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刘学周的小老婆是个神道人,她给你钱,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那个叫二尾子的人看起来像个女人,细声细气地说话。那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在屋梁上装好了石磨盘。又把一根绳子绑在了磨盘的窟窿里,绳子的另一头甩手一扔,就耷拉在了屋子的炕上。两个人忙活了一会,就拿出了烟管,骑在房梁上抽烟,那叫“二尾子”的拿出火镰,“喳喳”地打火,我看见他手里黄色的棉花被引着了,二尾子吹了一口气,就拿了冒着蓝色火苗的棉花,给那个一脸虬须的男人点火,虬须男人抽了一口,就“喳喳”地笑起来,抓了二尾子枯瘦发白的手鬼笑。那二尾子就打了虬须男人的手说:“该死的!在别人的家里呢!”
“咳,都是苦命的人!我要是刘学周,不知道要娶她娘的几房!”虬须男人看起来伤感了。
“有女人了,你还能稀罕我么?”二尾子似乎生气了,一手戳了虬须男人,那男人一抬手挡了一下,却不想,而为自竟然从房顶摔了下来,就落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大吃了一惊,那人掉下来后半天起不来,二姐夫似乎忘记了我们处在一个充满了诡异的屋子,急忙上去拉那人坐了起来。二尾子起来一看二姐夫,忽然惊叫了一声,拿了手里的凿子对着二姐夫就戳,二姐夫一闪身,一把抽出了腰里的匕首,那人的脸色登时就蜡黄蜡黄地,咒骂道:“我就知道响马院是土匪窝子,我不该来!刘学周,你不得好死,给你干活你不给钱就算了,你还要我的命啊!”喊叫着,房梁上的那人也看见了,抱住房梁只是怪叫。
那男人在屋顶怪叫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似乎被什么人强行地拉着自己,让我看我根本不想看到的东西。我发现整个屋子变得模糊不清,四周的墙壁像是在水中倒影的影子,“忽闪忽闪”地变幻不停。
我看见桃子似乎也在难受,双手抱了头,兀自难受。看着桃子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人把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塞进了我们的肚子里,我便“哇哇”地呕吐了起来。
那个叫“二尾子”的还追着二姐夫乱打,二姐夫很害怕,他躲闪着那人的凿子,恐怖得大喊着,我看得见,二姐夫不想伤害那人,奈何那人蜡黄着脸,穿着麻袋片一样的粗布衣服,又在这个怪异的时刻追打他,二姐夫就只能影着头皮应战,最后,被逼迫到屋子角落的二姐夫伺机扑了上去,我看见,一道闪光从二姐夫的胳膊边上一闪,二尾子的脖子就裂开了,二姐夫的匕首上还有鲜红的血在往下滴。
屋梁上的虬须男人看见死了人,就哭喊着道:“二尾子,我来了,我给你报仇来了!”说完就跳了下来,那人一下来,我就看见他竟然壮得像犍牛。
二姐夫担心打不过,急忙喊了我们帮架,我拿了昨夜丢在地上的钺斧,哥哥翻箱倒柜地找桃木剑,却找不到,桃子很害怕那人,手里捏着夜明珠的盒子躲在我的背后,那人手里提了锤子专盯二姐夫,二姐夫就说道:“你是谁,干啥的,我告诉你,我可不害怕鬼!”
“啊呸!响马院的刘学周勾结土匪,谋财害命,他祖先就是靠土匪发的家,你狗日的不要说我是鬼,我现在不是,等我成鬼了我决不放过你!”说着话,提了锤子就砸。
二姐夫和我们一样想不明白,看着地下的死人说道:“我不是故意杀人的,今晚上我们受够了,我不管你是什么,要找死就来!”说着腾空跳起,矫健的身姿就窜到了半空,在落下的时候,右手划过一道弧,绕过那男人的脑袋,匕首就扎进了那人的后背。
虬须男人眼睛看着我们半天,瞪得圆乎乎的,似乎得以着,似乎又是不甘心,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人的眼神好怪。虬须男人倒下后,就拉着二尾子的手说:“兄弟,刘学周家财万贯,总不至于为了凿磨盘的钱害咱!这是命,无缘无故的,土匪要害咱们!”
