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在第四个窑洞里!”我悄声说道。
日期:2010-2-20 2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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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这时候稍稍斜了一点,我感觉院子里的阳光让整个世界成了透明的,空气似乎很干净,院子里茂密的大树的冠似乎都有了生机,想对我们说话,却说不出来。时间绝对在这个时候静止了!我感到了一股阴森的气氛。
“哥哥,这里不对劲,太阴森!”我肯定地对哥哥说。
“等等!”哥哥看了一下太阳,“正午时分,和夜晚的子时一样,是阳极,阳极和阴极只隔一道缝隙,这个时候,一般来说,是鬼怪精灵出来的时候!我们选择错误了!”哥哥有些害怕。
“我们离开吧!回去商量一下再说!”哥哥对我们说。
“来不及了!现在离开,来不及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日期:2010-2-20 2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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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头,却看见桃子,怀里抱了她的灯盏对我们冷冰冰地说:“你们看!”
顺着桃子的目光,我们看见,第四个窑洞的门打开了,一个只有一米左右身高的侏儒,一歪一歪地朝我们走来,他的手里,提了血淋淋的一团东西,手上还有一把刀。
黑狼看见那侏儒,想扑过去,却看了看我没有动,我知道黑狼是担心我收拾,就喊了一声“去”,黑狼便猛地扑了过去,不曾想,往日凶狠的黑狼一到那人的跟前,竟然卧倒在。
黑狼的样子像个奴才,这让我担心了起来。
我们都紧张地看着那侏儒,桃子也在看,那侏儒盯了我们半天,我们都没人敢说话。二姐夫让我们靠在一起,他握了匕首,保持着格斗的姿势,我看得出来,他用足了力气,额头的汗水湿淋淋地落了下来,一直砸在了院子里的青砖上,印成一坨一坨的水印。
“你们来了?”侏儒终于说话了,他把手里血淋淋的东西扔给黑狼,黑狼就吞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到我的家里?”二姐夫很紧张地问。
“我是谁不要紧,我等你们一辈子了,进来吧!”侏儒说完话,就进了窑洞,我们相互看了看,就排成一溜,慢慢地进了窑洞。窑洞没有电灯,却很亮堂。青砖的地面,石灰粉刷的墙壁,古老的家俱。还有锅灶,灶里煮着鸡肉。屋外的黑狼也正在吃一只宰杀过的鸡。
“赶紧吃了鸡肉,要不,你们谁今天也出不了这门!”侏儒的样子很丑陋,头发全部白了,顶上还是秃的,脑袋后边一根筷子一样的辨子,不起眼地翘着。他的脸色是惨白的,褶皱很多,手上的肉很肥厚,但绝对松软。这样子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太岁,身上的汗毛都竖起了。
日期:2010-2-20 2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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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是我们的家,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出去?”我生气地问,“我们有灯盏!你为什么要住我们家里。”
侏儒斜着眼睛听我说话,嘴巴歪斜着,听我说完后“嘎嘎”地笑着说:“就是新杏,也不会这么对我说话,你敢?灯盏有什么用,灯盏能奈何我什么?我为你们家看了几辈子的灯盏,我还能害怕这个灯盏?吃鸡肉吧!这个院子在酉时硬得很,不吃鸡肉,难保能活得过明天?别说你们是老刘家的子孙!”
我吃惊了,桃子说过,新杏是小奶奶的名字,侏儒怎么敢叫她的名字?侏儒又怎么知道小奶奶的名字?我奇怪地望着桃子,桃子却不说话,径自从锅里捞了鸡肉,给我们分了,然后说道:“奶奶给我说话了,要我们正午来古窑,要不机会就错过了!”
“新杏和你说话了?她在那里孩子!”侏儒听桃子说小奶奶,忽然涕泪交流,急促地走到桃子跟前,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我只是听见了奶奶的声音,没有看见人!”桃子后退着说。
“昨夜下雨了,下了一夜,雨大啊!把一院子的杏花都吹落了!老天不长眼!这都是新杏让开的花!”侏儒哭着,稀拉的白发耷拉到了脸上,硕大的脑袋歪斜着,我看得出,他很伤心,可是昨晚怎么可能下雨?这是大年!冬天!
