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窑!
爷爷有看了我们几个,对着二姐夫说道:“这后生,这么标致的,一看也是个练家子,等以后,我家里有亲朋,给你介绍个做媳妇!”二姐夫一项很拽的,听了爷爷的话,竟然落泪了。爷爷又看了哥哥,说道:“这小伙子,才学饱满,这十里八乡的,绝对是难得的秀才!要是在那光绪爷的年代,我送你去考个举人!”哥哥底了头,也是暗自垂泪。
桃子听爷爷说话,就笑嘻嘻地看了他。爷爷却似乎醉得很深,看了桃子半天,说道:“这么心疼得女子,一定能嫁了好人!我看看,我看看!”说完,就拉了桃子到我跟前说:“嫁给这个小兄弟罢!怎么能亏了你!”
桃子听了爷爷的话,先是一阵害羞,接着却看了爷爷,嘤嘤地哭了起来,我知道,桃子是因为想起了小奶奶,因而看见了爷爷才哭泣的。爷爷却不知道,竟然对着桃子,似乎对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婴孩,疼爱地哄着说:“女子不哭,不哭,看看,看看我给你什么,说这话,就从腰上取了一块玉佩,巴掌大小,恰似一块羊脂,上边雕凿了一个如意,仔细看了,确实莲蓬。
“这东西好贵重的,女子拿着,今天看见你,总觉得说不出的亲近,这也怪了,这玉佩,那可是西太后的宝贝,老刘家的亲戚,因为给西太后诊治了也不能寐的顽疾,太后赏赐的,说也怪,那药方,就是水煮了白菜,不曾想,西太后竟然把这白菜,称作了百菜之王,年年要吃,月月要吃,日日要吃的!现在人,却不齿这不值钱的东西了!”桃子听了爷爷的话,乖乖地收了玉佩,神色极其地恭敬亲切。
我看得心里滋润,心里想,这桃子,分明就是老刘家的媳妇了!天造的,地设的,小奶奶许配给虎子的!
这时候,哥哥带了白衣女子,还有二姐夫,一齐向爷爷跪下说道:“刘爷,今日您的大喜,我们没有备什么礼物,就叩头吧!”说完了,认真地跪下,我看了,扯了桃子,也就跪下了。
爷爷拉了我们起来,却泪水涟涟,说道:“可能是喝多了,怎么看见你们这么亲呢!罢了,今夜这洞房,本来是不闹腾的,你们几个,就和我一起热闹吧!”才说完,又看了白衣女子说道:“这姑娘,面善,说不上,将来都是了不得的角色!”却并没有套太多的近乎。
我就看见那白衣女子慢慢地低垂了脑袋,似乎有无限的幽怨,向爷爷一个拜谢,说了声“刘掌柜大喜”,就站在那里,看这哥哥和我们围在爷爷跟前说笑。
院子里的灯笼都熄灭了,留了几个暗暗的路灯,窑洞里的灯也都亮着,透露了一点点的光亮,整个古窑的院子里,都没有了声响,我也不知道,这诺大的家族,其他人怎么就睡得这么早。也不闹腾爷爷的婚礼。爷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老刘家娶媳妇,都是这习惯了,家里刘客不留主的,主人都要走亲戚去,夜晚就新娘新郎,你们,算是破例了!”我就心里一惊,想哥哥结婚的时候,娘领了我去了大姐家,嫂子为此怨恨了娘好些日子的。
这时候,爷爷看见了白衣,就笑了说:“这女子,心疼得很,怎么落在后边了,走,闹房去,子时到了!”
“你们闹房,我这个外来的,凑什么热闹?”白衣看这哥哥回答爷爷,爷爷却猜出了他的心思,看着白衣良久,忽然大笑说:“姑娘不要乱想,这短视的后生不合适你!”
哥哥是近视眼,戴了眼镜,听爷爷这么说,一把扯了白衣,一齐和爷爷进了大门左手的房子。
古窑的院子里昏暗一片,纸灯笼里的光亮,微弱疲惫,院子空旷静谧,屋子高大,里边古老的家具却没有大方的气象,一切都显得阴沉不可揣测。
才一踏进房子,那白衣女子忽然嘴里就发出了一声嘶叫,尖利恐怖,那端坐在中堂的新娘,在盖头下竟然纹丝未动。
日期:2010-2-26 2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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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这一惊叫,大叫都吃了一惊,我发现,爷爷一下子悬空飘起,足有尺余!