“这人是个土匪,你看他穿的什么!”二尾子眼珠子盯着二姐夫的皮衣说,“土匪的衣服,我见过。”说完,二尾子就死了。虬须男人挣扎着靠近二尾子说:“兄弟啊,咱苦命的人睡不起女人,我睡了你整整三年,都害你得痔疮了,下辈子,我让你睡!”说完了,那人也搂了二尾子死了。
我彻底地快要疯了,我虽然是个傻瓜,但我想不通,这两个男人,被二姐夫杀了,竟然还能会心地笑,眼神竟然也得意,我头脑一片混乱,桃子紧张得手心里出了汗。
我们都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二姐夫看着这一切,着急地说:“不管是人是鬼,先埋了再说!”说着话,就拉了两具尸体出了门,我们都跑起来帮忙。
很快,我们就在院子外边挖了一个坑,等埋了死人,才发现院子外边的麦地里的麦子已经一尺多高了,庙头边上满眼的翠绿。
这分明就是大年初二!怎么会长了这么高的麦子!眼前怎么会是满眼翠绿?我们都吃惊起来,不知道是眼睛花了,还是我们我们被鬼祟带到了什么诡异的地方。
我们正吃惊着,哥哥提了找到的桃木剑出来了,看着我们已经挖好的坑说:“死人了,是犯法的!”
“不是人,是鬼!”我辩解道。
“一定是人,不知道什么人,血都是热的,只有等一切明白了再说!”
原野上很静寂,太阳老高了,远处的村落都没有了,只有古树很多,有麻雀飞,我们穿着棉衣,却不热。庙还在,槐树沟也在。
日期:2010-2-17 13:10:00
17
“快看!古窑冒烟了!”哥哥指着远处的古窑喊,我们循声望去,响马院的院子里有炊烟升起,似乎院子里还有很热闹的声响,有孩子的嬉闹声,还有舂麦子的声音。
我们都纳闷了起来,几十年没有人烟的古窑,怎么会有这些声音,谁在里边做早饭,让炊烟在我们的面前袅袅?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麦子?分明是盛夏的季节!可我们却穿这棉袄,昨晚,还是大年初一!
原野上似乎能隐约地听见有人唱歌,唱的是我们这里老人们都喜欢的歌谣,我听见了!哥哥也听见了,歌声是从古窑那边传来的!可是,我们身边的原野如此静寂!一群麻雀飞落在快要成熟的麦田里,眼睛贼溜溜地向四周观望,抽空在麦子上啄一口,一阵风过来,麻雀就“呼啦”一声,一群从我的头顶掠过。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阳光并不刺眼,不是高原上夏日的那样狠毒,我感觉眼前的桃子他们距离我很遥远!头有些发懵。这时候,哥哥紧张地看着站在一个土堆上张望的二姐夫说:“拉我上来!我要看看,看看到底我们在哪里?”二姐夫就伸出胳膊,迷迷糊糊地让哥哥抓他的手,我却看见,那把匕首,刚才杀过人的匕首,赫然对准了哥哥的心脏!而哥哥却毫无察觉,猛地一跳,想要抓住二姐夫的手臂,我和桃子都看见了,就紧张地大喊起来:“哥哥不要跳!”
日期:2010-2-17 13:51:00
18
哥哥被我们的喊声吓了一跳,就猛地回头看了我和桃子,确不注意,一把抓在了二姐夫的匕首上,那锋利的刀刃一下子把哥哥的手划破了。他叫了一声,这时候,我们就看见,哥哥手上的血就像一条受惊的蛇,急速地顺着手背蜿蜒到了桃木剑上!
“快看!”桃子盯着哥哥手里的桃木剑,我们循声一看,大家就都骇得说不出话来。那血才一碰到桃木剑上,就迅速地幻化成了一个马的脑袋,那马脑袋说是畜牲的形状,却长了非人非马的嘴巴,缓缓地吸食了留下来的血。我就听见了一阵呻吟,竟然不是哥哥发出的,二姐夫从土堆上跳下来,看见哥哥的手臂兀自流血不止,就急忙喊道:“大虎,把胳膊给我!”哥哥正愣神间,二姐夫就一把掳起哥哥的袖管,对准哥哥胳膊上蚯蚓一般鼓胀的血管一指头点了下去。倏忽间,哥哥手上的血就止住了。
这时候,哥哥手里的桃木剑上的血渍忽然不见了,桃子看了看我,伸手就在那桃木剑上摸了摸,又神叨叨地掐指算了算,说道:“批麻考说,属木之马,穿针引线,下入地府,上达天官,生人受用,走州过县!”我听不懂桃子说的什么意思,桃子就解释说,奶奶教她批麻考,说这十二属相都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生落人世的,虽说都是一个属相,五行不同,能耐性格就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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