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我遗留在美国高中的爱情》
第45节作者:
密州顾宇 日期:2012-02-13 10:13:28
(九十一 Part 1)
“虽然我是真心不喜欢弹钢琴,但是我喜欢弹钢琴给我喜欢的人听,对方的享受就会变成自己的享受,我说的可对?”殷悦狡黠的眼神掠过Nina和玲儿,最后落在了杨野脸上。
这问题本身毫无意义,狡猾的殷悦只是为了一窥杨野的内心,杨野脸上露出笑意,似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俩就赶紧为我演奏吧。”
殷悦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小小的懊恼:“就你心急。”然后转过身子,指头重新回到了琴键上。
殷悦和Nina合奏的这一曲叫做 Anna’s Wonderland (安娜的仙境)。钢琴声和小提琴声各自占据着这空间的一部分,听觉的一部分,内心的一部分。但是两种质感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又完美地交融在了一起,仿佛两股暗涌的潮流,融合出一股吞噬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波澜壮阔。
安娜的仙境,我心中默念了一遍。在她们的手指下,琴键和琴弦就是通往这仙境的媒介,传来陌生时空的一曲美妙。
我脑中是这样一个画面:浩瀚无垠的密州枫林里,我躺在苍翠的青草地上,瑰丽深蓝的天空紧贴着我的脸,柔软飘逸的白云随着我的呼吸飘动,明媚灿烂的阳光覆盖着我,微风透过我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灌溉着我。我的右手边躺着Nina,右手边躺着杨野,玲儿,殷悦。我们闭着眼,再睁开眼。满树满树的绿色瞬间褪去,一片一片金黄和火红开始飘落。我们脸带微笑,任那落叶覆盖我们的躯体。
这奇异的时空在琴声的抑扬顿挫中显得越来越真实,我闭着眼享受,心里补充殷悦刚才的那番话:“听着喜欢的人的弹奏,那才算得上是享受,才会变成演奏者的享受。”
这一曲结束,Nina跟殷悦一扫脸上的严肃,欣喜地看着对方。
“继续?”Nina问道。
“继续。”殷悦回道。
神秘园的Nocturne。
殷悦单手按出三三四的节奏,延长的尾音一下子将我们拉入另外一种氛围。殷悦重复着单手简单的节奏,衬托着Nina的琴音。Nina手中拉出了一串悠扬飘渺的音符,拉出了一股远古的深邃,每一个音符之间的婉转变化都将我的思绪往更深处牵引。我的耳朵似乎已经不能理解这些串在一起的音符,我毫无表情,放松全身,让一颗心沐浴在这连绵不绝中。
钢琴声的衬托越来越明显,Nina将手提琴声拉高了一分,殷悦将钢琴声调低了一分。我似乎不知道如何适应这变化,放弃了所有的思考,任让那充斥环宇的提琴声带着我。
我睁开了眼,看着Nina,一个甜蜜的念头涌了上来:“我的人,我的琴声。”
日期:2012-02-14 12:11:30
(九十一 part 2)
这一曲结束后,殷悦如释重负:“我累了,殷悦演奏会结束了,快点表扬我。”
玲儿高兴地拍了拍手,显得极为喜欢:“顾真是为我们捡了一个宝贝。”
殷悦努着嘴,委屈地说道:“玲儿姐姐偏心,不夸我,居然夸那个厚脸皮的人。”
这时候,杨野带着同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无奈地回望了他一下,暂时不敢反驳。
殷悦这声姐姐让玲儿更加高兴,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哈哈,我是姐姐。”
杨野看着身边兴奋的玲儿,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眼角和嘴角又轻轻扬起。
“杨野哥哥,这是你第三次笑了,她们骗我说你不爱笑。”殷悦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杨野。
杨野保持着微笑,眼神却是恍惚了一下:“第三次?”
玲儿哀声叹气道:“看来还是殷悦妹妹的魅力大。”
杨野急忙否认:“不是。”
殷悦脸上露出难过:“不是?”
杨野开始糊涂起来:“是。”
殷悦看着一脸窘迫的杨野,竟是呵呵地笑了出来:“杨野哥哥,我不逗你了。”这爽朗的笑声一下子化解了所有的尴尬。然后,她极是隐晦地跟玲儿和Nina交换了几个眼神,暗示任务失败。
“一群没有经验的笨丫头。”我心里想着。
卸去伪装的殷悦整个人活泼了起来,她上窜下跳般地从屋子里找出了四本厚厚的大相册,喜滋滋地发到我们手里。我打开相册,准备细细品尝她过去的生活。刚看到第一页,我马上就意识到她这爱闹腾的本性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她根本就是在动物园长大的野孩子。
第一张,站都站不稳的她搂着一只小猫般大小的虎崽。第二张,刚能站稳的她搂着一只跟她差不多高的小老虎。第三张,她已经楼不住老虎,只能趴在它身上了。
“老虎,你怎么不为民除害啊!”我小声嘀咕了一声,生怕被殷悦听见。
我继续往下翻,全部都是她跟形形色色的动物的合照,基本都是我没吃过的物种。翻完最后一页,我给这本相册取了一个很应景的名字:野兽之王。
殷悦这时候坐在杨野身边,神采飞扬地给他介绍每张照片背后的历史。不看照片,有时候我根本分不清她描述的是她自己还是她认识的一只猴子。当我发现玲儿和Nina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们手中的相册的时候,我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她们还没有放弃,只是改变了策略。
“如果杨野喜欢上了殷悦,很多困扰我的谜团也就不存在了。”想到这点,我决定加入三个女孩的阵营。为了配合她们,我把野兽之王相册递给了杨野。
殷悦看到这本相册,精神为之一奋,饶有兴趣地开始跟杨野介绍她小时候的“兄弟姐妹”。
我看了看杨野脸上破纪录的持续笑容,然后看向Nina的方向,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和笑容。
我想说的是:手段不错。
她想说的是: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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