进了爷爷的房子,我吃惊里边的奢华!我没有见过的家具、石头、金银器皿,还有屋子地上铺着狗皮一样宽大的狐狸皮!白衣看见了狐狸皮,伤心地流泪了,牙齿咬得“嘎嘣噶嘣”响。我们才知道那白衣的惊叫!物伤其类,白衣是看见了那狐狸皮了!
爷爷才从空中落下,就问了白衣,那女子狐狐地说道:“似乎看见屋子里有个什么怪物。”爷爷一听,脸就“唰”地红了。看这端坐的新娘,什么也没有说。
爷爷进了屋子,左右看看,寻找着招呼我们的东西。我却心乱如麻,分明就是爷爷嫡亲的孙子,今夜却在参加他的婚礼!
屋子里点了几根小孩胳膊粗细的蜡烛,蜡烛的中间,是一张太师椅,我们进去良久,都没有说话,这时候,我就听到了一个阴惨惨的声音道:“学周,客人走了?”
日期:2010-2-26 22: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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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的在这古老的屋子里,忽然一个声响,吓得我浑身一颤。仔细一看,说话的却是新娘。
“走了!全走了!留了新杏的亲戚,那唱戏的新杏。”爷爷似乎很没有新婚的兴趣,懒懒地说。
“新杏的亲戚,我那姐姐啊!”盖头下的女人很随意地说,爷爷就笑了一下说:“怎么谁都是你的姐姐,新杏这一个唱戏的!”
“ 别在装蒜了,新杏和你相识多久了,没有名分的样子,不要再说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告诉你,婊子没走,死了,在客窑里!” 盖头下新娘的声音很慢,很低沉。
我听得心惊。
“胡说什么呢,客窑里的女人回去了,我看见的!”爷爷讪讪地说,在他的新婚夜里,爷爷用妓女在自己的家里招待土匪,这本来就是让人无论如何想不通的问题。
“那就等着瞧,要是真的死了,你就把她们留给我,我要用,大用处!”新娘冷笑。
爷爷再没有回答,却对我们说:“小孩子家的,看看,揭盖头了!”
说着话,他就在我们五个,还有黑狼的簇拥下,从炕头上拿了一根一米左右长的黄铜烟杆,轻轻地挑起了新娘的盖头!
盖头落地的霎那间,除了白衣以外,包括黑狼和爷爷,我们都骇得倒退了一大步!
新娘的怀里,赫然是一个海碗大小的癞蛤蟆。癞蛤蟆喘着气,嘴里的泡泡一连串的掉在地上,地下的青砖上堆了一大堆。
日期:2010-2-26 2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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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夜晚子时闹房的鬼窑!
一个一身簇新的新娘,一个把整个人都遮住的盖头!
盖头下,一个妙龄的女子,鲜艳无比,怀里却抱了一个海碗的癞蛤蟆!
我喜欢黑狼,也喜欢过脖子下长了肉铃铛的羊羔子,甚至还喜欢唧唧哼哼的小猪崽子!可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癞蛤蟆!而且是碗口大的癞蛤蟆!
海碗的碗口!活生生地在我的眼前,在新娘犹如剥了皮的葱一样细白的手指中间!
我浑身打颤,说不出一句话,一把扯住了二姐夫,这时候,我最清醒了,只有二姐夫能帮我!他很厉害的,最能打架!
新娘这时候却抬起了头,端庄大方的五官,脂粉遮盖着的脸蛋,很冷,很静,她忽然看着我们说:“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学周,既然他们来了,就留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走脱,老刘家什么时候娶媳妇让外人闹腾过的?让他们和死了的婊子一起,帮我!”
这时候,我才看清,原来新娘就是奶奶,她眼睛直楞楞地看着我们。
我知道,这是我的大奶奶,因为我们把古窑死去的鬼人给放了出来,让西天的佛祖,凌霄宝殿的玉皇和地府的阎罗都知道了,大奶奶就遭了天遣,她就带了几个浓妆的老女人,衣着鲜艳地要收拾了我!
我正害怕着,想要脱逃,白衣女子却悄悄地扯住了我。
“他们是新杏的亲戚,今晚看热闹来了,我就留下了他们。”爷爷看着癞蛤蟆,又看了看我们,心有余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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