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娇说:“你大胆地开,别告诉我你连公园里的碰碰车也没开过。这是自动档位,这是油门,你用低速挡位,慢点给油门,刹车我给你看着。你就只管往前开,反正高架桥是不会有车迎面过来。对,就这样开。”
卓左右按照韩玉娇的指点,摇摇晃晃地把车开起来了,顺手后还越开越快。这时候又轮到韩玉娇担心了,老在旁边喊慢点慢点。由于精力都集中在了车上,韩玉娇渐渐忘了刚刚过去的不愉快。她盯着卓左右兴奋异常的红彤彤的脸,想起在他床上同样兴奋的表情,真实地觉得告别的时刻到了。自己已经把能教给卓左右的都教会了他,那自己也就是个中转停靠的小码头,那以后人家驾船出海远航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想到码头,当晚他们就驾车到石洞口汽渡码头,乘轮渡去了崇明岛。
这是初秋的夜晚,风里有了成熟的气息,无非是枯枝败叶的味道。韩玉娇觉得自己在与卓左右亲密交往后,人生也就到了初秋时节了。以后在不容易找到热烈的情感喷发点了,想到这里她放开了心怀,暗暗地感谢这个走在自己身边的小男人。引用一句82岁的老杨博士著名的话就是:这是上帝给我的最后的礼物,韩玉娇觉得也是最好的礼物。
到了岛上的西沙湿地,卓左右看傻了眼。沿途风景很是优美,景物都是东北妹有见过的,橘树,枣树,桃树...N多品种,织出一片绿色。成片成片的芦苇荡里芦荻还都是毛茸茸地招摇着。湿地上全爬满了小毛蟹,密密麻麻的,看的人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卓左右与韩玉娇学着别的游人用芦苇钓起了螃蟹,每钓上来一只两人就兴奋得嗷嗷叫着。他俩一共钓了6只中号的螃蟹,卓左右直接跳到湿地上去又连泥带水地抓了2只,都带到森林公园自助烧烤去了。炉子是50元租来的,油,调料,刷子什么的都有,都买下来也没花几个 钱。鱼,虾,蛤蜊,毛蚶、牛羊肉,青菜全都有的买。喝的依旧是三得利啤酒,这个日本的啤酒品牌,已经彻底占据了上海市场和人心甚至有很多人每天喝它,并不知道是哪里的品牌。他俩手忙脚乱地烤了1个多小时,卓左右的脸熏得都是黑道。
吃饱喝足以后他们选定住的地方叫做“西沙明邸”,那是个农家的大院套。院子很漂亮,还有口小井,住宿费只要100元。老板姓叶,是个很热心的女老板,她蛮沙哑的声音介绍说她家后面有桔园,可以采橘子,自己还养了土鸡,可以随时抓来炖上。恍惚中他俩仿佛到了世外桃园,韩玉娇搂着卓左右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月光下院落里觅食的小鸡家族,真想就这么平淡地度过一生。忘我的亲热没出现,离别的伤感也渐渐淡了,都是因为这个崇明岛,这个“西沙明邸”,还有这群不计较哪天被人吃掉的只活在当下小鸡们。
第二天下午韩玉娇没到机场送行,她让手下一个小伙子给卓左右带来苹果iPhone手机,配好了上海移动公司的电话卡,里面只存有一个韩玉娇电话号码。那个白白净净的上海男孩队卓左右说:“韩经理叫我告诉你,她会永远保证电话卡里有话费,打不打就是你的事了。”
本来卓左右没想那么多分别的事儿,以为俩人还能经常见面。听了这话才晓得以后见面也是不容易的了。人生就是在一个个相识、告别、重逢、永别完结的,日子就是在邂逅和远离一个一个的人的过程中逝去了。
日期:2009-04-21 10:45:02
第二十六章 羊城里面的饿狼
张德晓和卓左右哥俩在广州见面已经是5天以后的事情了。住进白天鹅宾馆的卓左右用客房里的电话打了好几次张德晓的手机,都没打通。
那几天张德晓是和田总上了香港的一艘黑社会的赌船,这条停在大担岛附近三不管海域的豪华邮轮叫幸运花号,甲板上站满了带耳麦的保安。他俩的手机都被船东统一收缴保管了,怕有卧底的丨警丨察混进来通风报信。田总换了一堆筹码,给了张德晓面值5000港币的筹码共20万元,自己拿着更大面值的筹码跟一个介绍他们上船的广东佬往顶级包厢走了。在大厅里张德晓从百家乐、梭哈到老虎机天昏地暗地玩了好几天,基本就都输光了。饿了就吃,撑不住了就睡。最后连兜里装着的5000元现金也换了角子喂了老虎机。田总找到他的时候,输得干干净净的张德晓正在事先安排好的二等舱里蒙头大睡。
眼睛涨满血丝的张德晓揉着乱发对田总说:“对不起田总,那20万都叫我输光了。”
“你输的那才几个钱,我输的才是大头呢。别寻思了,抓紧洗洗脸,有快艇送我们回广州。”田总根本就没把那20万放在心上,这让张得晓一阵感激,觉得田总才真是个大气又豪爽的男人,是自己学习的榜样,能跟上他一起干真不知是哪辈子烧的高香。上了快艇刚开机的张得晓的全球通就连续地进来一堆短信,最多的是卓左右骂他混蛋、王八蛋、垃圾的短信。张德晓看完直乐,他知道现在自己丢了除了父母着急外就剩卓左右挂怀了,心里一阵温暖。
回到广州,张德晓到了一家小便利店付了600元,从中信银行的信用卡上套出1万元的现金,打车赶到白天鹅宾馆。卓左右一见面就打了他一拳,说:“张副总到那个狗洞里跑骚去了,哪里没有中移动的业务吗?”
