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刘澈恶狠狠瞪了王自强一眼,偷瞥了一下这里唯一不知道实情的刘罗锅师徒。只见李乐支起耳朵在听,就差在额头刻上“八卦”两个字,刘罗锅却半眯着眼睛,好象什么都没听见——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呀。
“张平怎么了,张平怎么了?”李乐见竟没了下文,一时急的抓耳挠腮,被他问到的人,都是转脸看了一眼刘澈后没敢说话。
刘澈扫了一眼众人,虽然还没有人说话,但可以看出来他们脸上都分明写满了恐惧,王自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连李前进都习惯性的想去掏烟,手伸进口袋里,才想起来这是井下哪来的烟呀……这群人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其实刘澈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忙着救人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竟然把脚伸进洞里去踹那东西的手,万一把那东西惹急了,他放开王自强,来抓自己怎么办?刘澈现在想起来也感到一阵后怕,“刘先生,您就是干这一行的,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鬼呀……”刘罗锅听刘澈问起自己就是一愣,刘澈忽然凭直觉感觉这刘罗锅心里有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象却不想说,“其实那东西就像你们李书记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不用在意。”
刘澈一看这情况,就更不能不问清楚了,万一因为某些偏执的理由而丧命,那就太冤枉了。刘澈一咬牙,决定把实情讲出来,现在不是考虑保不保得住工作的时候,而是考虑怎么保命,“刘先生,你是给张平来做法事的,也不算外人,有件事也不瞒你,而且也许倒矿上后你也听人议论了,其实出事后张平的尸体……我们一直都没找到。”
刘罗锅仍然表现的兴趣缺缺,但挡不住他的土地李乐好奇心强,“没找到,怎么个没找到?”
“也不能算完全没找到,其实他出事之后,我们马上就把他的尸体扒出来了。但奇就奇怪在,后来我们准备把他的尸体运上去的时候,他的尸体就没了,就是一转眼的功夫,看着他尸体的人扭头撒了个尿,再一转脸就没了,我们后来到处都找遍了,哪都没有。”
“那你们没去他家找吗?他可能当时没死,后来醒了之后自己走了,又怕退赔偿金,所以不敢露面。”
李乐提出的这种情况并非天方夜谭,就在几年前,西煤集团就曾经发生过一次这种事。当时是西北省煤炭工业局要开一个全省煤炭系统优秀班组长表彰大会。
西煤集团是全西北省第一大煤业公司,受表彰的人多。当时的情况是派一辆大客车装不完,派出两辆大客车又太浪费,行政办一合计就从小车班又派了一辆商务车。
去的时候好好的一路没事,但没想到回程的时候,出了市区就遇到大雾。那雾也奇怪,就那么一米多不到两米的样子,却凝而不散,雾浓得车开过去甚至都能看到一道痕迹,商务车的车体太矮根本就看不见前面的路。
本来如果商务车跟大客车一起行动的话,以大客车的车灯高度,这时候完全可以正常行驶,商务车跟着大客车开就能安全回来。
但当时是回程,会已经开完了,一车人急着回家,仗着商务车速度更快,更灵活,在市区时就甩开了大客车。结果商务车在大雾中开了一段,发现实在不行后,再想找大客车时,大客车已经走到半路了。
商务车只好像蜗牛爬一样慢慢往回开,磨磨蹭蹭一直开到黄河大桥,过桥时直接就冲进了河里。
一车人十一个人都没有提前跑掉,但打捞尸体时,往下游找了几十里,无论怎么找,却最终只打捞到十具尸体,那司机的尸体就是找不到。
在这种汽车坠河事故中,找不全尸体也很正常,所以虽然没找到尸体,西煤集团仍然将那司机当做了工伤意外处理。当时的情况是,西煤集团在国家每人赔二十五万的基础上,又加了二十五万。
这件事情就这么悬着,或者说也就该这么结束了,直到事故发生三年后,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下,西煤集团行政办一个副主任到上海出差。一次打车,也就这么巧,正好坐上了那小车班司机开得出租。
更巧的是,那副主任在西煤集团正好是管理小车班的,这次和采购部的几个人一起去上海,就是看看能不能直接从汽车生产厂家采购车。
