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风尘,一段真实的情感人生》
第8节

作者: 徐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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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爬的时候,我才发现对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部队果然是部队,造围墙的水平都比我们高中的学校厉害。后来我才知道,重庆地区多山少土,很多群众的房屋都是用石头砌成,因此涌现出许多技艺高超的石匠,对于砌惯了房屋的大师们来说,砌个围墙那简直是小菜一碟,整个围墙用料合理,所有的石头接缝都用水泥精心地修补过,根本上难以找到下脚的地方。我找的这个地方,围墙与别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但近围墙的地方却有一棵歪脖子树,如果爬到树上,有近墙的处的树杆上荡一下,力道合适的话,就可以准确地落到围墙的顶上了,但这样做有三个风险,一是荡的力度要合适,否则就会摔下来;二是墙外的情况不明朗,如何下去是个很大问题;三是更大的问题是,我要回来怎么办?

  其实这也是我反复考虑过的几个问题了。试想,要是这都想不到,我还怎么能考得上大学?呵呵,当时考虑这些的时候,还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表扬了一下。
  爬树是我的强项,小时候掏鸟窝偷桃吃,早就经过了N多次的爬树训练,已经是百炼成钢了,我决定先爬到树顶,先观察一下围墙外面的情况,再决定如何走一步。
  刚一能够看到墙外的情况,我就一阵暗喜,真乃天助我也,墙外就是我们学校的射击训练场,在离墙不远处有一溜很大的木板,只比围墙矮一点,后来才知道那是射击场“刻苦训练、百发百中”的宣传牌。再往上爬,我心里更加有底了,由于山势的原因,围墙顶端离地面的距离,要比围墙内近得多,以我多年爬树的经验,从围墙上一跃而下,那是毫不费力的。

  回来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先爬到宣传牌上,再爬上围墙。
  其实,从围墙飞身抓住树杆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但要从树杆上跳跃到围墙上站立,却要难得多。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唯一难题就是,我如何才能从树上准确地跳到围墙上并且站稳。
  虽然心里想得好好的,但真要实施的时候,还是非常紧张,我慢慢地移动到一根离围墙最近的树杆上,目测了一下距离,在心里反复进行计算后,我双手抓住树杆,面对围墙,双脚在旁边的树杆上一蹬,向围墙跳了过去……

日期:2010-04-19 15:54

  (十五)
  就在脚快要接触到围墙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围墙的顶端并不是一个平面,而且布满了碎玻璃,虽然我脚上穿了解放鞋,可以不怕玻璃扎,但要在围墙上保持平衡,不借助手的帮助是不行的,而我的手没有任何保护,这一下去,手非皮开肉绽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袋已经滴溜溜转了好几遍,最后决定不松手,再想一想怎么办。
  既然我没有松手,双脚在快接近围墙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后,又摆了回来,我的双手死死的抓住树杆,借着双脚回摆的冲力,用了单杠训练里的一个卷身上的动作,人又重新回到了树上。
  我又重新观察了一下情况,发现我所在的这棵树虽然不算很高,但已经有些树枝的末梢已经位于围墙的垂直上方了,要是我爬得更高一些,抓住高处的树杆,以“吊死猪”的姿势往下跳,虽然垂直距离远了,但人与围墙的水平距离却并不远,只要我轻轻摆一下,更容易落在围墙顶上站稳。

  想到了就马上做,我立即继续向树的高处爬去,目测了一下,只要我大胆爬到所在树杆的末端部位,而树杆又不断的话,那我双脚自然下垂的时候离围墙就很近了。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爬去,树杆开始慢慢下垂,摇晃也越来越剧烈了。眼看着我已经快接近围墙的垂直线了,我双手紧紧地抓住树杆,双脚慢慢自然下垂,直向围墙伸了过去。
  就在双脚快要达到围墙的时候,我及时松了手,在脚刚一接触围墙的时候,我急速下蹲,双手一里一外地拍向围墙的两侧,只听到一两声玻璃破裂的脆响,我稳稳地落在了围墙上。
  实践已经证明,而且还将反复证明,小时候多进行一些翻墙爬树的训练,是多么的重要啊!
  蹲在围墙上,我的心里开始平静下来,虽然是迈开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这却是最难的一步,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蹲在围墙上,我对围墙外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了。围墙外面的环境正如我先前观察的一样,更加让人高兴的是,由于修建射击场,在修建射击靶壕时取的土有不少填补在了围墙的外侧,上面已经长了高高的野草,变成了一个天然的缓冲地带,要是从围墙上跳下去,那是非常安全的。
  我就蹲在围墙上,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心里暗暗高兴,看来我后面的事情已经变得非常简单了。
  但是,有一个永远颠扑不破的真理是,任何事情,越简单越容易出错,任何一个看似简单的环节,往往最容易犯错误。

