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继续闹腾(4)
杨光搬回家住了,袁嘉还没从伤心中调整过来,杨光虽然比以前稍微好了点,但是两个人开始分床睡。如今,杨光会主动帮袁嘉倒杯茶水,这在以往都是不可能的事,向来都是袁嘉给他把果汁饮料倒好放旁边。这是两个爱好不一样的夫妻,袁嘉爱喝绿茶,杨光爱喝果汁或者碳酸饮料。杨光这种客气已经有点生分,加上分房而居,这对袁嘉无疑又是另一种煎熬。两个人打打闹闹相亲相爱那么多年,竟然在分房而居的时候凸显出那么多差距。杨光医学本科,博学多才;袁嘉高中肄业,阅历丰富。杨光精通英语;袁嘉精通沪语。杨光喜欢电子产品;袁嘉喜欢靓衣首饰。杨光时有论文在专业杂志发表,袁嘉一年能看完两本言情小说就算不错。这些,似乎都无法说明两人足以交集。可是,当初呢?他们一唱一和,一个爱做饭,一个爱吃饭。一个爱开车,一个爱坐车。多少开心日子值得回忆,还记得数年前杨光发了笔小财,和袁嘉两人站在淮海路上分钱,你一万,我一万,你一万,我一万……。岁月中,幸福和不幸都令人难忘。只是这样生分的日子,过起来寡味,袁嘉再没心没肺也要养几天才能缓过来。
而那二,却没法看着杨光伙同化学老师一起欺负袁嘉,她跟杨光已然成为陌路,看到他连问候都无法说出口。她叫袁嘉姐姐,杨光也就是姐夫,这个小姨子跟姐夫没一腿。她叫袁嘉给她手机上发一个化学老师的学校地址,也不告诉袁嘉要做什么。袁嘉想那二会不会去找蔡佳蓓,但那二不是个没事就找人骂架动粗的女人。
回到家里,那二找出一样东西,用剪刀戳戳剪剪,然后又在锅底上蹭了些灰,郑重其事地打了个漂亮的包装。她叫了一个快递来,特意叮嘱快递员送过去时正好是下课时间,收件人办公室里人最多的时候。她多给了快递员5元钱,麻烦他次日送好快递后打个电话过来。
那二自然是接到了快递打来的电话,她放心地笑了笑。她不知道蔡老师收到那件礼物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她不用多费周章,她只想叫蔡老师记住这件事,叫她一想起来就膈应,那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之后,她并没有告诉袁嘉。只等过几天袁嘉兴高采烈地给她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给姓蔡的寄了只破鞋,那二才默认了。那二是个蔫儿坏,不经常坏,一旦坏起来,就叫人另眼相看。
二十四、裴苏苏的窘境
房东打电话说明天来收房租,裴苏苏又是一阵子难熬。房租是一季度一交,包括坂口一视同仁留给她两个月的薪水,交房租的钱是够了,过两个月紧巴日子还是没问题。可是这几个月过去怎么办呢?即使她再找份工作也应对不了这样的消费,所有的费用加起来,每个月精打细算小一万出去了。她能做得了的职位,肯定挣不了月薪一万块。如果继续住下去,她是根本无力承担这些费用。
再说,她裴苏苏只喜欢做不太费力的事情多拿钱,可不愿意每天都在工作上打拼做女强人。她的薪水在上海不算高,也不算低了,如果按正常的消费,应该能有些结余。她的同事没她挣钱多,一样要租房子,一年还能储蓄个三、四万块钱呢。可轻松又挣钱多的工作一时间上哪儿找啊?
