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香没有准备材料,也没作讲课提纲,她的注意力老是转移,明明是想着工作的,眨眼的会儿又跑到姚天河的男根上去了,想定到工作上专心地想很难。后来她下了决心,要拉姚天河去查体,跟胡秀丽说我到图书馆查资料呀,叫出姚天河到了市医院。要挂号时忽然又缩了手,想起医院里许多医生她是认识的,传出去倒落了话柄,不如就到郊区的私立医院,电视上好像播过他们的广告,聘请了一个深圳的专家专看男科的。还是用了顺口溜的广告词,说的是:男人腰上查病根,妻子脸上看盈亏。姚天河以为拉他来看望病人,想问谁住院了,看见叶紫香眼瞪得溜溜圆,知道问了也没个好声答,闷着头跟着,一句话也不说。
私立医院紧挨着赵王河,河西岸有一户人家,房子是石棉瓦搭起来的,门前晾晒着冲洗过的塑料薄膜,还有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堆积着。一个女子端了河水洗头,头发浓浓的聚成一盆黑云,腰身却隐隐现现的白,洗过了甩发,又甩出一道瀑布的形状。河东边一个小儿拉着弹弓,瞄着的竟是女子的胸口,那女子果然就扯住胸衣,仰起脸来望太阳,亮亮地响起一声喷嚏。一条狗是卧着的,站起来看见主人与天说话哩,摇着尾巴凑过去,钻到女子的两腿间,把个长嘴在女子的腿上蹭来蹭去。长长的狗尾巴油亮亮的黑,只在尾巴尖上突然的白了一段,狗类里得算是出类拔萃的。姚天河干的是文化旅游开发招商规划,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静寂安谧的环境,倒是个建风情度假村的好地方,惭愧着闪出爱涎的神色。叶紫香在前边喊:“你是看狗还是看人?”姚天河就收了目光,跟着进了医院。
男科值班医生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条腿翘在桌子上,脑袋勾下去,手里拿着的却是一个仿真的女性生殖器。叶紫香用挎包磕了一下医生的腿,说:“看录像呢?”医生瞅她一眼,拉开抽屉塞进去,放下腿坐周正了,说:“这里是男科。”叶紫香把挂号单往他面前一推,说:“挂的就是男科。”值班医生看见了门口的姚天河,说:“明白了,进来呀。说吧,你哪里不好?”姚天河扭头要走,叶紫香说:“我看你哪条腿先迈?”姚天河就急了,说:“我那边忙的要死,你把我弄这里来作什么。我有啥病?”赌着气推开凳子不坐。
值班医生就站起来,脸上是笑眯眯的,随手摸起处方签,又望着叶紫香,说:“男人碍口,还是你说吧。你男人怎么了?是阳萎早泄还是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叶紫香又用挎包敲桌子,说:“请你使用职业用语,什么叫男人碍口我先说?男人碍口我在嘴上挂着呀!他不能行那事。”
值班医生说:“他是不能插入还是插入之后就射精?两分钟之内射精就算早泄,我看阳萎早泄就是看时间的。还是我刚才说的……你说职业用语,我的职业用语就是那些。姚先生,你还是坐下。”(第五章未完)
日期:2010-08-20 16:02:38
(上接第五章)
姚天河被叶紫香按到凳子上,他的气都在肚子里憋着,摸出烟来狠狠地抽,怔怔地看着值班医生瞅他。值班医生偏转了目光,说:“孔子说,食色,性也。孔子是圣人,圣人都这样说,咱们凡夫俗子还有什么碍口的?我问,你自己对号入座,然后我下诊断。”
姚天河依旧赌着气,听见值班医生自说自语,像背诵一篇课文:你今年多大年龄了?挂号单上只写个成,应该显示具体年龄。男人十七八岁是性成熟高峰阶段,到二十五岁就由高走低了,这是自然规律。但是,现代医学可以改变自然,到八十岁也能够暴发二度青春。你是从什么时候不能行房事的?以前行房事厉害吗?刚结婚时一夜几次?现在几天一次?害过什么病吗?比如,前列腺炎、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神经衰弱、心脏病、风湿类风湿?你不能行房事,是心里不想还是心里想了就是干着急勃不起来?你手淫吗?晚上不能行房事白天呢,白天行不行?你看黄色电影看黄色录像看黄色书刊看女子健美操看泳装选美大赛看比尼基三点式看丰乳磁疗胸罩等等是否勃起?你在梦中性交过吗?遗精吗?小便频吗?尿黄吗?尿白吗?有异味吗?腰痠吗?腿乏吗?睾丸凉吗?阴囊湿吗?
姚天河吐了烟头又摸出一支,叶紫香把挎包扔到桌子上,说:“行了行了,别念书歌子了,你说他是什么病吧。”值班医生说:“先让姚先生说他符合哪一条。”叶紫香就看姚天河,姚天河忽地站起来,可着嗓子叫了一声:“我什么病也没有!”值班医生就笑了,说:“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你随我来。”
值班医生在前边拉,叶紫香在后边推,两个人把姚天河摁到一张很窄的皮面床上,扒下裤子面朝上仰着,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公鸡尾上的羽翎,沾了热水在姚天河的男根上轻轻地扫轻轻地刷。羽翎轻轻滑过,像春日里的浅流舔沙滩,就那样伸伸缩缩舒舒缓缓,姚天河感到自己是浸润到那样的河水里了,下边的活物暴发出呐喊的冲动,他就使劲用指甲掐住了自已的大腿,突然的疼痛迅速流遍全身,男根又软下来,如此几遍。
“穿上吧,”值班医生说。“你的病例很典型也很特殊,属于抑郁性、暂歇性、精神性、恐惧性、自发性、失调性、综合性阳萎。”叶紫香说:“你能不能具体一点,好治不好治?”值班医生说:“咱们这里有美国的伟哥,有法国的雄风001,有香港合资的速挺坚,想要效果一句话的事!”姚天河穿上裤子,愤愤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冲叶紫香说:“姓叶的,你太过分了。”跺着脚跳下台阶,头也不回地走了。
姚天河没回单位,也没回家,一个人闷着头到了一家酒馆里,点着名问人家有没有顺气丸。酒馆老板吃吃地笑,说先生一看就是个有口福的,点菜点到药店里来了。姚天河拍了拍额头,承认自己说溜嘴了,重新要了二两金六福白酒,一碟花生米,一碟狗尾巴菜。狗尾巴菜是新近开发的土特产,原是盐碱地上的野菜。这种野菜长相奇特,出土之后先生出四根支干,长到三寸高时,四根支干又慢慢合成两个半圆形,连接的顶尖处长出一根独棍棍,等到独棍棍由红色变成青色,身上才由下往上开始生出密密麻麻的叶子。叶子像松针又比松针粗,内心却是空的,直到下边两个半圆之间的空隙完全被针叶填满了,上边的独棍棍也变成蓬蓬松松的狗尾巴状,就可以采来拿开水焯了,淋上香油醋蒜汁,就是一道美味佳肴。只不过是吃这道菜要有闲工夫,须用夹子一根根拔了吃,要是整个儿拿了啃,弄个满头满脸,滋味没品出来,倒把牙缝塞满了。姚天河进了房间,老板冲服务员使个眼色,说:“这是个受了气的主,随他喝到半夜子时十二点,也别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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