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列传 真实展示农民工生存状况》
第60节

作者: 某村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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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字难说出口,言出只为相守。
  岁月无情奔走,至少曾经拥有。
  就在此时,火车到站了,由于此前买了站台票,钟心成得以顺利进入月台。程心灵迟迟不肯上车,眼睛里面噙着泪水:“心成,你回去吧,我过去就给你写信。”钟心成红着眼睛,点着头:“嗯,我要是换地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列车员一旁催促着:“快上车,车马上就要开了。”程心灵一步三回首,含泪走上火车,等她把行李放好,便打开车窗。两双手在夜色下紧紧相握,含着眼泪,挤着微笑,用关切的眼神真诚地祝福着,怜爱着……

  钟心成在工作人员的劝阻下,极不情愿地松开双手,与此同时,程心灵趴着窗户,极力地向后看着,两颗紧贴的心,在那一刻好像硬生生地被割开……火车在轰鸣声中,在晨曦即将到来时,带着两个人的牵系飞速驶出苏州……
  那一刻,程心灵泪如雨下;那一刻,钟心成泪流满面;那一刻,程心灵永世难忘;那一刻,钟心成铭记在心;那一刻,列车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那一刻,时空穿越着两人的相思;那一刻,两个人同时默念着:“心成,心灵,我爱你,永远爱你!”那一刻……正是:
  伤离别,离别痛,何时能歇。
  盼再见,再见苦,何年重现。

日期:2010-08-29 14:33:01

  钟心成揣着仅有的一块钱,依依不舍地走出火车站,那别离的酸苦,那空荡的惆怅,让平日活力四射的他,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郁。天麻麻亮,他孤独地走在苏州街头,手中把玩着那一块硬币,心中盘算着如何回到常熟。
  看着刚睡醒的苏州城,经过左思右想,他做出决定——步行到常熟。他是这么盘算的,昨天坐车过来才一个小时,走路应该不会太远,大约五六个小时就能到吧……想到这,他便拿着一块钱去买早点,然后沿着路一直往北走。
  然而,当他走了五个小时后,才发现才走了一半。他疲惫不堪地坐在路边,无力地看着来往的车辆,然后想想程心灵,便又鼓起勇气继续前行。脚底的疼痛,在告诉他已经磨出很多血泡,两条腿像灌了铅似地机械地向前迈动着。
  将近正午,春日的阳光显得那么毒辣,他脱下外衣系在腰上,继续向前走着,且越走越慢……走不动时,他就会在路边坐一会,忍受着饥饿和困倦,想着程心灵大约要到了吧。一想到程心灵,他便再次给自己上满发条。
  一段路后,他再次瘫坐在路边,轻轻地解开鞋带,鞋里面已经全部潮湿,脚臭味在春风中弥漫。他捂着鼻子,把鞋子放在风口吹着,再把满是汗水和血泡的脚,伸在太阳底下晾晒,接着用手抚摸着干瘪的肚皮……

  他突然想起父亲钟牛贩,想起他以前一个人赶牛,一天步行百余里,出去买牛的情景。他不由得发自内心佩服起父亲,同时又想起了母亲和奶奶,最后哀叹着:“哎,我怎么这么没用呢?”说罢,摇着头,又起身向前艰难地走着。
  下午五点,他终于抵达常熟,当他看见夏士炳的三轮车,便用力地招起手。等夏士炳骑着车过来后,他一下子瘫坐在车沿上,然后随身一滚躺进车厢,便呼呼地睡下,任凭夏士炳如何问他:“心灵走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当夏士炳把车骑到住处,他已沉沉地睡下。夏士炳叫了声他,他没应,推了下他,他也没应,便摇头:“抬进去吧。”说罢,夏士炳把双手插进他的腋窝,蒋有材走过来抬着他的双脚,两人把他抬放在床上:“小雨帮忙把他鞋给脱下。”
  沈正雨给他脱鞋时,他大约感受到了血泡的疼痛,睡梦中忍不住“啊”了两声。徐磊随即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四个人看着他,无奈地摇着头。吃晚饭时,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大家只得统一意见:“让他睡吧,估计累坏了。”

日期:2010-08-29 16:45:15

  这一觉,他睡到第二天中午,其他四人都听他在梦中叫着:“心灵”,甚至还看见他的眼角滑落泪珠,嘴角却忽地露出笑容。他睁开眼睛,无力地回味着那个梦:梦里,程心灵含着泪:“心成,我不想走。”然后,他自己也流着泪,眼睁睁地看着程心灵向远方而去,他拼命地追赶着,却又一直追不上,于是不禁拼命地叫着:“心灵,心灵……”忽地,程心灵又笑着走了回来,他幸福地牵着她的手,对着天空大喊:“心灵,不走了……”正是:

