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3-7 2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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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人穿针走线,也并不是像刺绣的,缝被子褥子的那样小心,却是如同鼓槌一样的针,井绳一样的线,双手扎着,双脚踩着拉线,样子凶狠有力。那大奶奶才扫了一眼,顿时就捂住脸,“哇哇”地哭嚎,又看了我们道:“这下,你们总该得意了,你们的奶奶,让你们这些龟孙子,一个个地揭开了伤疤!”
才说完,却又连接抓了两把,两块皮又掉了下来,这时候,却又是那被尚文卖了的女人,赶着马车在皮上碾踏,又有一个穿了袍子的人,拿了一支毛笔,沾了脸皮上的血,兀自在一边里写了诗句,我们凑近一看,那人却写的是:
刘氏古窑三百年,冤鬼太息不见天。
督学无偿未谋面,何以清命归黄泉。
我读了那诗歌,就知道,这人,绝对的是爷爷和那于县长合谋,杀害了的督学了,这督学,分明就是说了,他本不该死,怎么就在古窑里死了!
这时候,大奶奶的声音就慢慢地弱了,跌落在地,似乎难过得不成,哭泣着说道:“大虎,你就忍心看着我受罪么,你还不快快地回家去!千万再不要来这古窑了!”
大奶奶的样子,雪白的头发稀疏披散,满脸的血渍,眼珠子瞪得老大,苍老丑陋,样子极其不堪,我心里难过,想了,我这爷爷,怎么就娶了她为妻。正难受着,大奶奶就忽然坐起来,要朝我扑来。
“你要干什么!不要伤害我弟弟,我们早知道了,我们是小奶奶的亲孙子,你就不能生养的!”哥哥看见大奶奶扑来,一下子护住我。
那似乎才有了一点力气的大奶奶,顿时像抽了筋一样,凄惨地叫道:“你们从哪里知道的?你这坏种!”
“她的怨气消散了!她就没有力气了!”白衣女子急忙对我们说,那几个老妇,看大奶奶倒下,也一个个佝偻着身子,喘息不止,样子很是难看。
慢慢地,大奶奶就伏倒在地,瞪圆了眼睛,似乎是死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大奶奶是积聚了怨气,要找了我们报仇的,只要一一地揭开了她的伤疤,让她哑口无言,她那怨气,就能消散!”白衣看着我们说话。
我还是不太明白,就疑惑地看着白衣,桃子他们也是,那白衣女子就款款地走到我的跟前说道:“这恶人,因为作恶久了所作所为,总觉得自己是对的,谁要拾掇他了,他就觉得,你总是找他的麻烦,时间一久,就集聚了怨气,大奶奶唯一难过的,就是自己一辈子没有生养孩子,你们的父亲叔叔,都是他养的,却并不亲近,大虎这话,让她萌生了愧疚,怨气就消散了,估计也是死了!”
我们就看着大奶奶,果然,那几个老妇,也可怜地成了干虾一般,弯曲着躺在地上。
“虎子在娘肚子里能怀上七年,这大年初一至今,变化得能断文识字,必然有他的古怪,我总是感觉,虎子的身上,有那一股子说不出的温暖和柔软,这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仙界地府那些心底纯良的,都能得了道不明的畅快,似乎就是能添了谁的福寿!就算他的念想,也能驱使了鬼神,为他做事。”白衣看着我,“这也是刚才,我才从虎子头顶冒出来的气息看到的。”
白衣看着我说话,我就感觉,这好看的女人,眼睛里竟然灼灼地闪亮,像是喝多了烈酒,又像是吃了至辣的辣椒,“嘣嘣”地朝外溅落那烫人的火星,我一下子就心急火燎地难受,白衣看见了,就火红了脸,转过身子,继续说道:“不过虎子身上的这温暖柔软,也有个短处的!”
我一听,那心急火燎的感觉就淡了,和桃子她们一个个地听。“譬如大奶奶,本是做了恶事,却并不觉得罪过,一个劲地怪罪我们,这怨气就盛了,支撑了她,虎子再要使可怜了大奶奶,那大奶奶就越发觉得,她的怨是这世人,还有我们在给造的,怨气就越发地大了,却似那恶人和善人一样,善人让了他们,他们越发就觉得,那善人是可欺的一个道理。”
费了好大的劲,我才听明白了白衣女子的话。这时候,二姐夫看见黑狼,却在大奶奶的身上嗅着,似乎要撕扯了她,就扑过去赶开了。
我走过去,发现大奶奶的衣服,已经被黑狼扯烂了,看着这地上的大奶奶,我打小就一直当着的亲奶奶,老刘家的大房,村里端端的人品,竟然就这么可怜地死了,可我,打生下来,根本就没有见过。
才一想,就不由得被从中来,跪倒在地,看着可怜的大奶奶放声大哭起来,我从来没有放声哭过,这一哭,那眼泪,竟然就收不住,越哭越是悲伤,想无论如何,这也是我的奶奶,我爷爷的老婆,那怕再坏,我也不能在心里诅咒的,却又想着,大奶奶要是不学了批麻考这不正不邪的法术,能活到今天,该有多好。
我哭得伤心,哥哥和二姐夫他们也哭了,一个个内疚得不成,这时候,站在我前面的白衣,忽然一把拉开我,惊叫道:“虎子!你做的好事!谁让你悲伤来着!”
我被白衣这声断喝,吓了一跳,才缓过来,大奶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在我的面前,依然的一身艳丽,那几个老妇,一个个笑咪咪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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