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情人——写给陌生女孩儿》
第8节

作者: 奔跑的沙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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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天气晴朗,几朵云彩像棉花糖一样漂浮在空中。早上我俩简单吃了早饭,然后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些食品和饮料之后就出发了。我们在教堂广场下的车,因为是周日,很多人在上午比较温和的阳光下徜徉着。教堂里传出了悠扬的乐曲,一群群白鸽时而在教堂墙壁上驻足,时而飞到广场上觅食。很多大人都领着孩子出来散步,稚嫩的小脸上溢满灿烂的笑容。七月好像特别喜欢孩子,每当看到旁边的小孩,她都会跟人家打招呼,有时还会蹲下来跟他们做游戏。

  “你怎么这么喜欢小孩呢?”我好奇的问。
  “是啊,看到小宝宝我就想狠狠亲一口,呵呵。”
  “那你自己生一个多好,可以天天亲。”我戏谑的说。
  “唉,我倒是想,可惜没人配合呀。”七月故作叹息。
  “若不嫌弃,我愿效劳。”我说完预见性的闪开了。
  “你个流氓!”她果然过来追打。


日期:2010-01-02 10:46:06

  十七
  从教堂广场到江边不算远也不算近,我俩一致决定走着前进。想当年红军长征两万五呢,我们这也就是二里五而已,不在话下。走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带,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我喜欢安静,但是因为旁边的七月,我倒是喜欢此刻的吵闹声。中央大街上人群更加密集,简直是摩肩接踵,我左手拎着装有食物的袋子,右手顺势拉过七月的手。她没有反对,只是看了我一眼。

  “这儿人太多了,我怕你走丢了。”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路盲。”七月说着也主动握紧我的手。
  终于来到了防洪纪念塔广场,这里很热闹。一群由各种年龄段组成的轮滑大队来回穿梭,还有一些老大爷用巨型毛笔(我感觉好像拖布)沾着桶里的水在广场的地砖上练习书法,既环保又充满了人文气息。因为走的有些累了,我和七月来到纪念堂下面的台阶坐下休息。阳光的热度开始提升,细小的汗珠渐渐从毛孔里发芽。我们望着眼前那些欢乐的人群,都没有说话,可能心里都在思考着什么吧。最后七月先开口了。

  “如果我丢了,我就会在这里等你。你回来这里找我的吧?”她若有所思的说。
  “当然会来找你。你还欠我钱呢!哈哈。”我打趣的说。
  “你怎么这么俗呢,满脑子都是钱。我又没说不还你钱。”
  “你如果不还,我就会天天追着你屁股后面讨债。我说真的哦。”
  这时一个滑轮滑的小男孩在我来旁边摔倒了,他开始哭起来,我俩赶紧跑过去,七月把小男孩扶了起来,一边给他揉膝盖一边安慰他。这时那个小男孩的父母跑了过来,母亲蹲下给儿子拍打膝盖上的灰尘,那个开起来很斯文的爸爸居然过来跟我握手,我赶忙伸出手。
  “谢谢谢谢。我这儿子太淘气了,没有老实的时候。”斯文爸爸说。

  “小孩子天性好动,这是好事儿。”我附和着。
  “你俩还没孩子吧?还是生女儿好,呵呵,看得出你爱人挺喜欢孩子的。”
  我不知怎么回答,看了一眼旁边的七月,她害羞的低下头。
  离开纪念塔,我俩在江畔的石阶上坐下来,因为附近全都是人,没一会我俩就起身出发。
  “走,我带你冒险去。”我拉着七月朝右走。

  “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七月怯懦的说。
  “没事儿,有我呢。”
  我说的冒险就是走江桥。由于火车通道跟人行道紧邻,所以当你走在人行道,迎面飞驰而来一辆火车,紧挨着你身边轰鸣而过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刺激。走在江桥上,看着脚下就是滔滔江水,七月吓得紧紧搂着我的胳膊。可是火车怎么还不出现呢,正当我希望要破灭的时候,一声悦耳的汽笛声传来。
  “做好准备,火车撞过来了啊。”我吓唬她。
  “怎么办,我快受不了了。”七月声音里带着恐惧。

  “这样会好点。”我说着把她搂在怀里。我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预谋好了的,不过七月也没有反抗,可能是她吓坏了。巨大的轰鸣声伴着一股疾风,火车头嗖的一下从一米外的通道冲了过去。火车倒是没什么,七月的尖叫倒是把我吓一跳。这丫头,胆子太小了。
  下了江桥,七月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说她感觉好像死过一回了似的。