这副主任一上车就发现,那出租司机怎么看怎么像那个死去的小车班司机,那眼神,那动作。要知道副主任这三年一直得不到任何升迁,就是因为那次事故,所以对那小车班司机的印象非常深刻。终于下车时,那副主任临机一动大喊了一声那司机的名字,那小车班司机就下意识的答应了。
这件事曾经在整个梅渡市引起轰动,梅渡市公丨安丨局直接派人将那小车班司机从上海押回来,小车班司机很快就被以诈骗罪起诉,不但被追回了全部五十万赔偿金,还被判了十年。
不过张平显然不可能属于这种情况,刘澈很确定他当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不知道,张平是绝对不可能再活过来的,我亲手检查过,他当时已经没脉搏了,而且他的头都碎了,这里大家当时都是亲眼看到的,”刘澈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今天这些人刚好全是那天出事时候的那帮子人,现在一连串出了这么多事,这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刘澈想到这里就觉得另一件事也不需要再隐瞒了,“你们来之前,我跟钱龙还看到点东西。”
刘钱龙把刚才碰到那巨大黑影的事情一说,众人一听更觉害怕,尤其是那东西不但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还能神出鬼没,连刘罗锅听到这情况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那东西的毛。”刘澈口袋里掏出那撮毛发递给刘罗锅。这撮毛从那些破烂的钢丝网断茬上摘下来后,就一直放在他的上衣口袋里。
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撮毛发,刘罗锅拿着那撮毛发,先用手捻了捻,接着又拿到鼻子下闻了闻,之后好象咕哝了句,真是老了,鼻子都不太灵了后,又把那撮毛递给了李乐。
李乐闻了之后,就冲刘罗锅摇了摇头,刘罗锅问他是否确定,李乐肯定地点了点头,刘罗锅这才松了口气,又把那撮毛冲刘澈递了过来。
刘澈满脸希翼地看着刘罗锅,但没想这驼子重新将那撮毛发递给他之后,竟然什么也没说,又回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架势。刘澈心里就犯了个低估,日你娘的,这什么意思啊,这是?
刘澈看刘罗锅那里问不出什么来,忽然看到李乐,他心中一动,老姜对付不了,这小土豆还是好拿捏的,就冲李乐靠了靠,正准备张口。
就在这时,忽然煤巷里一阵天摇地动,一瞬间煤巷的顶板上好象出现了个大沙漏,煤尘夹着细小的碎矸石好象流沙一样从公司眼的网眼里漏下来。紧接着就听掘进头那边传来一连串闷响,轰的一声一股浓重的几乎有形的风,裹着大量的煤尘冲材料库冲过来。
刘澈看到这情况心里一片哇凉,妈的,又冒顶了!
日期:2012-1-10 22:18:00
第七节 进洞逃生
震动声通过墙壁传过来,听起来好象闷雷一样,刘澈抱着脑袋倚靠在巷道壁上,感觉整个巷道都在晃动。他没有把握经过刚才的加固,巷道能撑过这样规模的冒顶,也许下一刻头顶的这片巷道就会坍塌,将他整个埋掉。
刘澈一边尽力将身体缩成更小的一团,不让石头砸到头和脸,一边在心底不停对自己说,“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过一会就会醒来了……”
这一场“噩梦”足足持续将近十分钟,等冒顶结束时,落下的碎石头已经几乎将刘澈给埋了,幸好煤渣间的缝隙比较大,他一直还能呼吸。
刘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从碎石堆里爬出来。抬头一看,心里就又是一凉,只见几乎所有的巷道都塌了,只有材料库前后,这几十米巷道还在勉强支撑,但也已经是千疮百孔。
单体和工字钢已经倒了一大半,顶板上钢丝网裂开的口子好象怪兽的嘴巴一样,地上到处都是一堆一堆的从顶板上漏下来的煤渣,而且稀稀拉拉的煤渣仍然好象流沙一样往下落,时不时还会掉下几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高高的煤渣堆上,并最终滚下来。就这样的巷道,肯定撑不过下一次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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