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刚吃了一块,就惊讶地说:“哇!好好吃啊!怎么做的啊?”
我嘿嘿一笑,登时得意万分地说:“喜欢就多吃点啊。”
我吃饭一向比较快,而且以米为主,像被人拿刀逼着似的把眼前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塞进肚子,一旦饱了,就再难吃下任何东西了。所以等我吃完的时候,水柔才刚刚啃第二块儿。
她一愣,说:“就吃完啦?”
我说:“是啊,你别着急,慢慢吃。哦对了,我给你配了钥匙,分别是楼下大门的、咱家防盗门和内门的,还有你房门的。”说着,我把钥匙递给她,挨个介绍了一遍。
随后我又把小鱼仔从塑料袋里捞出来,分成两拨儿,分别倒进地图和银龙的鱼缸里。
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一拥而上,缸里面顿时鳞片纷飞,混乱一团。
水柔又是一惊,说:“啊?它们吃活鱼啊?”
我说:“是啊,这些都是观赏鱼中的掠食者,杀手来的。”
水柔一咧嘴,说:“好残忍。你怎么不养点热带鱼呢?这么大的鱼缸若是养一群,再种点水草,多美啊!”
我笑了笑,说:“小时候养过,觉得它们太安静了,就换了。”
水柔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我心中一冷,竟然有些失落。
我把两个花瓶清洗了一下,装上水,又找出把剪刀,细致地给鲜花的根部打斜口。
水柔咬着条鸡翅说:“剪它们干嘛?”
我说:“这些花被割下来后放在花店里,都是插在花泥里的,尾部的根已经很衰弱了,打个斜口是让它们吸水的能力更强些啊。在家中插花的话最好每天都剪一点儿,这样花才能开得长久,没那么快枯萎。”
水柔说:“哦?看不出你还懂的蛮多的嘛。”
我含笑不答,搭配着满天星和情人草,开始插花。
在这个过程里,水柔的视线一直都停在我的身上。虽然没有抬头,但我分明能够感觉得到,她的眼神中满是柔光,还有些异样而复杂的东西,浅浅地隐忍在里面。
插完了花,我把花瓶摆好,见她还在若有所思地看我,就笑道:“怎么?觉得一大老爷们儿摆弄这些,有点儿那个是吧?”
水柔一顿,幽幽地说:“没有,只是我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我嘿嘿一笑,说:“我是无业游民嘛,成天闲得慌,都是生活逼的啊!”
水柔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无业游民的花道,也不错。”
水柔吃完饭去了公司,整个房间旋即沉静下来。我就着刷碗的干劲儿,又把几件脏衣服洗了。整完后虽然老腰也酸了,老腿也麻了,但成就感还是满满的。我心想,有啥啊?不就这么点儿破活儿嘛,分分钟就搞定了。这样想着,我登时兴起,又一鼓作气把地板擦了两遍,还把卧室和书房都收拾了一番。所劳必有所获,就拿这透亮如镜的地板来说吧,效果自然是十分显著的,估计以后水柔再也不敢穿裙子走来走去了,嘿嘿~~~~可是干完这些之后,我彻底瘫痪了,胳膊酸得都抬不起来了。靠,英雄主义害死人啊!
