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异闻录》
第8节

作者: 铂镝铸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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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夫人脑子灵活,当年葛老爹图攀上候门的名声,非把女儿嫁给花花公子的叶鼎,葛姑娘当然不愿意。老爹就说,就凭姑娘你这么本事还制不住那个公子哥儿?葛姑娘也毕竟除了家人、亲戚没见过其他男人,也自信就答应了。不过葛姑娘说了你拿我换名声了,我嫁个这么个东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嫁妆你可不能亏了我。葛家是富商,没地位、没家承,但是就是有钱,所以葛老爹说这个好办,我一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让叶家不敢小瞧你。

  葛夫人倒是聪明,可是是当年谢夫人也不笨,架不住叶鼎烂泥扶不上墙。不过葛夫人比谢夫人看的开,既然这样了,也没办法,靠自己吧。
  葛夫人就想了,这个男人吧,唯一的好处就是没用,出人头地的心根本没有,所以虽然傻,但是政治上不会站错队,也没人拉他一起,不过是个闲散侯爷,所以抄家灭门的危险没有。葛夫人想了自己的嫁妆几辈子吃不完的,只要不抄家,怎么也富足一辈子。自己没孩子,但是前房留下的儿子还不错,培养好了不至于老来无依。至于老公么,就当他死了。

  可是这老公他还不如死了,死了自己还有个守寡的美名,这个可好,成天给自己填堵。小妾一排排,丫鬟一堆堆,庶出的儿女一群群。
  日期:2011-4-15 15:42:00
  葛夫人倒是一心抚养叶无声,开始倒是为的以后依靠,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真当自己亲生儿子看了。
  这葛夫人是商家女,经济账上一般人比不了的,她进了门就当着家——叶老太太想着可得给媳妇找到事干,省了成天看着自己儿子,又被气死——她明白叶家的家底经不住叶鼎这么个败法。开始也想方设法开源节流的改革一番,可是叶府根本就是个和他们主子叶鼎一样的烂摊子,偏偏还规矩一堆。什么都得按旧例走,哪样也不能裁减,那些个老人各个比主人还摆谱,却有叶老太太保着,个个动不得。

  葛夫人就寒了心,装病把管家的权利还给老太太,你爱咋的咋地吧,反正现在管家不但没有油水,恐怕还得往里头填。
  从此一心带着叶无声过活。不过葛夫人可不是就这么让人宰割的主儿,她先偷偷和谢家通了气,你家姑娘的嫁妆要留给外孙子的吧,你们得和我一条战线,把这些财产从叶府的烂帐里分出来,要不你外孙子喝风去吧。谢家又不傻,当然知道,于是和葛夫人一起和叶老太太谈判。按照现在葛夫人处理自己嫁妆的法子,把谢夫人的嫁妆田地、铺面的收益单独设个帐,是叶无声的私产;那些个陪嫁的珍玩首饰,葛夫人都给存到钱庄去了。叶老太太其实也不是不自知自家情况,只好依着媳妇。

  从此葛夫人只是管着自己和继子的私帐,别的不管,叶家多大亏空,只是不管,反正叶鼎也没个实职,也没权力,能贪污受贿多少,反正不到抄家法办的地步。没钱了,你那些庶出的儿子、闺女们受穷去。
  可惜好景不长,叶老太太死了。叶家还得葛夫人管,葛夫人就说了“我管家没问题,不管以后花销用度都是我说了算。”叶侯爷就不愿意了,两人为这没少干仗。气的葛夫人就又撒手不管了。
  要说叶无声学武可是和葛夫人的经济账有关,原来虽然葛夫人把自己和前房的嫁妆都另劈出来,可是却没打算“一生不吃夫家饭,一世不穿夫家衣”,哪能便宜了叶家,所以自己和叶无声的吃穿用度全由叶家开支。葛夫人说了“儿子,穷文富武,练武花钱多,你可得练练武,当然文也不能放下,不能便宜了那些个。”在当朝既崇文也尚武,所以习武倒是不错的,何况叶家本是武勋出身。不过叶无声练武的原因就是这么匪夷所思,他可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日期:2011-4-15 16:27:00
  葛夫人是个明白人,实在受不了叶府的状况,小时候让儿子不时躲到外祖家去,长大了就自己在外头住着。自己倒是没办法还在叶府坚守。不过自己过自己的,叶鼎那一摊事压根不管不问。
  可是这三娘好歹是叶家姑娘,这要出殡了,这还一团糟呢。葛夫人问:“你们侯爷呢?”
  一个姨娘回答:“昨晚上去长春院捧个什么姑娘的场,还没回来呢。”
  葛夫人气的眼前发黑,这叫什么事啊,你自己也罢了,可是以后儿女们怎么见人啊?为了叶无声的脸面和底下那些自己虽然看不上,但是到底也是无辜的叶家小姑娘们的前途,葛夫人只好管了这事。“难怪王家敢这么对待咱家三姑娘,自己爹都不当回事。”
  葛夫人让把自己的新衣拿来给叶三娘装裹,又和叶无声指挥人办了葬礼的物品。匆忙间也顾不得太多,不管好赖,总算大面上过去了。