失业一星期后,裴苏苏开始投简历。她想,慢慢开始找吧,没工作去找男人结婚,一般男人会有心理负担,还感觉你是个没能力的。等找到好的男人结婚,再辞工作也不晚。
牛文斌也有一年多没联系,多数时候她都想不起来他了,每次想起来他的时候还是作为一个参照物。若不是如今情绪黯然,也不会想起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最近在做什么。
牛文斌似乎挺意外,当初分手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打裴苏苏的电话,她都不接。他得知裴苏苏最近还不错,他猜估计就是很一般,裴苏苏好的时候从来不理他。不管如何,牛文斌还得告诉裴苏苏一下,他上个月已经领了结婚证,下个星期就要举行婚礼了。
“啊,你要结婚了啊?呃……太好了,祝福你。”裴苏苏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惊讶,也带着醋意。
“谢谢,谢谢。你应该也找到另一半了吧?”牛文斌其实就猜没找到。
裴苏苏又在撒谎:“我啊,刚在处了一个,还在了解的阶段呢。如果定下来结婚,我也告诉你啊。”
“好啊,好啊,叫我也为你高兴一下。”这两个人都够假的。
“对了你找哪儿的女朋友啊?好像挺快的嘛。”
“我们一个单位的,早就认识了,你不要我嘛,她就有机会了。她肯定得谢谢你。”
“叫她别客气,谁嫁不是嫁?”裴苏苏想调侃下。接下来,她不知道说什么了,也没劲了,她也许就不该打这个电话,这真是自己没事找添堵。挂了电话以后,她发了阵子呆,走背字的时候还真是衰,真有点四面楚歌的意思。
二十四、裴苏苏的窘境(2)
“那二,你出来陪我坐坐。听我发发牢骚解个闷吧。”
裴苏苏打来电话的时候,那二和许维正在会议室里接受司仪的培训。她看看时间刚下午三点,这个裴苏苏可真不挑时间。
那二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行,你等我到五点钟以后,我请你去吃回转寿司。现在正忙着呢。”
裴苏苏说:“麻烦你现在别跟我提日本有关的东西,我一听就想呕吐。”
那二说:“别吐啊,吐光了你会吃得更多。我提什么你就饱了,赶紧跟我说一声,我结账时可以少花点钱。”
那二挂了电话,许维凑过来说:“那二,你请谁客啊?”
那二懒得理他:“一个朋友。”
许维才不管那二的表情,这几天那二一直就这样爱搭不理她。“男的女的?”
那二冷冷地:“女的。有事吗?”
“没事。带我去行不行?”许维讨好地。
那二翻着台词本不理会他:“不行。”
许维继续黏着:“怎么不行啊?我请你们。”
那二继续爱搭不理:“干嘛非要你请啊?有的是人等你请客,忙你的去吧。”
许维看着那二却笑了:“你还在生我的气。”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仪老师还在一旁候着,那二感觉跟许维这么纠缠不好看,她白了许维一眼岔开话题。“司仪老师,您看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那二当然是个好苗子。她来上海后除了学了一年日语,还业余跳过一年半的莎莎舞。后来经老师推荐参加了一次比赛,不小心还在业余组比赛中拿了个优秀奖。这点自信有了之后,在曾经工作的公司就主持过两次晚会,台风好得她自己都惊奇。她不是个长情的人,学一点花里胡哨的东西仅仅是为了增加点素养和见识,并不想有任何职业方向的发展。
那二对自己的未来似乎并未想清楚,她觉得自己没理想。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但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时候,她总喜欢回味周星驰的那句话:人如果没有理想,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那二经常感觉自己是那条咸鱼。在她看来,理想至少是目标清晰的,高于常态的,要甩出平常心一大截子的。而自己却总是顺着命运的河流缓缓而行,随意奔流随意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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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裴苏苏的窘境(3)
所以,她觉得没劲。她不羡慕袁嘉,尽管同时起步,袁嘉该有的都有了,拥有的资产足够她轻松地过下半辈子。而她还在为房东打工。她有时候反而羡慕裴苏苏,裴苏苏有理想,她的理想就是嫁个有钱人,尽管她这么多年没求得正果,那种直达目标拼搏进取的精神也叫那二自叹不如。
那二把自己进取的过程不称作实现理想,包括她边工作边读完大专,学日语,发表小文章,又因发表小文章而从一个出纳跳入杂志社做编辑等等,她都认为是顺势而为水到渠成。她也没枉费自己的聪颖天资,为了丰富补充自己而精通许多雕虫小技。这些雕虫小技给她的生活带来许多意外的惊喜。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没太大意义,所有的小成绩只能叫她兴奋一小会儿就消失殆尽。她没理想而且很懒惰,还不如说她没自信怕失败,这是她自己一直不敢正视的。
裴苏苏还是很能吃,她吃得时候向来不客气,如今更是把悲愤化为食量。那二担心她长胖。
“你别吃得这么夸张,暴饮暴食会叫你减肥的。”
裴苏苏继续吃,“你说错了吧,应该是增肥。”
那二:“我说的是后果。”
裴苏苏:“你不会又心疼钱吧?”
