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风尘,一段真实的情感人生》
第28节作者:
徐清风 主任告诉我,分区政治部打电话过来,要调我到分区司令部去,要先征求团里的意见。
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这下你听清楚了吧?你个人有什么想法?”主任问道。
“服从组织分配。”我清晰地回答。这个时候不服从组织分配,那简直成神经病了。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的头脑还处于混乱状态,幸福来得太快了,让我一下子回不过神来。三年啊,我一直在努力追寻着这样的结果,但始终像一只在黑暗的地道中摸索的人,怎么也找不到光明的出口,可当我绝望地停止了寻找时,在无助地坐下的一刹那,却发现了追寻已久的亮光!
要是早一年出现这样的情况多好啊,我或许就会把阿睿留下来了。
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这毕竟还是好消息。
接下来的时间,团长、政委和参谋长都分别找我谈了话,在和他们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原来领导们都一直是在关心我的,虽然在这三年里,我没有一次主动找过领导拉关系,走后门,只会认真地埋头苦学,但我的每一点进步,领导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参谋长告诉我,我是团里第一个调到上级机关的干部,所以团里领导非常重视,才逐一找我谈话。这次我之所以有调动机会,主要是在分区进行集训时,我勤奋好学和刻苦训练的精神给分区的领导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加上了解到我在学校的成绩原本就非常优秀,虽然比武时没有比好,但分区参谋长仍决定将我调上去。
回到宿舍后,我心里非常激动,却也有些伤感。当初自己满怀着豪情壮志来到广州军区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和期望,虽然现实与理想有着巨大的反差,我仍然坚强地守住自己的信念,怀着热切的期望想象着能够改变现实,当现实的变故慢慢地熄灭了希望之火时,我才意识到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地幼稚。但当我刚开始沉寂地准备接受现实的残酷时,希望之火却又突然明亮地燃烧起来。难道我的人生必然要经历这样的磨难吗?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无论你经历多少磨难,历尽了多少困苦,你都必须面对,必须以百折不挠的心去承受,最终等到命运改变的那一天。
过了两天,干部股正式通知我准备办理调动事宜,我有三天的时间和战友们道别。
三天基本上都是在酒桌上度过的,我把三年的的战友情谊,用三天的时间全部装进了心里。
最难忘的一次还是和一位老乡的道别。老乡是一名退伍老兵,当年也在靖西当兵,边防师撤编的时候,他因为和一名当地的女子相恋,就留了下来。他们在离团部不远的一块地里建造了一间砖瓦房,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靖西县的壮族人民生活非常穷苦,很多人住在偏远的山村,一生都难得来县城几次。记得我第一次参加县城的赶集时,发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经常可以看到五六个人手牵着手逛街,有时候是十多个人牵着手一起逛,场面壮观,这让我大为惊讶,后来战友们告诉我,这些人都是第一次从深山里来到县城,怕走丢了,所以大家就相互牵着手。说起来可笑,听起来却让人心里倍感沉重。
这里还有一个奇怪的习俗,就是男人基本不干活,地里的农活全部由女人来干,男人们每天就是喝茶打牌度日,所以,在这里当兵的外省人对本地的女子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嫁给当兵的是当地的女子改变自己命运的一种方式,听说当年边防师撤编的时候,有几百名女子跟着自己的兵哥哥们回到了内地。当然,这只是一个传闻,大家都这么说,却没有翔实的资料予以证实。相反,我的这位老乡却因为爱情而留了下来,他每天都要下地干活,她的老婆也成了当地最幸福的女人。
老乡为人诚实好客,性情憨厚。因为他一直承包团里各食堂的剩饭剩菜用于养猪,又因为他也在这里当过兵,所以和团里的很多人都认识。我们熟悉以后,我也经常到他家里玩。