日期:2010-01-02 12:57:15

  十八
  我们顺着一条小路来到桥下,这里的人就很稀少了,相对安静许多。我们在桥墩附近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因为上边的桥面遮挡着阳光,所以这里感觉很凉快。时值中午,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我们把袋子打开,开始野餐,如果这个算是野餐的话。
  “感觉真好。”七月边吃边扭头看着江面。
  “是啊,这一刻真美好。不过美好总是那么短暂。”
  我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扫兴呢吗,七月也没再说话。

  吃完东西,我站起身。
  “我到那边抽颗烟,一上午了,憋坏了。”
  “你就在这里抽吧,给我一根。”七月抬头看着我。
  “啊?你不是对烟味深恶痛绝吗?”我奇怪的问。
  “没错。但我想陪你抽一根。不可以吗?”
  我掏出两根香烟,帮她点燃。我以为她会把烟全吐出来,然后开始咳嗽,就像初次吸烟的人那样。但是没有,她似乎很熟练,跟我一起吞吐云雾。我迷茫的望着身边这个女孩,对我来说,她就像身边的江水,永远也望不穿。

日期:2010-01-02 13:56:35

  十九
  远处的沙滩上很多人在放风筝,有的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天空,有的拉着线圈前向奔跑。空中各式各样的风筝漂浮着,有些高的只剩下拳头大的黑点,有些低的甚至能看清楚上面的花纹。江畔的风挺大,无论高的低的风筝,都在摇摆着向更高处攀升。
  “沙丁,你觉得鸟儿幸福还是风筝幸福?”七月吸了口烟看着我说。
  “那你说雪碧好喝还是可乐好喝?”我反问。
  “那得看个人爱好。比如我,两个我都不爱喝。”
  “所以说凡事无绝对,幸福本来就没有一个衡量标准。”
  “以前我很向往小鸟,现在却很想做一只风筝。”七月若有所思的望着天上的风筝,接着说,“小时候爸爸给我做了一个风筝,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风筝,我高兴极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跟爸爸到郊外去放风筝,爸爸举着风筝,让我往前跑,跑着跑着回头一看,哇,风筝已经飞起来了,而且越飞越高,我高兴的又蹦又跳。很快风筝线绳就放到了尽头,但是风筝还在拼命的往上用力,可能因为那时候年龄小,女孩子又没多大力气,风筝还是挣脱了我。我跟爸爸马上去追,但是怎么可能追的上呢,我哭了。我记得我蹲在地上哇哇的大哭,伤心透了。爸爸好容易才把我劝回去。他答应我再给我做一个更好的风筝。

  爸爸说话算话,没几天就又给我做了一个更大的更漂亮的风筝,还在上面画了一只大蝴蝶。我特别喜欢那只风筝,但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去放了,我怕他还会离我而去,所以那只风筝就一直没有机会在空中翱翔。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因为爸爸工作调动我们搬到另一个城市,后来发现那只风筝不见了,可能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吧。现在想起来,那只风筝也够可怜的了,那么漂亮那么优秀,却一直没能在空中飞舞。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也不是吧。你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想占有他。从某种角度这也无可厚非。”我说。
  “可是如果爱他,就应该给他自由,对吗?”七月望着江面幽幽的说。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到呢?别想太多,不就是一个风筝吗。”
  “是啊,一只风筝而已。我说了这么多,你也给我讲一个你的故事吧。”七月把头转过来,她努力把嘴角上扬,但眼睛里却仿佛漂着一汪泉水。

日期:2010-01-02 19:16:59

  二十
  “我还真想不起来我有什么故事。等我想起来再给你讲吧。”我搪塞道。
  “不嘛,”七月摇着我的胳膊嚷道,“你快讲,这样才公平。”
  “好吧好吧,别摇了,我要散架了。”我抓住七月摇动我胳膊的手,沉吟片刻之后慢慢陷入回忆,“其实刚才听你讲到爸爸给你做风筝的事情,我心里突然很疼,因为我想起了我父亲。在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父亲给我做了一个风筝,那也是父亲给我做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个风筝。那年夏天,我看到很多同学都有风筝,我也让父亲给我做一个,因为当时农活很忙,父亲只能在晚上给我做,我就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急切的盼望早点做好。我老家其实是南方的,父亲十几岁的时候,发生了自然灾害,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当时大伯在贵州一个工厂工作,他让父亲到那里继续读书,但是父亲拒绝了,因为当时爷爷奶奶都年纪大了,弟弟妹妹又太小,父亲怕他们再住下去会饿死,于是毅然放弃了高中的学业,带着一家老小来到北方一个小村庄定居下来。全家只有父亲一个人能劳动,于是父亲拼命的干活赚取工分,一面养爷爷奶奶,一面供弟弟妹妹读书。直到我叔叔姑姑都长大成人,父亲担子才轻了一些,但是他的身体已经累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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