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带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执意在公司附近走走。晚上的夜微凉,我们走在马路边上,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压着马路走。
“小景,我们在一起吧,我想我喜欢你,离开这里,我有能力照顾好你。”
我知道这次躲不掉了,这几天我也一直想他和我是没什么可能的。
“于涛,你知道你只是玩玩的,请离开我的世界好么,我虽然活的卑贱,但是我自己还是能养活自己的,不需要谁的照顾。”
“小景,我是认真的。感情这事情,我从来没当过儿戏。”
“于大老板,我就是一个夜场里陪男人喝酒的,我配不上你,这么说你高兴了么?”我的眼泪这时候不争气的在眼里打转,我告诫自己不能哭。
“小景,我没有瞧不起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可以么,就当我最后一个请求。”
天色有点黑了,坐在车上,我特意走在后排,我问他去哪,他就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车开了半天,路边的高层建筑越来越少,到了后来依稀能看见几座民居,我心里有点害怕了。
过了老半天,车停了下来。“到了,下车吧。”
我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下,一座环形的门,上边写着“昆明金宝山公墓”
2010-09-11 18:42:24
我不敢下车,最后他劝了半天,我在跟在他后边,畏畏缩缩的往里走,还好天没有完全黑下来,要不说什么,我都不会进去。
村子里的坟都土包包,没这么集中,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去清清草,去的多也不害怕。望着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上边的黑白色的照片好像在对我笑,有几处,还有隐约的绿色火焰,心里毛毛的,他到底带我来这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是个神经病?越想越怕,越来越后悔。
于涛走到一座孤林林墓碑前停下来,这个墓碑周围都是空着的,石碑上很诡异的没有照片,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母王氏,祭于一九八九年,不肖子于涛立于一九九五年七月。
于涛独自走到墓后,清理下周围的杂草,在墓前跪了下去。
我站在于涛身后,知道此时倾听是最好的表述。
“她姓王,走的那年好像是30多岁,我只知道这些。”话刚说了几个字,于涛的后背就开始抖了起来,我递过去张面巾纸,他擦了擦又接着说道。
“我刚出生不久,昆明地震,房子都塌了,死了好多人,听爹说我亲妈地震时候在给我喂奶呢,后来震死了,我活了。我爹的一只腿也没了,震后没有吃的,国家支援吃的,云南又不收,我们家得到的唯一赈灾物质就是一本《毛主席语录》,爹为了我挂着当兵时的荣誉勋章去求过,去跪过,没用,每家自己都养不活,谁还来管别人。我就知道哭,到最后哭的力气都没了,爹能吃的东西,都吃过,正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女人看我们可怜,收留了我们,那女人打心眼里喜欢我,每天喂我奶水,爹后来知道,那女人是个窑姐,就绝不拿她的一点东西,待我快断奶了,就带着我走,走的那天,那女人哭的很惨,求我爹最后一次喂我奶水,我爹都没答应,抱着我就走,后来我在爹面前一提起她,我爹就打我。
我爹自己种烟丝卖,生活很艰苦,一个月能拿二十多块钱,我从小就没吃过零食,一要零食爹爹就训我,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一个村的小孩总是取笑我,还乞丐乞丐的叫我,我就经常打架,有一次打架的时候一个女的把我拉开,问我还认识她不,我从来没见过她,但是以后她总是给我买零食,让我喊她娘,我当时小,也不知道娘是什么意思,她每次给我东西,我就喊,喊完她就高兴的摸我的头。以后村子里再有人取笑我,我就把零食拿出来给他们看,说这是我娘给我买的,后来几次那几个小子又来围着我喊,说我不要脸,拿窑姐当娘,说我是窑姐生下来的,我爹听见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很懂事,爹从来没打过我,当晚给我打个半死,并扯着我,去了一户人家,那女人就住在那里,爹把我放在门口,自己就进去,院子里我听见那女人的求饶声,和爹的叫骂声。后来几年里看见她,她都躲得远远的。上学时,我在回家的路上经常会拣到一些文具,零钱,零食什么的。爹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最后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我的学也没法上,爹有一天半夜,让我去找那女人,那一晚上他们说什么不让我知道,但是第2天爹就走了。爹唯一的殉葬品就是赈灾时发的《毛主席语录》。
爹的伤势是她一手操办的,当时村子里见了是她操办没有一个人来帮忙,最后她走了几十里山路去外村找的人来把爹入土为安。
后来她又给我上学费,但是到了校门口却让我自己去交费,她说她过去不方便,我也没多想就揣着钱交费。每天晚上,她都会来我家,帮我做饭,洗衣服,小时候还让我喊她娘,长大了却怎么也不让我喊了,那时候我们还小,别人窑姐窑姐的叫也听不懂什么声音,偶尔有人在我身边指指点点的,我也听不懂。到了初中,渐渐的我也知道窑姐指的是什么,别人身边的同学再取笑我,我就打他们,有一次给人打的狠了,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骂我是窑姐养出来的小杂种,班里人都笑我,我拿起自己文具盒砸老师脸上就跑回家,路上我想起老师和同学的取笑真想死了算了。她当时正在家里生火呢,我见了她就问她是不是窑姐,是不是哪个男人都可以睡她。她哭了,我喊她滚,她说让她把饭做完,我就拿棍子打她,并让她把我爹死的时候留下的钱都给我。她从身上摸出一个红包扔在地上就走了。包里有皱皱巴巴的两百多块钱,我从来不知道爹爹原来给我留了这么多钱,我更恨她。
几个月里,我只在放学的路上看见她一次,她当时脸色很黑,瘦的不像个人,我心里还骂她活该,让她吞了我爹的钱,报应啊。她就在路上佝偻着身子用凹进去的眼瞳看着我,一动不动,手里还拿个树枝撑在那,我才知道人可以老的这么快。
后来要交学费了,我去她住的地方找她,门内锁着,我敲了半天没人开,我就翻墙进去,她每次出门都盖的井盖,这次没有盖,我就知道她肯定在家,是不想见我,当时我更生气了,屋内的门一推就开了,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是从床上发出来的,我当时心里多少也往坏方面想了,但是我掀开窗帘的时候,你知道人在夏天死了一个多月的尸体是什么样的么?当时,我就吐了,吐的胃里就只剩下水了,还在吐。但是我没有跑,我要找到我爹给我的钱,在她尸体左手里,我看见她拿拇指扣着一封信,捏的很紧,我费了好大劲才拿出来。
于总这个时候已经哭的说不下去了,他从里怀里拿出一封已经泛黄的旧信封,我接了过来,打开。
“涛儿亲启,王姨不会写字,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王姨可能已经不能再照顾你了,我知道涛儿会有出息,因为上个星期考试涛儿又拿了优,王姨很高兴。涛儿是不是想知道你爹走打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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