那二:“你感觉呢?”
裴苏苏:“不管,反正今天你请我。”她又顿了一下,“嗯,说实在的,反正我身上钱不多了,明天交房租,都怕交完房租断粮了。”
“那你还租那么贵的房子,你交一个月的够我交三个月。我看呀,你也别硬撑着了,赶紧找房子搬出来。然后找份工作,踏踏实实地生活。”
“我不。我不能就这么搬出来了。”裴苏苏视死如归地吞食着三文鱼刺身。
那二白了她一眼,把最后一片三文鱼刺身放进嘴里。咽下去以后,她说:“知道你就会这么说。你绝不会甘心的。”
二十四、裴苏苏的窘境(4)
“嗯,不甘心。”
“那我这边给你拿些钱吧,够你两个月的生活费,这两个月内,你得找到工作。”
“算了,你那点钱不够我折腾的。我手里的钱省着点还过得去。没了我再跟你要。”
“那你自己看。反正跟我也别客气。我只是,为你担忧。”
“没事的,好歹我也认识点男人,总不能这时候难住了。”裴苏苏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她又想起了坂口真仓和王先生他们。
那二不屑地,“男人。呵呵,靠男人,你还不是叫男人坑了。”
裴苏苏撇了撇嘴。她望着窗外一个品牌店出神。“百盛打折了,可我现在却没余钱买一件衣服。”
“你衣服好像已经不少了。”
“心情不好,买件衣服我会开心点。”
“我送你。”那二说。
裴苏苏高兴了。“真的么?我想要条真丝雪纺的裙子。最好是彩色的。”
“好吧,去买。”那二向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买单。”
“房东大姐,您看我先交两个月房租行不行?最近我买了期房还在还贷款,偏偏公司因为经济危机倒闭了,我失业了,经济有点紧张。您容我缓一下行不行?我到第二个月底前绝对付足四个月的,把这个季度的一个月也补上。您看好嘛?”裴苏苏这时候都在为了面子撒谎,啥时候又买期房还贷款了,直说失业了也不是一个意思。
房东大姐不是缺钱的人,光这幢楼里就有三套房子,这三套房子如今市值就要近一千万。她是裴苏苏羡慕的女人,四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保养得润泽光洁,发型服饰都很讲究,能感觉得到她是个全职太太。那种带着慵懒闲适的表情,是只有富足而悠闲的全职太太才会有的表情。她也许是洞穿了裴苏苏的谎言,甚至也不想戳穿她,这样的女子,靠男人没靠住。她心里是耻笑裴苏苏的,没有悲悯。同意先付两个月的房租,仅仅是因为她不想为这一个月计较,也不想为这一个月的房租为难一个落魄的女子。到时候她没钱付房租,该走还是得走,她有钱也没必要慈悲到善心泛滥供人去虚荣。
房东大姐走了,裴苏苏心如刀绞。房东大姐虽然没有为难她,但是她能看懂房东大姐眼睛里的鄙夷,她痛恨这眼神。她想起来坂口真仓,恨得咬牙切齿,自己抽风把手边的东西摊得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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