侏儒不顾我们的纳闷,出了门,一直到了那杏树下边,十根粗壮而且短促的手指灵活地捡着地上的花瓣。他虽然笨拙,可似乎有神灵相助,花瓣一片不少地让他捡了起来。在我们惊讶的眼光中,他一挥手,忽然一阵大风,那残留的花瓣就“忽悠悠”地飘落下来,让他凌空接住了。
“新杏,前天早晨,杏花开了,我就知道你走了!昨天夜里,那么大的雨水,害得我和那黑河的老龙打了一夜的架!我怕是也要走了!你的孙子都来了!”侏儒一边把那些鲜艳的花瓣埋在地下,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脸很白,肉很厚,褶子很多,巨大的眼睛里流出的眼泪竟然是粉红的,如同两条细细的线,径直从眼眶里流到了他双手掘开的坑里,那坑里的杏花就在侏儒粉红的泪水中漂了起来。
又老又丑的侏儒哭得很伤心,我们也跟着难过起来。这时候,掩埋完杏花的侏儒对我们说:“新杏走了!腿还好么?”
“奶奶的腿被自己夹断了!”桃子一听侏儒问小奶奶的双腿,顿时大哭起来。那侏儒听了,就自顾自地进了窑洞,我们跟着进去,才进门,那侏儒就说:“新杏的腿好了,我却还是三寸钉!”我们这时候才发现,侏儒的双腿竟然不到三寸长,而一颗硕大的脑袋,竟然足足有二尺长!
“古窑的罪孽太重了!欺天瞒地,就等你们了!刘掌柜受罪啊!新杏受罪啊!”侏儒说着话,就爬上炕,拿了一把尖嘴的锄头,有一尺来长,交给二姐夫说:“拿上,没有这锄头,古窑你们来了也是白来!我的寿辰,估摸着到了!今日这古窑,必然有古怪的事情!”
“怎么还有古怪的事情?”我紧张起来,急忙问。那侏儒就看着我,苦苦地笑了一下说:“新杏让你们正午来古窑,就是要你们来哪回尖嘴锄的,尖嘴锄交给你们,那是新杏知道我的寿辰到了!她是担心我走了,尖嘴锄你们拿不到了!”侏儒才说完,就有“赫赫”地痛哭起来,一会又笑道:“哭什么!你压我三百年,我就睡它三百年!”
我们都奇怪侏儒的胡言乱语,这时候,就见他跳下炕,爬到窑洞的里边,揭开一块砖,对着湿乎乎的泥土使劲地呼吸,才抬起头,我就发现,侏儒的褶皱竟然少了许多。那侏儒看我吃惊,就笑了一下,说道:“这堆十八层厚土的灵气,我透过来一辈子了,今天才派上用场!要早早受用了,今儿你们怕都就没有命了!”我还纳闷着,侏儒就对我和桃子说:“这锄头,紧要的关头顶用!”
我就仔细地看了,锄头的把是铜的,上边是古怪的铭文,似乎有一张嘴巴,往里边吸着云彩,锄头的头部,赫然就是一个仙鹤的脑袋。
这时候,忽然,窑洞外边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就像夜晚来了一样,侏儒一下子紧张起来喊道:“快!反山了!反山了!我就知道今天要反山了!却没想来得这么快!你们呆在窑洞里!谁都不要出来!无论谁叫你们的名字,千万都不要答应!”
日期:2010-2-21 1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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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明白过来,屋子外边忽然飞沙走石,院子里瞬时间堆满了积雪,树木也不再生机盎然,一切都变成了冬天的样子,枯黄干燥。 那侏儒看见这光景,顿时惊慌起来,我看见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脑袋鼓胀了,犹如一个光滑的皮球。
外边的情形很是不妙,似乎整个世界都要塌陷,天地将要崩裂。侏儒忽然飘了起来,把我们一个个地推到了窑洞的最里边,眼睛只是看着我们,却不说话,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似乎有无尽的话语要说,却无法开口。
这时候,窑洞的门“嘭”一下子被撞开了,风很大,黑狼龟缩着钻到了我的脚下。黑狼很勇敢,连太岁都不害怕的!我顿时紧张起来。
屋子外边一定有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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