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起来,刘书记也不去那种地方,他就喜欢沿着大街转,听说前两天下班后,还在大街上拦了辆白色面包车,差点跟人打起来。
而最近两天,钟联军还感觉到,他总旁敲侧击地跟自己打听马越的事情,哎,这也难怪他,在嵋渡六矿第一天下井就遇到了那东西,摊谁谁都受不了。
不过这马军也真是,人家不就是当了采煤一队的支部书记,取代了你的位置,你就去找上人家?你走了,这采煤一队难道还得一辈子没书记?
“这都是你的老兄弟,你何苦跟这些人过不去,你要真在天有灵,就保佑采煤一队,今年一年安全生产,多出煤,出好煤,以后每年祭日我多给你烧纸钱!”钟联军在心中暗暗祈祷,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日期:2012-2-18 23:26:00
第二天一大清早,经过了前几天的集中降雪后,阳光终于又照亮了大地。刘澈坐在会议室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白的刺眼,由于今天要跟晚上的中班,他白天并没有下井。而且发现钟联军那关比较难攻克后,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张喜身上。
混熟了之后,刘澈就发现张喜这家伙真是很能聊,他是本地人,就给刘澈说了很多本地奇奇怪怪的传闻,比如,以前的时候,这一带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大量家畜失踪,有时候还会有人不见了。
嵋渡六矿附近有个山谷里,山谷里有个大裂缝,前几年有巫婆神汉站出来说,那裂缝里住着山神,大家要祭拜山神才能免除灾害!最近这几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抬着猪啊,羊呀,去那裂缝祭拜山神,人们把死猪死羊放在那裂缝上,第二天就都没了。
巫婆神汉们说那是山神爷收了大家的祭品,那一年就不会再出来作祟了。说来也奇怪,自从人们开始大肆祭拜山神后,这附近就很少再有人畜失踪了,这一来前来祭拜的人就更多了,连嵋渡市都有人专门跑来这里拜山神。
但也有人不信邪,据说有一次一个胆大的晚上跑去偷看,可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被吓疯了!别人问他发什么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回答,只会一个劲地念叨,“山神,山神,山神!”老人们都说,那人因为对山神不敬,被山神爷摄了魂啦。
还有张喜家对门的寡妇,她那开出租车的丈夫前几年去世后,留下一对孤儿寡母,日子非常难过,最近两年也不知道是谁,经常往她家门口放钱,一百的,五十的,有时候还有硬币!
张喜有一次休班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亲眼看见她家门的一块砖头下压了一叠钱,有的人说是她丈夫看他们母子在阳间过得苦,专门跑来给他们送钱,不过直到如今,也没人看见到底是谁放的钱。
日期:2012-2-18 23:50:00
刘澈跟张喜在会议室里,就那么聊了半天,奇谈怪闻听了不少,但由于张喜也来了没两年,最想知道的关于马越跟马军的事情,刘澈把张喜的肚子里的东西挖尽了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经过这几天,刘澈也看出来了,由于马越是嵋渡六矿的前矿主,马越的事在嵋渡六矿相当禁忌,很多时候当刘澈好不容易把事情绕到马越身上的时候,人们也会马上想办法岔开话题。
刘澈看这样子不是个办法,看来要弄清事情,还得去问钟联军。
“钟队长!”刘澈看队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就直接推门进去。
“刘书记!你来了,坐坐坐!”钟联军等刘澈坐下,亲手给刘澈倒了杯热茶,“有什么事情吗?”
“是,是这样的!”虽然来之前已经鼓足了勇气,但临到头了,刘澈觉得这事还真不好开口,“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以前那个私人矿主马越跟马军是堂兄弟是吧?”
“对,马越是马军的堂哥,三年前出了那次透水事故后,他就跑了!”
“就一直没抓住?”
“一直没抓住!”
“钟队长,”刘澈觉得有些心烦起来,自己拐弯抹角打听了这么多天,这样下去,光自己猜,早晚把自己逼疯了,索性还不如挑明了,“你说,那个马越跑了,会不会又偷偷跑回来了。”
“你是说?”
