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在火炉旁,辛茹斟上一杯酒。宋禾端杯起来,一饮而尽,转身拿过来一把木质短剑,递给玉箫,道:“箫儿,这把木剑是为父送给妳的,妳用它,免得伤到了自己,学多少是多少,不必勉强。”
玉箫“哦”一声,接过那把木剑,细细盯量,感觉很欢喜。
辛茹道:“箫儿,妳就跟着阿爹好好练习,学好武功,就可以保护自己了。”玉箫点头,道:“嗯,还可以保护娘。”辛茹微笑,看着他们父女两人提剑出去。风雪凄迷,吹打在脸上有些疼,玉箫微微眯着双眼,辛茹看了感觉心疼。
宋禾转身过来,道:“我的剑法,是当年华山派一位高手所传授,妳要记住,妳学的是华山派剑法,也可算是华山派的人。”
玉箫点一下头,只见父亲侧步转身一周,手中长剑横行一扫,一招中平剑。
却想不到,手中竟然没有拿住,长剑突然飞了出去,平行飞旋,正往玉箫这边过来。宋禾惊慌失色,急忙呼道:“玉箫,快走开!”
玉箫吓得瞪大了双眼,扔掉手中木剑,转身奔向娘亲身边。飞剑仍在身后,她却不晓得转身避闪,抬头唤道:“娘,救命啊!”
辛茹连忙迎了过来,一把拉她到怀中,伸臂一挡,长剑落在了地上雪中。剑锋上沾着一点血污,没有伤到玉箫,而是刺伤了辛茹。
宋禾急忙过来,见辛茹手臂流血,染红了衣衫,忙抱起她回屋里去。
玉箫吓得哭了,抹一把眼泪,拖着地上长剑跟了进来,只感觉那剑上寒气逼人。
辛茹躺在床头,宋禾给她伤口敷了药,包扎起来。辛茹蹙眉望一下他,唤玉箫到身边,问道:“妳有没有受伤?”玉箫摇头,握着她受伤的手,感觉有些凉。
宋禾叹息一声,自责道:“辛茹,妳说得对,玉箫毕竟是女孩子,不适合舞刀弄剑。没听妳的话,害妳受伤,我好后悔,还痛不痛?”
辛茹伸手过来,按在他手上,微微一笑,道:“是有一点儿痛,不要紧的。我知道练剑很辛苦,你自己也要当心,千万别伤到自己。如今世道这么乱,不如我们就在这湖边做一家渔夫,好好把玉箫抚养大,你说好不好?”
宋禾点头,握着她手,道:“妳好好歇着,就让我来照顾妳和玉箫。以前我只想着自己练习剑法,从来都没有帮妳做甚么,如今想想,我真是过意不去。”
屋外风雪“呜呜”地吹,一夜都不得消停,时有竹枝压断的声音。
次日清晨,天色已明,窗外却阴暗得很。
玉箫忽从梦中惊醒,感觉娘亲的手臂冰凉如玉,忙从被褥中爬起,见娘亲神色痛苦,问道:“娘,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辛茹轻轻嗯一声,道:“我感觉好冷,炭火是不是熄了?”玉箫侧头看一眼,见炉中炭火通红,便摇一下头。辛茹蜷缩着身子,又问道:“妳阿爹呢?”玉箫抬头望向窗外,见邻房里有灯火,回道:“阿爹在做早饭。”
辛茹微微睁一下眼,道:“我好难受,妳……妳快去叫阿爹过来。”
玉箫“哦”一声,披上绒衣爬下床来。来到邻房中,见父亲正坐在茶几旁,手中举着那把长剑,用一块白布轻轻擦拭着。
玉箫唤道:“阿爹!阿爹!”宋禾闻声,还剑入鞘,过来问道:“玉箫,甚么事?”玉箫道:“娘她……感觉不舒服,阿爹你快去看看!”
宋禾惊讶一声,把剑放在几上,急忙来到辛茹身边,问道:“辛茹,妳怎么了?”握住她手,只觉十分冰凉,好像染了风寒,向玉箫道:“我去煎药,妳在这里陪着娘。”
日期:2010-02-11 18:14:56
玉箫哦一声,守在床边,看娘亲脸色一片苍白,吓得要哭出来,眼中泪水盈盈。
辛茹抚着她头,道:“箫儿,不要害怕,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等了半晌,宋禾端来一碗黑黑的汤药,扶辛茹坐起来,喂她把药喝下。又端来一碗小米粥,辛茹却只是摇头,说吃不下。玉箫一边吃粥,一边抬眼怔怔望着她。
待到午后,辛茹身上的寒冷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愈加厉害了,身子颤颤如堕冰窟。宋禾感觉很奇怪,不知这是甚么怪症,给她把一下脉,才发觉她体内气血虚缓无力,不像是感染风寒,倒似中了寒毒,真是莫名其妙。
宋禾大惊失色,蹙眉道:“辛茹,妳先忍耐一会儿,我这就去叫大夫!”
