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一溜烟地跑回去,可我沉重的腹部比怀胎六甲阻力还要大,悄悄试了试,居然站不起来。在佯装休息的当儿,我用目光默默地数了数面前的竹签子,比王茄子少一根。
我是扶着墙回到宿舍的,进去后顺势倒在床上不停地按摩肚子,一动也不能动,连呼吸都是茴香辣椒孜然味。
王医学问:你干嘛去了?一晚上就搞大肚子了?
跟人拼吃烤肉串去了,哎呀妈亲,可撑死我了。
李老娘给我喂了一口水,恨恨道:我告诉你,下辈子你一准投胎在乌干达,这是报应,谁叫你这辈子这么死吃。
我忍不住打了个嗝,孜然味儿的。李老娘马上捂鼻子。
我无耻地邪魅一笑,“姐,麻烦你扶哀家去尿个泡吧,哀家身子不方便。”
当夜无话。凌晨五点,我就奔了厕所,在里面和自己的大肠括约肌斗争了25分钟,终于将肚子腾空了,可是我也为昨晚的贪嘴好胜付出了血的代价。再站起来时,来自身体后部撕裂的剧痛鲜明深刻,几乎是哭着回到了宿舍。
众人惊问缘由,我才大放悲声。
那会儿是没有“菊花台”这首歌,要不然我肯定能高歌一曲:“菊花残,满地伤……”
王医学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掏出一盒药——“马应龙痔疮栓”,大叫:来来来,老炮,把你的菊花交出来吧!
我眼前一黑,羞臊满面,“人家不要人家不要!人家菊花已残,再也承受不了风雨。”
“别他妈废话,赶紧把药放进去,要不然好不了。”
我认真看了看药盒上的使用说明,红着脸默默拉上自己的布帘,在里面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通,终于将药栓放置到指定位置,一股清凉扑“门”而来。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王医学把帘子拉开,笑道:没想到你的第一次献给了自己马应龙。不过你习惯了就好了,马应龙很清凉很温柔,小小的,很贴心。
田大咪也说,有痔疮还吃辣,简直是找死。
以前上火都走扁桃体,谁知道这回转移了。
正大笑间,吴少女戴着口罩将一只脸盆递过来,用戴了手套的中指指着床上趴着的我,“你用消毒水洗一下手。”她又指指王医学,“还有你!”
我欲哭无泪,全世界都肮脏,只有少女最纯洁。
日期:2010-09-12 13:45:42
女众男寡,粥多僧少,这就是我的大学面临的严峻形势(按照保守估计,这种矛盾在一定时间内还将长期存在),而中文系就是男女比例失调的灾情最严重的地区。
我们是当之无愧的娘子军团,以10:1的优越姿态占据着一切公共资源:寝室,食堂,教室,图书馆……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由于形势所迫,男女卫生间数量1:1的国际惯例也做出了相应的政策倾斜,这实在是个彰显着人道主义光辉的伟大举措。
不过这种人性化的设计遭到过某检查组砖家的强烈批判。
据称那天专家组成员中一个大爷想上厕所,急慌慌地不得其门而入,憋得膀胱下垂眼泪汪汪,一打听才知道三楼和五楼分别有个男厕所,急慌慌地奔去,却见男厕所门口站着俩女生。他定睛观瞧,门帘上大红的“男”字没错啊,难道眼花?瞧了半天,
那俩女战士轻蔑地说:“瞧什么瞧,今天有专家检查,要保持厕所整洁,谁也不许上!”
秋天考试季,我曾经临时替一个师姐监社会上的资格考试。
中间内急,进入厕所时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在第一个厕位里蹲着一个白胖的男人,而他的旁边蹲着一个娇小的女生,中间有隔板,二人似乎均未发现对方的存在,都专心致志地办自己的事。
我一时愕然,冲着男人惊叫:“你走错厕所了!”
那男人正在模拟汽缸原理,努力将丹田之气注入直肠,憋得险些窒息,惊闻此言,霎那间两眼翻白,惊变做恼,怒冲冲道:“你才走错了,你给我出去!”
“分明是你走错了,门上写着女字你没看到吗?”
那男人怒不可遏,“你不要骗我,左边是女厕所,这边难道不应该是男厕所?”
“为什么你一定认为一个男厕所要搭配一个女厕所嘞?难道就没有例外?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导我们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
我就站在那里,认真跟他讲道理。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个走错厕所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人生观世界观的问题,这是多么严肃一事啊!从这个小问题上我看出了胖男人的偏狭,必须予以指正。于是滔滔不绝地说着。
旁边厕位上蹲着的女生忽然带着哭腔大叫——“救命啊!你千万不要让他过来!”
胖男人这才知道隔壁还有个第三者在场,仓皇之下,汗雨纷纷,提起裤子就跑。
事后有人怀疑我的动机,不是纠正男人的世界观人生观还是为了看男人,我无奈地摇头唏嘘道:“他那么胖,蹲在那里像一座大山,什么都没看见。”
中文系的男生虽然顶不起半边天,却跟珍稀物种一样受到青眼相加,他们的潜能被过度地开发着:能写两笔的被招入宣传部,演过一个小品就敢去文艺部混水摸鱼,穿着运动装招摇过市的去了体育部,剩下的只好委曲求全去学习部和卫生部。 根据中文系大四男生豆主席的口述实录《一千零一夜卧谈》,卫生部是他们今生今世最向往的部门,因为卫生部干事有特权可以进入女生宿舍检查,每周一次,例行公事。
学校的女生宿舍楼仿佛深闺,宿舍管理员比封建时代最腐朽的娘老子还古板,一个雄性动物也不肯放进去,飞过的蚊子苍蝇也得先掰开大腿检查公母。在这种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卫生部”这仨字简直就好比是前清的黄马褂,有了它,连火眼金睛、刚正不阿,防男生如同防贼的女生宿舍楼管理员都可以不放在眼里,闲庭信步一般地刺探娘子军营地。要知道,这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是比独闯龙潭虎穴更难的事啊。关于这个道理,先谈恋爱的男生先领悟了,后谈恋爱的后领悟了,直到毕业也没谈恋爱的男生最终也领悟了,但那时已经悔得肠子都要青掉了。
段大眼在豆主席的指点下,顺利进入中文系学生会卫生部,这件事我原本不知道。但是在一个悲催的星期三下午,我和李老娘逃了英语课,正躺在床上死睡。
段大眼就在这个当口敲响了我们宿舍的门。
我和李老娘头没梳、脸没洗,衣着不严肃,被迫遭受了全体卫生部同仁的围观。
羞愧难当。
临开门前,我看到桌上都是花生壳栗子壳,便扯过一个床单,把垃圾盖上。
段大眼进门就把那床单揭开了。气得我喘不上气。
我们宿舍的卫生垫了底儿,排骨精是宿舍长,被辅导员骂了。
过了几天,我们占的座位和段大眼挨着,他跟排骨精聊了会天。
排骨精以为他这是亲民的举动,不由得说,以后你去检查卫生,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一声,都是一个班的,透个小道消息吧。
我听得真真儿的,段大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那不可能,想都别想。
排骨精回到宿舍就把贾汉子熊了一顿,告诉你那个亲爱的弟弟段大眼,让他小心点,落我手里,一定铲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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