“你说,马越会不会跑回来冒充马军吓唬人?毕竟他们是堂兄弟,应该比较容易冒充吧。”
“原来这几天你一直在担心这个!呵呵……”钟联军终于明白了,刘澈为什么对马越的事情那么感兴趣,“这个你放心,马越绝对冒充不成马军。”
钟联军看刘澈满脸不明白就说,“这也不怨你,你没见过马越,我拿张照片你就知道了,”钟联军说话从抽屉里拿出本相册,“这一张?这一张不行!人都太小了,这一张,对,就这一张,这一张是他们俩的合影!”钟联军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刘澈,“你看看!”
“这也是堂兄弟?”刘澈看到照片就叫了起来。
也不怨的刘澈不信,这兄弟俩也差的太多了,马军是一个瘦高个,长方脸,虽然是个细眉眼吧,但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有神,马越呢?一张胖脸,不用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身材肿的像两个球接一块似地,活像只流氓兔,关键是两个人站一起,身高几乎差了一个头。
“对,这下你放心了吧?”
“哎,对,我放心了!”刘澈心说,我哪能放心啊,不是马越假扮的马军,难道还能真是马军的鬼魂?那样我就更谁不安稳了。
“对了,刘书记,你晚上跟班是吧?到时候记得抽几名职工去维护一下顶板!”
“怎么了,顶板出问题了?”刘澈一皱眉,实际上自从来到之后,他就一直担心巷道的安全问题,被水泡了那么好几天,就那么简单维护维护就投入生产了,总让刘澈感觉有点草菅人命的味道。
“对,出了点小问题,就进入咱们工作面的那个丁字路口。我明明见到落了一堆矸石,可是一转脸再让人去清的时候就没了!指定那几个负责巷修的兔崽子看到后给偷偷平了,那大一堆煤矸石,那还能自己跑了?”刘澈听到钟联军这话,差点没一头载到地上。
日期:2012-2-19 22:13:00
第四十节 透水
“砰!”随着巷道深处一声闷响,刘澈看到头顶的顶板几乎同时也跟着晃动起来,一缕一缕的碎煤渣紧接着就从钢丝网眼里往下落,这场景不禁让刘澈想起了还在柳河矿时,碰到的那次冒顶事故。
虽然刘澈在柳河矿轮岗的时候也在开拓队干过,但炮采工作面爆破的一次装药量显然要比开拓头多得多。
经过了短暂的通风后,职工们陆续进入工作面擭煤。嵋渡六矿的采煤队三班,采用的也是两个生产班加一个检修班的生产方式,中班和晚班的生产班负责放炮、出煤,早班的检修班除了要检修设备,还要负责回柱,要将工作面最后一排的液压支架挪到最前面采空的区域里去。
刘澈抬起手腕上的机械手表,想看看时间,奇怪的是一看之下却没看清楚,只见手表的表蒙子上竟然起了一层的水雾,刘澈拿袖子在表蒙子上擦了擦,这才发现水雾其实大部分都在表蒙子里侧。
刘澈把手表使劲甩了甩,可手表里的水汽液滴非常细密,好象粘在了表蒙子里一样,甩了也没多大用。刘澈就向四周看起来,他在找谁带了瓦检仪,瓦检仪上也是有时间显示的,这一看却见不远处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的男人正拿着瓦检仪在四处试,一边试还一边皱眉头,“高班长,怎么啦?”那人叫高庆,是本班的班长。
“通了这一会子的风,瓦斯还是有点高。”
“有点高,没突出吧?”在西煤集团,只要瓦斯突出,不管出没出事都算事故,“双基”考核里明确规定是要扣分的。
“没有,没有!”高庆把瓦检仪让刘澈看了看,“就是局部有点高,不耽误生产。咱们矿的瓦斯就这样,说不准哪会子就高了,咱们已经放过炮了,一直通着风呢,过一会它自己就降下去了!”
“这就好!”高庆也是嵋渡六矿的老职工了,刘澈听他这样解释这才松了口气。
日期:2012-2-19 2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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