  忙乱了一天,叶无声也就没回去,留在了叶府。葛夫人和他说:“王家的赔偿是一定要的,我看那小九没了亲娘,也挺可怜的,要了他姐姐的赔偿他以后也好过些个。还有我今天观测这些个少爷们,大点的就老四还能做事,偏听说你爹不喜欢他。”
  叶无声说:“不是我犯上要说我父亲的不好,父亲才不管谁有能力谁没有呢,他也看不出来啊。母亲要是看这老四还行,就拉扯他一把。”
  这边母子夜话,水璃到半夜才忙完离开京畿司回家,好在他自己主管巡夜的京畿营,不用担心宵禁问题。
  出来大门不远,水璃停住“谁?”
  远处一个弱弱的声音“小女子是柳惜惜,因为听叶大人说水大人您安排墓地给惜惜。惜惜想在轮回去之前,见恩人一面,所以早上跟着叶大人找到了京畿司,就躲在京畿司外。不想大人身上有护身的灵器,惜惜就露了行迹。惊扰之处还请大人原谅。”

  水璃看看剑上悬的剑坠——一个像铜镯子似得金属环,正发出银色的幽光。他就用手掩了那金属环,远处惜惜传来“啊”的一声,看来缓过气了。“谢谢水大人!”
  水璃说:“柳姑娘无需多礼。不过柳姑娘身负灵力,杀害柳姑娘的那孟伏虽然已经被擒,但是京城人流巨大,别有歹人窥伺姑娘魂魄的灵力,柳姑娘还是找个地方躲避才好。”
  柳惜惜说:“墨先生已经允许小女子到他那里存身,直到惜惜再入轮回。”
  水璃说:“那就好。”
  等转日,叶无声去挑选了一具上等棺木,到京兆府义庄取柳惜惜的尸骨,刚把尸骨抬出来,就听见有人说:“你们就这么把她埋了?”

  叶无声一看是个一身雪青色春衫的少年公子。再看他肌肤细腻、骨骼玲珑,却是个少女男装;只见她柔媚的眉目间,却带着有英豪之气,娇俏与刚毅两种大相径庭的气质,却在她身上出奇的和谐。看着略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旁边京兆府的林参军笑道:“这是你们指挥使的千金水小姐。”怨不得眼熟呢,这少女又几分像她爹。

  京兆府的义庄并不在府衙里头,而是在偏僻处另设的地方。所以除了看守只有办事的人才去,比如林参军来提一个案子的尸格,而叶无声来收敛柳惜惜的遗骸。
  这水小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当然作为水璃的女儿,也许不会害怕尸体,但是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水小姐看出他的疑惑就说:“我听我爹说了这位柳姑娘的事,想来看看她的。”
  叶无声感觉奇怪,看什么啊?水小姐也知道别人的想法,所以她转移了话题:“你们就这么把白骨一具往棺木里一放就下葬了?我不是说你们不关心她,你们当然对她挺好的,这棺木就是好的。不过你们男人不懂的,人家姑娘都是喜欢漂漂亮亮的轮回的,怎么也得给她用新衣服装裹一下吧。”
  日期:2011-4-15 17:10:00

  这话要说前天说,叶无声一定置若罔闻,不过昨天自己家妹妹叶三娘的丧事,也是有装裹问题,最后还是母亲拿出自己的新衣装裹了才出来殡的,所以看来对女人这个是重要的。所以叶无声说:“那么我去给她买套新衣服去。”
  水小姐说:“你不是能和她对话么?让她自己选不更好么?”
  叶无声说:“可是她是鬼魂啊,白天出不来啊。”
  水小姐说:“也是啊。”想了想说:“要说成衣铺子里也没什么好的衣服。大家都是买料子自己做的。要不你告诉我那柳姑娘的体型,还有两三天,我给她赶做一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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