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情人——写给陌生女孩儿》
第13节

作者: 奔跑的沙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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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跟大叔一起吃了顿饭,大叔亲自下厨,虽然饭菜很简单,但是我们吃起来感觉特香。我们都很喜欢大叔的笑容,皮肤因为风吹日晒变得黝黑而且干裂,时间的刻刀在脸上布满一道道沟壑,笑起来的时候皱纹就会纠结在一起,憨憨的,让人感到亲切而温暖。大叔不停的让我们多吃点,总是看着我俩狼吞虎咽而憨憨的笑。我有种很有意思的感觉,大叔似乎把我们当成了他的儿子和儿媳。当然,如果大叔提出来认我做干儿子,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你们小两口儿是打省城来的吧?”大叔憨笑着问。
  我跟七月对视了一眼,都有点难为情,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被认作夫妻。
  “嗯,我俩从H市来的。”我夹了一块鸡蛋塞到嘴里。
  “唉,我儿子要是回来的话,也有你这般大了吧。”大叔依然笑着,不过那笑容里却充满了辛酸的苦涩。
  “您儿子去哪啦?”
  “我儿子六岁的时候丢了,我跟乡亲们在大山里找了三天三夜,后来报了案,丨警丨察也没能帮我们找到。我媳妇整天的哭,后来跟我离了婚,去南方打工去了。本来我也想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一看到我熟悉的家什就想起我儿子,可我又怕我儿子万一有一天回来了找不到家,我总觉得我儿子还活着,就是在山里迷路了找不到家了,总有一天能回来。我铁了心在这等我儿子,除非有那么一天我死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叔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忧伤,他的伤已不再是狂风暴雨,而如涓涓细流,绵延不绝。

  我倒认为大叔的孩子很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因为我小的时候人贩子很猖獗,父母也总拿这个吓唬小孩子不要乱跑,何况这个地方人员复杂。但是我没有说出来,我不想打破大叔内心的那一丝仅存的希望。坐在回城的长途汽车上我还在想,大叔失去了最亲的儿子,而我却失去了最亲的父亲,生活总是留下一些缺憾,也许完美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吧。


日期:2010-01-10 13:21:18

  四十一
  这段时间七月迷上了一个地方台播的电视剧《半路夫妻》,就是讲离婚又再婚的故事,每天晚上播两集。这个电视剧的主角是孙红雷和陈小艺,那个男主角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也看过他演的几部剧。说实话,我很喜欢孙红雷的演技,当年看《征服》我也迷上了,感觉他都能把一个杀人犯演的那么酷那么感人,太不简单了。当然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雷子是我的老乡。所以只要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都会陪着七月一起看。

  有一天电视剧中途插播广告的时候,七月漫不经心问了我一个问题。
  “沙丁,你会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吗?”
  她倒把我问住了,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我真没想过。不过可能性不大吧!”
  “为什么?”七月看着电视里的广告。
  “你想啊,既然那个女人结过婚,那跟我不就有代沟了嘛,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会不一样,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很可能会出问题。”我为自己的解释很满意。

  “照你这麽说,离过婚的女人都要郁郁而终了?”地方台的广告很烦人,但是七月却盯着屏幕,津津有味的看着。
  “当然不会了,就像这个电视剧里的主人公,离过婚的都会找离过婚的,这样才有共同语言嘛。”
  “可能吧——我去卫生间,你帮我看着点,回头给我讲。”七月丢下一句便急匆匆的钻进卫生间,这丫头不会因为吃感冒药拉肚子了吧。

日期:2010-01-11 08:55:48

  四十二
  我想起七月晚上还没吃药,感冒马上就好利索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啊。我起身去倒了杯开水晾着,然后把药分出来一次量的摆在电脑桌上。电视剧开始半天了,七月还没出来,这丫头不会真的拉肚子了吧。
  “七月,你掉马桶里拉?”我冲着洗手间喊了一嗓子。
  没有回答。这个家伙连拉肚子都这么入神,看来是个专一的人。又过了一会,听见水龙头呲呲的水声,七月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
  “你忘了冲马桶。”我提醒她。
  “我冲完了。”七月淡淡的说着,坐到床上看电视。

  “骗人,我都没有听到冲马桶的声音。”
  七月没有再说话,目光全被电视屏幕吸了去。
  “用不用我给你讲讲刚才演的那段?”我一边去给他拿药一边问。
  “不用了。等看完这集你再给我讲吧。”七月有气无力的说。
  “也行。你先把药吃了。”我把药和水递过去,她接水和药的时候甚至都没看我一眼,更不用说感谢的话了,这小丫头太没礼貌了,也许是跟我混熟了吧我想。


