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紧张地吐了一口气,双腿一松,仿佛一只翻肚的青蛙摊在草地上。转头看到她强忍笑容的样子,我以为自己还不够放松,于是双手双腿贴着草地划动了几下,以显示我非常的自由自在。她终于忍不住仰头放生大笑了起来。我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她笑。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再次陷入一连串无法控制的笑声中,一直笑到肚皮酸痛。不知过了多久,我笑得筋疲力尽,摊在草地上呼哧带喘。而夏晓莹却渐渐没有了声息。我转过头去,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滑入了黑甜的梦乡。也许她为我讲述了四五个小时她过往的情伤,那种强烈的悲伤释放消耗尽了她最后一点体力,也许她在这场无奈的三角恋中泥足深陷,早已经筋疲力尽,无论如何,她所缺少的正是一场这样甜美的睡眠。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在那一刻,我有一种虚假的幸福感,仿佛我已经成为了她新的情人。她的头微微侧向朝我的一边,口鼻中的呼吸均匀深沉,头侧的绒草随着她的呼吸轻微摇摆,照在她面庞上的阳光因此忽明忽暗,仿佛此刻的她处于一道分隔阴阳的幻界之中。
日期:2010-05-05 21:24:53
我望着她洁白无瑕的秀脸,那被日光照射得光华四溢的皮肤搅动着我内心深处的欲望。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纷乱,一股不安分的冲动狂热地冲击着我的心房,令我的太阳穴一阵又一阵地发胀。
“呼——!”我咬紧牙关,猛然伸出手,颤抖地伸向她美丽的面颊,但是一阵强烈的罪恶感却让我废然收回手。当我缩回手,却又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挫折感从心底升起,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我耳朵中不断回响:“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四外望了一眼,周围静悄悄的没人,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我忽然感到自己心中充满了黑暗的勇气,于是我再次向她的面颊伸出我的魔爪——我想摸摸她。但是,我再次半途而废。这一次不是因为我被罪恶感吞噬,也不是因为我忽然间胆怯。而是我忽然感到不满足!我想要更多!也许此时此刻是我一生中唯一能和夏晓莹亲密接触的机会,一生一次的机会!我就像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雏儿,驻足在一生中只能开业一天的酒吧前,难道我只能点啤酒吗?不,至少要尝一尝香槟的滋味。我的心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疯狂念头,无论哪一种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堕落,但是却又无比的快乐。我要做一些我一辈子可能都不敢再做的事,如果我再老上几岁也许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如果上天要我疯狂,我就要疯到家!
日期:2010-05-05 21:29:34
我伸出手指,轻轻在我的嘴唇上沾了沾,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到夏晓莹的嘴唇前凝住。这个时候我感到头晕目眩,严重缺氧,我停下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咬紧牙关,鼓足勇气将手指向前伸了一点,正好轻轻碰到了那轻柔的唇稍,接着闪电一般地收了回来。我将手指放到嘴前用力地亲了一口,兴奋地在心底面对幻想中成千上万的旁观者大声地喊出了我最爱的电影台词:“现在大家满意了吧!”
那一天的整个下午,我都沉浸在一种半自责半满足的恍惚状态之中,脑子里只有一个半带褒义半带贬义的词汇周而复始地出现又消失:“邪恶,邪恶,邪恶,邪恶,邪恶……”仿佛自己成为了西班牙斗牛舞情圣和法国大鼻子情圣的浑成体,只是比这两个家伙更加邪恶。
当西天中的日头渐渐化为鲜艳欲滴的玫瑰红色,夏晓莹终于从香甜的睡眠中悠悠醒来。她看了看我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我畏畏缩缩的眼神,忽然笑了笑,问道:“喂,你对我干了什么?”
“没有啊。”我将头摇得像波浪鼓,想要通过自己强劲有力的动作来表示自己的无辜。夏晓莹将衣服递还给我,轻笑着说了一句:“傻子。”随即从草地上站起了身。
“你要走了?”我心头飘过一丝失望,“但是……但是,你不看落日了吗?”