这里的房屋建造比较特别,一般都是两层楼,上层住人,底层养猪养牛,楼房用木头建造,极为结实。住人的楼层没有隔间,全家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住在一起。床也极为特别,都是吊床,安装在四周的墙壁上,而楼面则用来打造灶台,生火做饭。夏天的时候,楼下猪牛粪便的气味从楼板间隙弥漫上来,房间的味道煞是难闻。
老乡的房子完全按照内地人的习俗建造,客厅房间一应俱全。我去道别的时候,老乡正在剥田鼠肉。
原来,老乡在房子周围安装了低压电网,晚上把电通上,一旦有田鼠触电后,就会报警,他就可以捡到不少被电击中的田鼠了。
“哈哈,正好中午在这里吃田鼠肉,我还正想着要去叫你们呢。”老乡热情地招呼着说。
“好啊,干脆多叫些人来。”我说。
“阿英,你去把团里的老乡都叫过来。”老乡回头吩咐老婆说。
阿英笑着跑过来招呼了一声,就出门了。我们老乡经常在这里聚会,她都认识,只要在团里找到一个,大家就可以用电话相互联系了。
我一边帮老乡剥田鼠,一边给他讲了我调动的事。老乡高兴地说:“好啊,你是这里第一个调动上去的,是我们老乡的荣誉啊,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大家很快都过来了,阿英开始张罗着做菜,老乡骑上自行车,出去打了满满两大塑料桶的米酒。
这里喝酒是不用杯子的,都用吃饭的大瓷碗,米酒一般不醉人,但醉起来要死人。
我那天非常兴奋,就着田鼠肉大碗喝酒,尽情地释放着我的青春热情。
但是,想不到这次聚会却差点毁了我的一生。
日期:2010-04-26 09:02
(五十五)
两桶酒很快就喝完了,老乡又去打来了一桶。
米酒入口是极容易的,还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就着鲜美的田鼠肉,那真是一绝。再加上今天的聚会有给我送别的特殊含义,所以大家都非常尽兴,我自恃酒量大,来者不拒,碰碗就干,喝到最后,我们都醉态毕现了。
人就是这样,酒喝得越多,就越容易兴奋。从老乡家里出来,我们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大家有的高声谈笑,有的引吭高歌,一路步履踉跄往团部走去。
从老乡家里出门往右,就是一条大路,砂石铺成,直通团部大门口,但有车辆过往时,一路扬起漫天的灰尘。出门往左,则有一条小路直通团部的后门,但沿途都是田间小道。我们喝完酒后,嫌大路灰尘太多,且比小路要远一公里,就一起走小路回营。
三营的副营长是湖北黄冈人,平时和我交流最多,我们勾肩搭背,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走。
在离营区三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沟,河沟上用两块长石条搭着,桥下水流淙淙。
我和副营长正说着话,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把我肩膀一带,我就势向桥下栽了下去。
原来,副营长和我说得高兴,没注意脚下,一脚踏空,自己掉下桥的同时,把我也带了下去。
副营长命苦,摔下去的同时,脚扭了一下,人躺在沟边的半坡上,被一块石头顶着,当场动弹不得,我命好,掉下去的时候,正好砸在他身上,并随即滚落到沟里,虽然被呛了一口水,满头满脸的泥浆,却是毫发未损。
见我们掉下沟里,大家的酒都醒了一大半,纷纷跑过来询问情况。副营长躺在沟边大声呻吟,显然受伤比较严重,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老乡慢慢爬到沟边,趴在副营长身边问情况,还有的趴在沟边,伸过手来拉我,现场一片混乱。
老乡中正好有一个在团卫生所工作,经过初步诊断,副营长右腿骨折,腰严重扭伤。经过简单商议,我们决定从卫生队拿一副担架来把副营长抬回去。
担架拿来后,大家仔细地把副营长捆绑住,很小心地抬了上来。学过野战救护训练的战士们果然就是不一样,一切做得井然有序,病人也没有再经受多少痛苦,很平稳就把副营长抬到了卫生队。
经过这次惊吓,我的酒早就醒了。在卫生队陪着副营长治疗的时候,我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先掉下去的是我,那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如果我这样住几个月的院,是否还能如期调动,就真的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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