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骑兵团》
第13节

作者: 玄子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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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07 09:41:34

  到达长白山,茂密的红松、鱼鳞松,层层密密,山上白雪皑皑,雄浑壮丽。老头跪下,念念有词地祈祷,马帮的行动,开始诡谲起来,前面有三个精壮的汉子探路,后面用马拖着树枝,把踪迹毁掉。
  这样,走走停停,翻过长白山,到达朝鲜境内,才敢生火烤肉熬高梁粥,到一处峰顶,脚下是几十丈冰壁,没有路了,老头抬头看看天说:“炸”,说完,勒马回头。
  在半山腰的密林中,把马卸下来,任其自由活动,我把他抱下来,放在树下,他抽出两把匕首,扎在树上,交替的爬到树上,别人都跟他学,上了树。
  我和头领两人骑在树上,往山下扔手榴弹,只听轰隆一声,接着隆隆声音,响彻山峦,我们脚下雪在翻滚,把雪撬埋住 ,马惊的乱跑,人们不停地打唿啸唤马,静下来后,我们跳下树到峰顶一看,雪崩崩出一条很陡的雪路。
  我们挖雪往出抬雪撬,折腾完,天黑下来,老头说:“下去”,头领有点不太理解,老头大声说:“下山”,头领只好下令,推雪撬,雪撬下陡坡时,又引起小雪崩。

  头领说:“一人三匹马”,死也不能松手, 我想拴在腰上,腾出手来好抓东西,刚把马拴在腰上,老头大叫:“解开,手抓”,我不明白但照他说的办,刚到边缘,脚下的雪就塌了,我不停地翻滚,滚的我头晕脑胀直想吐,稀里糊涂地就到了山脚,被一棵树挡住。
  后来他说:“把马拴在腰上,马一惊一跑,就会把我撕裂”,想想也后怕。
  抬头看,什么也看不见,就大声喊,有风送来声音:“喊什么喊,点火”,我赶紧砍树枝放火,不远处也有人点起火,三三俩俩的,一会出现10个火光,我大叫:“老爷子,老爷子”。
  头领说:“到我这儿来”,我们聚在一起打唿啸,马不停地朝我们奔来。老爷子在马上冲着我咧嘴乐说:“活着”,我也不知他说是我活着,还是他活着。
  清点人数,又失踪三个人,头领直叹气,骂道:“这他妈的什么鬼路,尽吃人”。老头说:“这是,鬼地”,他说话,有时让人费解,好像高僧的谒语,需要用时间来悟。
  午夜,狂风大虐,人都站不起来,只能爬在树根下,雪一会就把人埋住,太阳升的老高,风才止住,我们从雪窝爬出来一看,昨天炸出的陡坡,又形成几十丈高的冰坝,山顶上的树,只露出树冠,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头非要连夜下山。
  感觉他是先知先觉的世处高人。

  雪撬散落在山坡上,我们又得挖雪抬雪撬,头领说:“不许出声”,可能是怕引起雪崩,我们闷着干活,只听见沉重的喘气声,挖出26辆,有四辆找不着,一点痕迹也没有,这下可难住了头领。
  老头说:“别急,明天,再说”,我们吃饭时,跑来30多人的马队,我们端起枪就藏在树后,我和老头藏在一起,他掏出把手枪说:“会用”,我摇摇头,他塞进我手里,低声教我,真成了临阵磨枪。

日期:2010-05-07 09:43:09

  马上有人喊:“是不是中国刘掌柜的马帮”,头领起来大声说:“是不是义兵军垦团的”,哪人下马跑过来,两人抱在一起,我们都起身,他们30多人全涌到雪撬前,拍打着货物,露出万分喜悦。看他们脸色,像涂了一层菜青色。
  这下我们省事了,头领带着他们套马,我悄声问老头:“还有4辆雪撬没挖出来”,他笑着摇头,也不说话,只见有几匹马朝山坡走去,不停地嗅着雪地,一匹马不停地刨雪,头领和朝鲜人上去就挖,一会挖出一辆雪撬。
  四辆雪撬全找到了,有的义兵也拴上绳子,3匹马拉一辆雪撬 ,看着义兵兴高采烈的,我感觉顶奇怪,问老头:“他们怎么回事’,老头说:"饿的",我不明白,饿着还哪么高兴。
  我和老头座在一起,不知不觉睡着了,天黑时,老头摇醒我,我睁眼一看,不远处,有上百人举着火把,朝我们跑来,他们扶着雪撬走,也是兴高采烈的,有些老头和妇女不停地抹泪,一群瘦的皮包骨头的小孩子,脸上都是黑青色,爬上我们的雪撬伸着手,老头取出面包,一人给他们切了一片,他们两口就吃完了,有人小女孩噎的真瞪眼。

