倒没什么,就是跟你爸一样,小知识分子一个,赚不到大钱也饿不死,况且家里是农村的……家境什么的就谈不上了,我怕你将来会吃苦。”周晓妍说:“这些都不重要,我喜欢他就行了。大家有手有脚,有工作,有学历,还怕挣不来好日子?”她母亲听罢说:“婚姻就像鞋,合不合脚自己最清楚,当妈的当然希望你嫁得好。我看他还是挺厚道的,也比照片上精神。”
周晓妍听了颇高兴,抱着母亲亲了一下,说:“谢谢妈妈理解。”
“傻丫头。”周母亲昵地拍了晓妍脑袋一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谈好了就把婚事办了,只是他房子也没有,到哪儿结呢?总不能租房结婚吧?”
周晓妍愣了愣说:“这问题我们还没想过,不过,租房结婚也没什么……”
“不行,”周母语气陡然变得坚定,“就算你同意这样,我还不同意!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能让你这样受委屈。”
日期:2010-05-07 15:02:21
后来洗刷完毕,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周母向胡逸文问到了刚才的问题,胡逸文沉吟片刻说:“我打算回农村结婚办酒席……”
“那之后呢?又回龙阳租房住?”周母接着问。
胡逸文一时语塞。这时周父打圆场说:“小胡这样安排也行,先在老家把婚礼办了,结婚后一起攒钱买房。租房也没什么,当年我们结婚,不是在我宿舍结的吗?”
“以前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什么年代?!”周母对着丈夫发起火来,“正因为我以前出嫁结婚连个像样的窝都没有,所以我不想看到女儿比我还不如!你看看大闺女出嫁,对方是120平米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得漂漂亮亮!”她又对胡逸文说,“当然,小胡,我不是拿你跟别人家比,你家情况我也了解,没啥可比的。我只是想,既然你喜欢我家晓妍,既然疼她爱她,就不能让她受委屈,结婚嘛,不论好窝孬窝大窝小窝,总得有个自己的窝,你说是吧?”
胡逸文没说话,脸色涨得猪肝似的通红。周晓妍拉了一下母亲的胳膊说:“妈,你说啥呢?我们两个真心相爱……”
“你懂什么?”周母喝断了女儿的话,“依你,什么都不要,直接打个结婚证得了?”
周晓妍生气地站起来,进了自己房间,“你看你,真是……”周父对妻子也无可奈何。
胡逸文坐在一旁,心底像冰棱条滑过一般,冷飕飕的。
后来他在周家又玩了一天,心情一直没好转过来。在返回龙阳的火车上,周晓妍见他愁眉不展,便安慰道:“你别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她也就是怕我受委屈。我自己倒觉得没什么。”胡逸文沉默片刻,说:“你妈说得对,既然你跟了我,我就不能让你委屈!何况这些年我租房也租怕了,我绝不会在出租屋里结婚娶你。”
周晓妍没说话了,偎依在他怀里。逸文搂着她,无暇欣赏车窗外飞逝而过的田野风光,心底盘算着令人揪心的房子,房子!
日期:2010-05-10 12:53:02
国庆之后是中秋,胡逸芳打来电话,让他带周晓妍一块来柳家湾过中秋节。周晓妍还没见过姐姐,胡逸文一直想带她去柳家湾去一趟的,父母不在身边,姐姐也等于半个家长,但国庆之后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耽误了,未能成行。现在胡逸芳打来电话,他立马应允了。
去姐姐家后,他发现柳国庆也在家,只得硬着头皮跟他打了个招呼。柳国庆倒是热情,连忙让座。胡逸芳见到周晓妍很高兴,拉过她的手坐在沙发上,前瞅后看左询右问。周晓妍倒也大方,一口一声“逸芳姐姐”、“柳国庆姐夫”。
中午吃罢饭,柳国庆去了楼下的麻将室照顾生意,周晓妍则在客厅陪柳思思一起看电视。
胡逸文端着一杯茶站在宽大的阳台上遥望四周。这幢占地足有五六百平方的二层楼房像一只笨重的大乌龟无精打采地趴着,又像一个没有任何建筑美学可言的巨大火柴盒,一如柳家湾所有其他城中村私房一样。房子由柳国庆的父母所建,这个几年前以种菜为生的家庭,在城市的扩张中,随着菜地陆续被政府征用成工厂,家庭成员也不断告别泥土成为工人。房子一楼面对面共有11间房,柳国庆父母占据两间,其他的都用来出租。二楼右边一排过去6间房,由柳国庆三兄弟各占两间。柳国庆的大哥、弟弟在别处盖了房已经搬走了,二楼只有姐姐一家在住。这幢房子的前面还有一个大约100平米的空地,上面是油毛毡搭建起的棚子,靠左一端是一间10平方米的小屋。小屋是胡逸芳开的麻将室,自生下思思后,她就没去上班,以开麻将室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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