辛茹迷迷糊糊中嗯了一声,宋禾又向玉箫道:“妳留下来陪着娘,阿爹很快就会回来!”玉箫点一下头,站在床边怔怔望着娘亲。
宋禾拿一块布将那把剑包扎起来,藏在衣箱里面,才披上蓑衣出去,将门锁住。
玉箫拉着娘亲衣角,唤道:“娘……”辛茹却不应声,似乎没有听见。
玉箫愣了一会儿,忽爬进被褥里,抱在娘亲怀中。辛茹寻到温暖,紧紧抱着玉箫,两人依偎取暖。没过多久,玉箫亦抵挡不住寒冷,牙齿咯咯打着冷颤。
寒风呼啸,从窗缝间飘进雪花,玉箫不停唤着娘亲。
辛茹忽然醒了,惊讶道:“箫儿,妳怎么上来了!”玉箫道:“娘,妳还冷不冷?”自己却禁不住寒颤。辛茹蹙眉道:“我感觉好些了,小心风寒传染给了妳呢。”
玉箫摇头,道:“我不怕!”感觉娘亲身子渐渐温暖起来,不禁笑了。
辛茹叹一口气,感觉很困乏,浑身无力,方才也不知道为甚么,冷得要命,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不禁一阵奇怪。抱着玉箫,过不多时,两人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玉箫忽然惊醒,又感觉身上好冷,仿佛卧在冰雪中。睁开双眼,屋子里昏暗一片,甚么也看不见。身边娘亲又犯起病来,微微痛苦呻吟,吓得玉箫哭了出来,泪流满面。忽然听见门锁打开,有人推开门进来。
点亮油灯,屋里渐渐明亮。玉箫侧头一看,是父亲回来了,忙唤一声:“阿爹!”宋禾抱她起来,穿上绒衣,让她在火炉旁坐下,向炉中加了几块炭。此时玉箫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长长的胡须,是父亲请回来的大夫。
宋禾扶起辛茹,唤道:“辛茹,妳怎么样?”辛茹睁开眼,道:“宋郎,你回来了,我到底得了甚么病,为甚么这么冷?”宋禾道:“妳别害怕,我请了大夫来了。”侧头向那位大夫道:“余大夫,麻烦你了。”搬了一只凳子放在床边。
余大夫道:“宋兄弟不必客气。”过来坐在凳子上,给辛茹把脉。
见大夫捋着长须,忽然蹙眉,宋禾忍不住问道:“大夫,究竟是甚么病症?”
余大夫放下辛茹手腕,摇一下头,蹙眉道:“奇怪,真是奇怪!老夫行医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宋夫人这样的怪病。她气血几近凝滞,脉搏若有若无,仿佛是被冰封了一般,不是普通的风寒,而像是中了甚么毒?”
宋禾愕然,道:“中毒?她这几天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余大夫道:“如果是中毒,则须对症下药方能解毒,老夫也无能为力,实在抱歉!”
宋禾送大夫出去,拿出一点碎银作为诊金,余大夫却推辞道:“宋兄弟见外了,如今世道不平,大家很应该守望相助,惭愧得很,也没有帮上甚么忙。”
宋禾叹一口气,回到屋里,见辛茹一脸痛苦的情状,害怕她夜里会出甚么事,感觉很是揪心,忍不住又出门去找大夫。
宋禾冒着风雪,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中。只见店铺早已熄灯关门,这样寒冷的天,有谁愿意挨冻,都巴不得早一点回家。忽瞧见有一家店铺窗上还亮着灯,门楣上挂着一道匾,写着“济世堂”三个字,正是一家药铺。宋禾顿时心下一喜,连忙过来拍打门板。
只听咚咚两声,打破了街上的寂静,却半天不见里面有人答应。
日期:2010-02-11 18:17:28
宋禾又使劲敲了两下门,等了半晌,才听见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板轻轻拉开一缝,里面探出一张脸,蹙眉问道:“三更半夜,你拍甚么门啊?”是个还很年轻的药师,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宋禾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有劳大夫走一趟,我内子染了怪病……”
屋里那人却截断他话,道:“早就关门了,有甚么事,明天再说!”说罢就要推上门。
宋禾连忙伸手卡在门缝中拦住,蹙眉道:“人命关天,还请大夫行个方便!”
那人却道:“可是现在不方便,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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