  有梦不愿醒,多情难安宁。
  别离生愁绪,脚步未曾停。
  此后的一周里,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那发呆,常常悄悄掏出手套,或者心型挂件,然后甜蜜地笑着。同时,他每天都会去小店,查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每次回来都是一脸的焦虑,直到第七天,他看到一个信封上写着娟秀的三个字“钟心成”。
  他的心仿佛要夺腔而出,幸福地把信放在最贴身的地方,然后连翻了五个空翻,再一口气跑回住处。接着把其他人全部推出来,一个人偷偷看着信……接着,喜笑颜开地打开门,逐个地对着每个人笑着:“明个开始,我们要想法子挣钱。”

日期:2010-08-29 16:47:10

  夏士炳每天骑着那辆三轮车,和朱大力守在马路边,偶尔会有老板让送下货。但上半年普遍生意差,两人没事就骑车到处乱逛,朱大力看着绿油油的田野,想出了个招:“搞点鱼虾黄鳝卖卖,你看这地方水田不少。”
  这话一言惊醒梦中人,他随即打电话给西太后:“三奶,你让我大帮我买一担黄鳝笼,加二十个龙虾笼,再带一把锹来,让他一定送到陈胖子的车上。”第二天傍晚,他便收到了上述物品,接着便大张旗鼓地干了起来。
  随后,他和朱大力上午挖蚯蚓,下午结伴去附近的水田、沟渠和河塘里面下笼子,每天收成还不错。偶尔,还会遇到萍萍、凤凤和洪业龙,他总是昂起高傲的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和朱大力谈笑风生:“今个去那边,那边黄鳝多。”
  同时,徐磊经过数天考察,最后得出结论:“跟别人干不行,要干就我们自己干,我让我大带五百块钱给我,然后买两台缝纫机,一台拷边机。”沈正雨不解地问:“这么多钱够吗?”徐磊推着眼镜:“差不多,我身上还剩点,买二手的。”
  第二天,徐磊就收到五百块钱,同时还有徐瓦匠的叮嘱,陈胖子学着徐瓦匠的语气:“别再乱跑,干一行精一行,买机器单干我不反对,但是不能混日子。”徐磊当晚就分别从钢师父、铁师父兄弟两那边买来两台旧机器。

日期:2010-08-29 20:27:50

  大伙好一阵忙活,又是扫地又是拉电线,天黑时,他和沈正雨的车间,正式开始运转。可是,一开始跟老板不熟,加上上半年生意不好,一天也做不了几件衣服。不过,徐磊和沈正雨不着急:“没衣服做,就跟有材一起出去想别的法子。”
  蒋有材那天碰到小货郎,见他不亦乐乎地找着破烂:“捡破烂能赚钱吗?”小货郎笑着说:“还好,就是脏。”随后又说:“你要是没事干,跟我一起吧,反正至少能养活自己。”蒋有材听后点头,随后,便和他捡起破烂。
  两人逐渐发现温度高了起来,中午外出有些不舒服,蒋有材想出一条妙计:“要不我两上午出去捡破烂,下午回来钓鱼,钓龙虾。”小货郎当即采纳这个意见。沈正雨和徐磊不忙时,也跟着凑热闹,钱没怎么挣到,不过餐餐有“鱼”。
  缓过神过来的钟心成,也很快加入了“战斗”,他综合其他人的实作经验,进行了大胆的创新,这一切源于他的某次偶遇。那天,他又去查信,无意中看见一群人,围在井边洗衣服。忽然有人惊叫:“我的铁桶掉下去了。”
  那人捞了半天,也没捞上来,接着又骂着:“桶没捞上来,还掉下去一块钱硬币。”就这两句话,启发了钟心成。他当晚,就用碎布条搓了根长绳子,然后又买了块吸铁石,再用绳子拴着,兴奋地说:“这下能挣钱了。”
  第二天,他向大家展示如何生财,只见他抓住绳子,把吸铁石放入井里,等会拉了上来,果然是战果颇丰。只见上面沾着很多诸如,铁桶、菜刀、剪刀还有硬币等等,小货郎当即表达钦佩:“一会功夫,能顶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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