日期:2010-01-11 14:27:13

  四十三
  由于这段时间我都没怎么加班,感觉老板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我决定视而不见,毛主席几十年前就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有时候挺羡慕那些公务员,人家是卖艺不卖身,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可以,按点上下班,按时休假;而我们这些私企员工,跟ji女类似,属于卖身不卖艺那种,不管是事情做得快与慢,只要你肯加班,只要你把单位当作家一样常住,老板都会对你另眼相待。其实我并不恳求他对我怎样怎样,我这一年来坚持加班,就是想让自己像个陀螺那样高速旋转,让自己头晕目眩起来,但现在我不需要这种感觉了。话是这么说,不过老板的那种态度也让我心里发堵,一点不失意那是扯淡。

  我依然不加班,早上不迟到一分钟,晚上也不多留一分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不至于因为不加班就把我辞了吧,如果他真能干出这事,我也没什么怕的,大学生饿死街头,我还上报纸头条了呢。
  有天临下班的时候,单位一哥们说晚上喝酒去。本来想拒绝掉,但实在没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再说这几天心情抑郁,喝点酒发泄一下也好。给七月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去吃了,有朋友请吃饭。她说饭都快做好了,是我最爱吃的菜。我说等我晚上回去当夜宵吧。

日期:2010-01-11 16:50:22

  四十四
  我们一共四个人,在这里我就用A,B,C来代替他们的名字吧,我们是单位里处的最好的哥们。夏天吃烧烤,冬天吃火锅,是我们组织一贯坚持的原则。B带我们打车去了一个前几天他刚吃过的大排档,他说那里的烧烤能吃出神仙的感觉,我们说如果能吃出仙女来就更好了。那个大排档规模不大,老板是个年轻女人,长相挺甜,我们觉得B肯定跟这女的有一腿,因为这明摆着在给她拉生意啊。不过说良心话,那烧烤的确不错,虽然没能吃出神仙的感觉。喝着酒,吃着串,吹着该吹的牛,骂着该骂的人,夕阳下微风习习,好不惬意。A的食量特别大,一个人顶好几个人,可能因为我们吃的多喝的多,老板特别照顾,赠了好几样东西,B说别赠了,给我们哥几个唱个曲儿得了,老板倒不害羞,妩媚的说有机会我给你资格儿唱。我们当然要起哄。这更加肯定了他俩有一腿的猜测。我们就这样嬉笑怒骂着不知喝了多少瓶,直到去厕所都需要扶着墙走的时候,我们才结账走人。

  走出大排档,C提议去唱歌。C就是下班前通知我吃饭的哥们,他组织能力强,据说在大学就担任组织委员,而且很能疯,跟我高中那个好哥们有点像。C对我没的说,跟亲弟弟一样,但是我对他总有点……,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太小家子气了。我正在想找个什么理由回家的时候,C拍了拍我肩膀说,兄弟,这次头不疼了吧。我们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日期:2010-01-12 08:48:44

  四十五
  打车来到光顾过几次的KTV门口,我付完车费下车一看,那三个家伙全蹲在人行道铁艺栏杆那吐呢,干呕声此起彼伏,弄得我突然也有呕吐的冲动。干呕了半天我也没吐出来,倒是把眼泪给憋出来了,这玩意也带跟风的,我x。因为只有我没吐出来,所以我挖苦他们说,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国家培养你们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随地大小便的吗。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一顿蹂躏。

  走进KTV的门,音响声震耳欲聋。我们在前台点了二十瓶啤酒,当然是那种小瓶的,又要了两大瓶雪碧和一瓶芝华士。在往包房走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未接电话,她这么消停我倒有点不习惯。可能她在家看电视呢,她做什么事情都很专注。走进包房我们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女服务员进来调试音响和麦克风。等酒水被小车推进来以后,我们开始对酒当歌。其实我觉得没几个人喜欢那些洋酒,后劲很大,但是来了这种地方如果不点还觉得缺点什么似的。B和C唱歌都不错,会唱的歌也很多,我跟A主要是伴舞,用我们丑陋的舞姿征服观众。


日期:2010-01-12 11:49:17

  四十六
  正当我们要掀起最高丨潮丨的时候,音乐声戛然而止——机器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罢工了。这个突发事件让我们很生气。C大叫着把服务员喊了过来。那个女的撅屁股捅咕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四个坐在沙发上,气氛很尴尬。
  “你们这是什么破机器!你们还想不想干了!”C怒不可遏的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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