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帮？”龙旭的金口开了，低沉而悲戚。

　　审讯室里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这根木头总算是开口了。
　　日期：2012-2-13 10:06:00
　　“很简单，我们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那就是在帮我们，”李达刻意强调了最后一句，“也是在帮木秋兰。”
　　龙旭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他似乎还有什么顾虑，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
　　李达耐心等待着。

　　但余忠却等不及了，他抢先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扎伤那名护士了吧？”
　　龙旭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余忠站了起来，“这是什么狗屁回答？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拿针扎人家？”
　　龙旭冷冷一笑：“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余忠一瞬间恼怒了，他猛地扯开椅子，绕过了审讯桌。

　　日期：2012-2-13 10:07:00
　　李达急忙拦住他，转头问：“你是不是认识江雁潮？”他一直对龙旭在医院里拿着江雁潮的身份证复印件发呆的场景颇感兴趣，“就算不认识，我想，你也早就见过他。”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见过他。”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龙旭说，“六年前。”

　　“什么地方？”
　　“浮水镇。”
　　李达微微一愣，他想起学生名册上的信息，江雁潮是湖北南漳人，怎么会出现在浮水镇？
　　“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不可能看错。”龙旭轻轻摇头，“我以前没有想到他，是因为没有注意到他。我看到身份证的时候，才想到是他，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他。”
　　龙旭这句话，说得在场人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日期：2012-2-13 10:08:00
　　“什么意思？什么是他又不是他？”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说出来也没用，你们拿他没办法。”

　　李达更加不明白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龙旭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了。
　　“你知道江雁潮的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肯定有办法的！”
　　龙旭淡淡一笑，这抹笑中含上了轻蔑之意。你们能有什么办法？你们若有办法，六年前就不会令无辜的我锒铛入狱，你们若有办法，六年前就不会令我死去的弟弟含冤受屈！
　　龙旭自此再也不说话了，任何人问的问题，他都置之不理。
　　日期：2012-2-15 15:02:00
　　这样僵持了片刻，余忠烦躁了，龙旭的态度，使得一股火气在他心底缓缓升腾。他动起了手。李达连忙阻拦。可是其他几个民警也跟着动手，李达一个人就阻拦不过来。审讯时打人也是有讲究的，有些部位绝对不能打，比如脸，否则落下瘀伤，太过招人眼目，就成为刑讯逼供的证据了。可是余忠等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越打得狠，龙旭反而越笑得大声。龙旭冷冷地笑、阴狠地笑、大声地笑。到最后，所有人都拿龙旭没辙了，停下来看着这个不怕打的疯子，呼呼地喘气。龙旭是根硬骨头，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就算要了他的性命，也决计不会去做。

　　对于余忠而言，龙旭犯下的事并不重要，一来证据确凿，龙旭自己也承认扎伤那名女护士的事实，材料和证据收集好后，就可以去检察院批捕了，二来龙旭的行为顶多判为故意伤害罪，所谓人命关天，比起姜涛之死，龙旭的案子实在微不足道。第二天，余忠派人把龙旭移送到放马坪后，就带人去调查姜涛被杀的案子。
　　李达却隐隐有一丝担心。龙旭不是傻子，他扎伤那名女护士肯定是有原因的。那名女护士接受询问时声称，她与龙旭根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龙旭为什么会忽然那样对她。李达是一个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疑问的人。哪怕一丁点疑问的存在，对他来讲，都是精神上的巨大折磨。
　　日期：2012-2-15 15:04:00
　　但他此时没时间管这么多了，姜涛的案子与方萤之死有直接联系，再加上龙旭已经被送进看守所里，现在他必须立马收拾起各种思绪，全身心地投入到姜涛的案子当中。
　　张江海带人询问了那名在走廊上摔倒的病人，得到的回答是，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给他钱，让他这样做的。至于这个男人的样貌，因为戴着口罩，所以病人没有瞧见。

　　通过调取医院的监控录像，进行反复查看，最终得出的结果是，这个鸭舌帽并没有走出医院的大门。民警们立即采取行动，将整幢大楼层层搜索，却一无所获，最终在一处垃圾桶里找到了凶手换下来的行装，包括那顶黑色的鸭舌帽。凶手躲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换了衣服，然后从容地离开了医院。
　　监控录像失去了作用，余忠只好带人在医院附近展开走访调查。
　　李达找到还留在医院里的姜涛妻子和女儿，说是为了查清姜涛之死，希望去姜涛的家里看看。李达的想法和调查方萤时一样，把姜涛的日常东西翻找一遍，希望能找到与方萤之死有直接关联的东西。悲痛的妻子恨不得立马抓到杀害丈夫的凶手，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来到姜涛的家里，李达和张江海对姜涛的日常物品尤其是电脑和书本进行了检查，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如果那三名女生所说的属实，姜涛真的和方萤的关系不一般的话，李达心想，姜涛为避免妻子发现，肯定不会在家里留下任何证据。
　　日期：2012-2-15 15:05:00
　　“最近这段时间，你丈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没有。”

　　“那他有没有过很晚才回家，或者是夜不归宿的情况？”李达想起那三名女生所说的，方萤曾有几次外出夜不归宿的情况。
　　妻子想了想说：“这倒是有过，他有时候会出差，去别的学校学习交流，有时候也会到外地去参加课题调研。”
　　李达点点头。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借口，总之姜涛也有夜不归宿的情况，这样就和方萤的外出一拍即合了。看来这位姜副教授和自己的女学生之间，的确有着不一般的男女关系。
　　“你丈夫有没有和谁结过怨？”李达又问，“有没有什么人找上过门来？”
　　妻子连忙摇头：“我丈夫性格偏内向，脾气又好，是个踏踏实实的老实人，他从没有和什么结过怨，更谈不上什么人找上门来，找上门来的都是亲朋好友。”

　　“你丈夫平时候爱吃什么？”
　　妻子微微一愣，不明白李达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他爱吃红烧肉，爱喝猪蹄汤，也喜欢喝酒。”
　　“工作之余，他有没有其他爱好？”
　　“他喜欢足球，有精彩的比赛就熬夜看，也经常看书，钻研学问。”
　　“昨晚你丈夫忽然深夜离开家，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日期：2012-2-15 15:06:00
　　“我记得他当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开灯起床。我问他干什么去，他说朋友约在学校的小酒吧看球，推脱不掉。我当时还骂了他，但心想他第二天没课，就没有管，谁知道……”妻子的声音逐渐喑哑了，“谁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他接电话时，说了些什么？你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