  到了一大村落,一个青脸汉子,哭不是哭笑不是笑,老远就伸出手朝头领走去,他把我们领到一处大院,院里早就架着能洗澡的两口大锅,翻着水花,有人扛过一袋俄国大麦,倒进大锅,人们里一圈外一圈,拿着黑色的陶碗,眼巴巴地盯着大锅。
  日俄战争后,日本完全占领了朝鲜,对朝鲜施行了残酷的殖民统治。为灭绝朝鲜文化,强迫学校只许教日语,还勒令百姓不许说朝鲜语,犯禁者,轻则打耳光,重则要坐牢。还强迫朝鲜人“创氏改姓”使用日式名字,许多朝鲜人宁愿选择自杀或流亡到中国东北,也不愿意背弃先祖的姓氏。
  1906年起,朝鲜志士掀起了反对“剪发令”的乙未“义兵”运动,遭到血腥镇压,14万义兵几无生还,金亨稷(金日成的父亲)集合些老弱病残的义兵家属,分成五个垦荒团,以原始部落的形式,互相携持互助,有难同当,有粮共吃,这支垦荒团,200多人,来到这三不管地界,经过10年的艰苦努力,发展成60多人的抗日武装,沙皇秘密援助他们武器弹药和食品,抗击日本人,

  一战爆发后,战场急需吗啡止痛药,吗啡是从鸦片中提取,他们就毁麦苗高梁苗种植鸦片,熬成膏状出售,或是换取粮食,后来又换武器,从俄国换些新式武器,和张作霖换了些日本旧武器,还到处收购各类枪枝,准备武装起义。
  东北的大烟,大多出自这里,张宗昌雇佣了2000多名白匪军后,给他们吃大米白面,发金条,资金发生短缺,就用30辆卡车,拉着跟他一块起家的老兵和家属,占领了这块风水宝地。
  朝鲜盛产大米,日本人只让朝鲜人种,不能吃,引起朝鲜人的极大愤慨,农民和日本人多次发生冲突,他们组成游击队,打过几次小伏击,可势单力薄,不成气候。
  日本人为了收买他们,答应用大米换他们的鸦片膏,头两年用大米加杂粮换,后来用枪枝换,今年就把他们封锁起来,从夏天到现在,一粒粮食也没给他们,他们的地全种了鸦片,粮食颗粒无收,还没入秋,粮食就告謦。
  他们才感觉到又让日本人骗了,只好打猎,捕鱼,实在没的打了,就派人偷偷出去收购,可日本人把他们封锁的很严,收了也运不回来,沙皇俄国全力应付欧洲战场,顾暇不了他们,张作霖得到密报后,提出用他们的武器换粮食。
  义兵垦荒基地,四周全是大山,山上气候诡谲,变化无常,加上山高林密难进难出,日本只能施行外围封锁,刘掌柜就组织我们从俄国入境,用粮食为中国军团换取枪枝弹药。


日期:2010-05-07 09:44:27

  他们的人吃完饭,就卸粮食,拉着空雪撬来到密林,打开地窨,满满的枪枝弹药,头领带我和6个人,负责清点,哪6个人操枪动作和检查枪膛,非常熟练,当时也没介意。
  朝鲜人一抱一抱的往出扛,我不懂枪械,只听检查枪栓枪膛的人说:“什么破玩意,鸟枪也算,还有汉阳造,单发铳”,就扔到一边。 我才明白,这几个人是收复失地的军人。
  想不到还有一挺马克泌机枪,只是子丨弹丨太少了。验检完枪械,就装雪撬,撬上用罂粟枝铺了厚厚一层,上面又盖了厚厚一层,用马皮包住,捆的结结实实。
  还有三辆雪撬没有装,村长说:“就这些了”,头领不相信,因为他们最新的俄式步枪,还没露面,村长提出要用马换俄式步枪,头领说,我给你们最好的东西,说完,让我脱下沉重的毡靰鞡靴,他抠出厚毡垫,又取出一个小鞋垫,一抖,就成个小袋子说,这是金砂,村长马上点头。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毡靰鞡靴这么沉,把哪几个叫来,全都脱掉沉重的毡靰鞡靴,倒出金子。村长答应给200杆最新俄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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