夏晓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回头朝我微微一笑:“我骗你的。我不想看什么夕阳。”
“哦,为什么……为什么骗……我?”眼前的夏晓莹再次幻化为一团捉摸不清的迷雾,令我感到一阵微带甜蜜的迷惘。
“我只想在你身边睡一觉。”夏晓莹想我眨了眨她水灵灵的眼睛。
“阿?”一瞬间我只感到一阵燥热涌上大脑,令我的鼻翼一阵阵刺痛和发胀,而我那不知情的心脏此刻却加倍卖力地为我不堪负荷的大脑泵送着血浆。
“咯咯,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容易让人误会,我就是觉得在你旁边很有安全感,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放心沉睡,你会守望我的,不是吗?”夏晓莹微笑道。
“是,我会。”我连忙点点头,但是心底深处却再次涌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走吧,雨洁等着我们呢,别忘了她的生煎包子。”夏晓莹朝我伸出雪白的手掌。
我抬手抓住她温热的掌心,从地上飞快地站起身,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我不得不时刻低垂着头,否则她很可能会注意到我脸上因为兴奋而产生的病态红晕。
日期:2010-05-06 20:45:33
第五章 生煎包子和红烧肉的对撞
夏晓莹并没有直接将我带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将我放到了学校的办公室。这样尚雨洁便不会知道她今天曾经和我在一起,虽然我很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她曾经共度过一个完美的假日。回到公寓,我把尚雨洁请客的消息通知了吴昌。他破天荒从一直浴血奋战的魔兽争霸沙场中钻了出来,一头钻在衣橱里,拼命寻找着鲜活亮眼的行头。
“带菜吗?要带菜吗?”吴昌一边手忙脚乱地换着衣服,一边急切地问着我。
“又不是Potluck。不用带。”我笑着说。
“还是带,我觉得得带,咱们带吧。”吴昌从衣柜中钻出来,已经是一身潮服。我从没发现过他穿戴打扮起来还有一些人气。他的话不容置疑,我终于明白,他并不是问我要不要带菜,而是在提醒我一定要带菜。
我叹了口气,来到冰箱前,打开柜门,将头钻到里头翻查着我庆祝春假时做的隔夜菜。
“还有件事我想求你,文熙。”吴昌凑到我身边,涎着脸笑道。我不用问已经明白了他想要什么。
日期:2010-05-06 20:59:36
尚雨洁围着围裙的样子有一种异样的魅力,不知是因为她挑选的和围裙颜色配套的衣着,还是她喷洒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具有魔力的香水,今天的她光彩夺目,气韵非凡,仿佛整个人都在放射着光芒。如果我不是遇见了夏晓莹,也许我会在此时此刻被她轻松俘获。
看到我和吴昌捧着一个大大的微波炉饭盒走进房间,她妩媚地一笑,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亲自迎向我们,将我们带来的大饭盒接过来,放到正厅的餐桌上:“这么客气,还带了菜来,是怕我做不出够四个人吃的菜吗?”
“没我事儿,是吴昌想带。”我轻松地笑着,一边和尚雨洁搭话,一边在屋子内巡视着。这是一间标准的女性公寓,装饰和家具都有着柔和温暖的色调,地面和墙壁,甚至仍然在烹调着饭菜的厨房都给人一种洁净的感觉。在客厅的沙发上堆着颜色艳丽的垫子和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根据我个人的猜测,这些都是尚雨洁的摆设。
“感觉怎么样?”尚雨洁打量着我,略带得意地问道。
“很好,很干净!”在我身边的吴昌兴奋地抢在我面前接上了话头。我耸耸肩膀朝着吴昌一指,表示自己赞同他的话。
“雨洁打扫的,我不太爱干净,没有她打扫,房间会很乱。”夏晓莹在尚雨洁身后笑着说。
“坐吧,我用慢炖锅做了五米粥,现在应该好了,待会儿我把包子端上来,咱们就可以吃了。”尚雨洁朝着餐桌一伸手,将我们引到餐桌前。
淡黄色的椭圆形餐桌上此刻已经摆满了开胃菜:韭菜拌香干,韩国桔梗,清炒芥菜,小葱拌豆腐,水煮毛豆。
“闻起来真香啊,雨洁,你手艺太棒了,我看比老文强。”吴昌兴奋地拉过椅子坐下,一个个菜闻过去,忙不迭地称赞。
“那当然,人家可是做菜的前辈。”我笑着对他说。
“就是,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大厨怎么做菜的,对吧雨洁?”夏晓莹陪着我们坐下,转头对仍然在厨房的尚雨洁说道。
“快别这么说,我哪敢跟文熙比啊。”尚雨洁端着一大盘炸得鲜亮的生煎包子,笑盈盈地来到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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