坐到电脑前,我点了根儿烟,本想再玩几把游戏的,可忽然脑海中又浮现出水柔的影子来,顿时心乱不堪。我沉默了半晌,新建了个WORD文件,动手开始写一篇稿子,名叫《永夜》。
日期:2007-10-23 5:25:41
7
将完成的稿子给了某杂志的编辑,他愤恨不平地说认识我好几年了,约稿信更新了N次,样刊给我邮了数十本,终于在临死前见到我交的作业了。要说以前在编辑圈儿里我算比较悲惨的,手上做了三本刊,每个月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儿,所以确实放过他无数次鸽子。我愧疚地说以后指定按时交稿,再拖延就是砸自己饭碗啊。他问我是不是闹经济危机了,要赚点稿费渡难,我说我辞职了,打算专职撰稿。他沉默了半天,才说这样也好,本打算也给我一篇他的稿子呢,现在就算了。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有点尴尬,就没再多讲。
跟他聊完之后,我习惯性地登陆了平时接收投稿的信箱,打开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有三百多个新邮件。虽然不做了,但还是得为作者们负责,于是我将这些投稿全部转发到了原来杂志社的公共收稿信箱,然后停用了我的这个信箱。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得跟相关的人们交代一下,别耽误了写手们,于是就到编辑和作者们最常去的约稿论坛发了个帖子。
帖子发完不久就有了很多回帖,虽然说啥的都有,但还是让我觉得挺欣慰的,至少还有人记得我。有几个在我那儿发过稿子的写手说,不管我下一步到哪家杂志,他们都还跟我,老大永远是老大;有的赞我是个好编辑,说负责热心没架子;也有几个不认识的干脆问我,你走了岗位空缺,你们那儿招人不;还有几个比较搞笑的说要放鞭炮,都是以前被我毙过稿的,趁此机会大损我缺乏鉴赏力。
我这人比较直,以前毙稿时人家问我稿子为啥不行,我就有啥说啥。有时可能话说得太实在了,伤害过某些满腔自赏的作者。而这群人中又不乏执著者,屡挫屡投。搞到后来我实在招架不住了,就说让其先多读点别人的书再写,结果不惹毛人家才怪。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主义,谁都不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满意。所以对此,我只能一笑了之,感谢了所有爱我和厌我的人。
其实每个圈子大抵都是如此,事过境迁、人走茶凉,只有沉淀下来的才是你最终收获的,或可谓为朋友罢。
时值仲夏,尽管离岁尾还远着,可杂志圈却依然像过年似的热闹。有好几本书商办的杂志宣布停刊了,自然又有新的杂志冒出头来,大多是租用或靠挂刊号的;有几个写手相继出了书,有的像芙蓉姐姐似的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地红了,有的却无声地消失了,更多的则是刚出道儿的新鲜人;有人在痛骂某些刊物不发稿费,简直是骗子公司,或发了稿费的与征稿时候喊出的价格标准相去千里;还有一稿多投的,投二手稿欺骗编辑的,这类行为在如今都要求原创、首发的杂志圈中,显然是最为编辑们所痛恨的;也有抄袭剽窃的文抄公被揪出水面,群情愤怒而攻之,但当事人还死不要脸地说那就是他的原创,叫喊者才是抄袭的呢……
但不管是哪一类的纠纷,最后结果大多都是不了了之,谁也犯不上为了几百块钱的稿费去打官司告状。有人痛心而又无奈地总结说,其实写手也是弱势群体,成天喊知识产权保护,但受保护的大多是成名作家或大部头作品,而小稿小文的琐碎争端,根本无法寻求到实在且有效的保护。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忽然对我即将要面对的生活方式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自由撰稿人,真的会如我想像般的自由无忧吗?
窗外的连绵细雨已经下了好几天,天空阴沉得像块肮脏的抹布,满屋子都是一股子潮湿的味道。我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把五十多个电视频道换了四五遍,除了丰胸广告以外,再也没找到啥特别有意思的节目。闵娜和水柔都去上班了,我一大老爷们儿反倒蹲在家里混,像个蜗牛似的蹶个后秋慢腾腾地在地板上爬来爬去,这叫啥事儿啊!
这几天蒋大彪这贱人也不来了,连个电话也不打一个,简直没人性。自从前几天他把水柔的网线拾掇好后,就成天介有事没事往我家跑,来了也不理我,像个蜜蜂似的围着水柔转悠。一会儿说:“小柔小柔,我给你装个杀毒软件吧?”一会又说:“小柔小柔,我帮你把电脑超频一下子吧?使你的PC更勇猛!”
我说:“你给我的也超超啊!”他眼皮一撇,说:“你最多也就打个字啥的,安分守己点儿就够用了,人家水柔是做非线的,对电脑要求自然要高级些,你跟着瞎闹腾啥啊?蹲一边儿玩扫雷去得了!”我气得直冒烟儿,大骂他见色忘义。可水柔很快就正式上班了,她们公司拍了部新电影,事儿特别多,她忙得连加了好几天的班。蒋大彪扑了几个空之后,就像个闷屁似的无声散发了,气得我真想削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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