  而我犯的一个错误是,不应该在围墙上蹲得太久。
  但话又说回来,也幸亏我在围墙上蹲了这么久,否则,我今天也不可能坐在办公室里写这段故事了。

日期:2010-04-20 08:14

  (十六)
  观察良久,我决定开始行动。
  看准了围墙外落脚的位置,我稍微抬高了身体,稳定了一下情绪,正准备往下跳的时候,突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大喊道:“徐清风,你干什么?”
  我正全神贯注盯着围墙外,闻讯吓了一跳,急忙扭头向后看,但身体向上的力道已经收不住了,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只听得脚下的玻璃一声脆响,我的身体往后一歪,顺势就从围墙上掉了下来。
  我反应敏捷,急忙伸手去抓那棵歪脖子树,但终究是离树太远,我只能心中默唱着“望着你,我泪眼朦胧……”,身体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只觉得右腿一阵剧痛,我大喊一声,双手本能地去抓自己的右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许区队长和班长都焦急地守在旁边,过一会儿,校门诊部的救护车开过来,用担架把我送到了门诊部,并立即进行了拍片。
  拍片的结果是,我的右腿骨折。
  由于校门诊部的条件有限,在确认我没有其它问题后,学校派车把我送到了位于新桥的西南医院进行手术。手术非常成功,医生对我的右腿进行了石膏固定后,把我安排进行了住院部。
  新桥位于距林园几公里的山下,是林园到市区的必经之路,这里有军内闻名的第三军医大学,其附属医院西南医院是国内闻名的治疗烧伤特别厉害的医院。
  刚开始住院的时候,由于担心自己的腿,我根本顾不上想和郭渺见面的事了。等到一切安定下来后,我就开始认真地回顾所发生的一切。
  我之所以想尽千方百计爬墙外出,就是想和郭渺见一面,现在不但面没见成,而且连腿都摔断了,关键是还不知道学校会怎么追究我的责任,再次认真回顾事情的前因后果时,我不禁为自己的冲动和莽撞深深地后悔和自责。

  陪护我的是我们的班长,他是一个大我两个年级的学长。
  军校与地方院校最大的区别是人员组成非常复杂,就拿我们学院来说,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是从全军的士兵中通过全军的统一招生考试录取的,但他们的学历大部分只是大专,而百分之十的学生是从高中生中通过全国的统一招生考试录取的,全部是本科学历,全军的统一招生考试与全国的统一招生考试区别非常大,就跟现在的军队转业干部进行的招录公务员考试与社会招录公务员考试一样,其考试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而我们就是属于这百分之十的学生,正因为人数少,为了便于管理,我们学员队每年都会招录一批学员,这就造成了一个学员队有四个年级的奇特情况,而为了便于管理,队领导就从高年级抽调几名表现优秀的学员担任新学员的班长,除了正课时间的军事训练由区队长统一组织外,早晚的出操和日常生活方面的管理都由老班长进行传帮带。

  班长是湖南常德人,为人诚恳实在,虽然训练时非常严厉,但业余时间和我们同吃同住,有说有笑,非常和蔼可亲。这次陪护,他也是亲自为我打饭送水,馋扶我上厕所,真正体现了无产阶级的革命友谊。
  闲时和我聊天时候,班长给我讲了我出事当天发生的事情。
  当天,为了确认新学员都没有外出,区队长在大约十点钟的时候组织点名,结果唯独发现我不在位,于是派人到院内的各个地方寻找,也就是我在正要往外跳的时候,班长恰好看到我蹲在围墙上,于是就喊了我一声。看到我摔下来,他急忙跑到最近的学员队,给队里打了电话,然后再来查看我的伤势,在我醒过来之前,他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直到队长和区队长等人赶到。

  班长告诉我,当队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说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地上了,这事也就先放下了,学院领导也一致决定,等我情况稳定后再认真询问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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