“真不是故意关机的,我和田总在香港大担岛的邮轮上,全船的人可能就船长能打电话。”张德晓笑嘻嘻地说。
“荷,玩得有些档次了,都跑香港玩去了。”
“那是,邮轮上酒随便喝,小姐招手即停,真是奢侈豪华。”
“闭嘴,你又输了多少?”
“你怎么知道我去去了,谁嘴欠告诉你的?”
“还用谁告诉我,你们的手机都不让开,哪国的邮轮有这样的非人待遇,不是赌船是什么?”
“我没输自己的钱,20万都是田总出的,他输了我猜有上千万。”
“人家输了上亿关你屁事,你一个打嗝还带糠味的穷小子,没等挣到钱呢就不走正道了。你拿什么跟人赌?身家性命吗。”
“就是,反正也是一条烂命,赌赢了我父母加上你不都翻身了吗?”
“你听谁说靠赌能发家?我知道的都是倾家荡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云南输了钱还借高利贷,差点没被人打死,怎么狗改不了吃屎呢?还去赌?”
“田总让我陪着,我能不陪吗?人家是老板啊。对了是不是赵月那个贱人对你瞎说八道的。”
“就你这烂人还真有人关心你,就偷着累去吧,我都替她们不值。”
这哥俩唇枪舌剑较量了好一阵。
卓左右发飙,张德晓就是皮笑肉不笑,夸张地扮演“小德张”点头哈腰的。最后,卓左右也骂累了,知道靠一顿臭骂,根本就不能改变张德晓妄想一夜暴富的心态,也就不说什么了,考虑以后再用新招对付他。
“走吧,卓经理。您老人家也骂累了,我们出去吃饭去吧。”张德晓殷勤地把皮鞋给卓左右拿起来,还用胳膊蹭了蹭上面的灰,递给了卓左右。卓左右白了他一眼,蹬上皮鞋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卓左右想我何尝不想尽快富裕起来呀,可是做为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小白丁,锻炼出挣钱的本领才是真格的。一招鲜吃遍天,可我连半招都没有啊。张德晓倒是有一招,可他却走火入魔地迷恋上了赌博,不知道用正道也能逐渐地翻身过好日子。
日期:2009-04-21 14:48:52
他们现在好比羊城里的两匹饿狼,都想要吃肉。一个想细水长流有羊下水能常年吃也中。另一个想我最好扑倒一头骆驼,从此就可以放下屠刀完结狩猎生涯。可问题是羊城没有骆驼。
张德晓提议去能边吃边玩的夜总会潇洒一下,卓左右坚决反对,他不想再进敏感场所。最后俩人定的是吃广式烧腊风味,就找了一家叫烧鹅仔的餐厅边吃边聊,既然到了广州就喝当地的珠江啤酒。
喝上了几瓶酒后,卓左右就犯上了东北人毛病,开始说掏心窝的话。
“那什么,张得晓你猜是谁给我打的电话,我才找机会到广州的吗?”
“不用猜,赵月。她已经和老田办好了离婚手续,正找下家呢。”
“不对,你再猜。”
“那就剩王艳了,再没别人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呐。”
“告诉你个秘密吧,我就碰过这两个女人,卓左右你不许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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