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棺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年轻姑娘,看模样也只不过是十七、八岁,模样还算是周正,脸上涂画了红红的胭脂,眼睛闭合着,两只手搭在胸前……这姑娘死了岂止是一年两年,居然还未曾腐烂,这是何等诡异的事情。
看来二憨的运气真是不错,连死都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的陪着……有村民心里想着,扭头一看,再一次的大吃一惊。
只见那口新棺材的盖子在摇摇晃晃,突然之间,哗啦一声,棺材盖被从里边掀开,二憨憨头憨脑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两眼迷迷怔怔的看着大家:“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所有人都吓呆了,只有王福成那半信半疑的声音空荡荡的响起:“我的儿啊,你是人还是鬼?”
二憨回答说:“爹,我当然是人了,怎么会是鬼呢?”
“可我的儿,你不是死了吗?”王福成问。
“我哪里死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而已。”二憨回答道。
“那你做了什么梦?“王福成问道。
“我迷迷糊糊的,梦见有一个姑娘,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咱们俩做夫妻好不好啊?我就跟姑娘说,好啊好啊,正好我还没有老婆呢……”
“然后呢……”王福成问。
“然后……”二憨搔了搔脑袋:“然后那姑娘就带我去她的洞房,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又讨厌我起来了,说我憨头憨脑的,模样长得又丑……我苦苦求她,可是人家姑娘就是不答应,三拳两脚把我给踢出来了……”
“我的儿,原来是人家姑娘不要你了。”王福成做恍然大悟状。
“是啊,”二憨道:“人家姑娘还说了,虽然我不要你,不过看你人老实,办事也可靠,这样吧,你回去再替我选个丈夫来,要挑模样漂亮的,反正只要是男人,也别管他有没有老婆孩子,只要你觉得他合适,就冲他笑一笑,你冲他一笑,到了晚上我自己会去找他的……”
说着,二憨扭过脸来,看着在场的村民们,咧嘴正要“嫣然一笑”,却听众人发出了一声惊恐交加的尖叫,轰的一声,所有的人掉头命也不要的狂奔起来,顷刻之间,坟场上孤零零的只剩下祖爷爷、祖奶奶、二憨和王福成了。
此外还有满地丢掉的鞋子。
日期:2007-12-13 9:18:00
(3)奇妙计
村民们都吓跑了,坟场里只剩下祖爷爷四人,这四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忽然之间捧腹大笑起来。
原来,二憨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装死,是祖爷爷想出来的哄着村民们带他们来这个姑爷岗,替他们把那个作祟的死姑娘坟给刨开的。
按祖爷爷的性格,他原本不是这种胡闹的人,但眼下这个事,既然那死姑娘已经缠定了二憨,非要把这么一个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拉到她的坟里去,这种行为理所当然的引起了祖爷爷的义愤。
所以祖爷爷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刨开死姑娘的坟,把那邪物一把火烧掉,除恶务尽,一了百了。
可问题是,这个洼子沟虽然地方不大,可是民风并不淳朴,他们一行初来乍到,居然没有人提醒他们千万别乱捡东西,尤其是在二憨捡了那个死姑娘的锦囊之后,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们真相,总之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它人瓦上霜。象这种地方的居民,要是想让他们带你来找死姑娘坟,或者是让他们帮忙刨开死姑娘坟烧掉尸体,那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即使是有的村民愿意干,那也意味着要花好多好多的银钱,偏偏这一路上行来,从徐家胖财主那里弄来的金子银子已经不太多了,如果都花在这么一个小地方,那大家很可能就到不了敦煌了。
所以祖爷爷脑袋爬子灵机一动,琢磨出这么一个主意。
祖爷爷这个鬼主意,对祖奶奶的影响倒是不大,却从此让王福成佩服不已,概因那王福成向来是只敬服祖奶奶,认为祖奶奶实乃巾帼豪杰,女中楚跷,嫁给了祖爷爷这个呆头笨脑的书生,实在是有点屈了。
及至祖爷爷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才让王福成不由得拍案叫绝,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书人真要是动起脑子来,绝不是那些笨人能够比得上的。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番二憨装死,祖爷爷买棺材,王福成要求两人合葬,哄骗着村民们把死姑娘坟刨开,再之后二憨按照祖爷爷和王福成告诉他的话,把村民们统统都吓跑。
二憨这人脑子就是笨,其实祖爷爷和王福成告诉了他许多吓人的细节,准备好好的吓唬吓唬这些不太淳朴的愚顽百姓,可是二憨在棺材里呼呼的睡了一觉,把那些话都给忘了,临到最后才瞎琢磨出来几句,居然也是非常的管用,村民们一听说二憨要替死姑娘挑姑爷,岂有一个不撒丫子狂奔的道理?
村民跑光了,祖爷爷和二憨急忙四处找去枯枝干叶,捧来之后直接盖在死姑娘的棺材上,要趁天黑之前,快一点把这个东西烧掉,也省得到了午夜她又跑去找二憨的麻烦。
捡到锦囊的是二憨,死姑娘要找的也是二憨,所以干活的时候,最卖力的就是二憨。只见他动作如飞,腿脚麻利,他一个人捡来的枯枝顶祖爷爷八倍,眨眼工夫死姑娘就被厚厚的枯枝覆盖了起来,然后祖爷爷挥手:“二憨,快把王大哥推开,等我划着洋火……”
火柴刚刚划着,还没等凑近到枯枝上,远处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且慢动手。”
大家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荒野丘陵之中,走来一个年愈古稀的道士,那道士穿一袭邋遢肮脏的道袍,一双小眯眯眼,脑袋奇小,形态象只核桃,两头尖中间大,透着一股子清奇之气。
祖爷爷急忙收住手:“道长怎么称呼?为什么阻止我们烧掉这个邪物?”
那道士走过来,笑道:“我不让你们烧掉她,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祖爷爷问道。
“因为不当其罪。”道士回答。
“什么叫不当其罪?”祖爷爷听不明白。
“所谓不当其罪,就是说,枯叶下面的这具尸体,确实是一个邪物。”道士回答道:“但是呢,这个邪物还没有能力作祟,真正为害乡里的,并不是它。”
“不是它,那是谁?”祖爷爷质问道。
“是它!”就见道士突然一展袖子,只扣轰的一声,那死姑娘连同盖在她身上的枯枝烂叶,竟然向一边平行移开,露出棺材下面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日期:2007-12-13 9:33:00
(4)冤道士
想不到死姑娘坟下竟然另有深穴,让祖爷爷几人大吃一惊,幸亏他们遇到了这个道士,否则的话,如果他们只是将死姑娘的尸体烧掉,冤枉了那个死姑娘不说,还根本救不得二憨,那邪物或许会更加凶恶的报复他们。
祖爷爷惊出一头的汗来,急忙问道士:“请问道长,这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的凶狠……”
望着那幽深的穴洞,怪道士叹息了一声:“这东西,说来话长,二十年前我在湖北九宫山,就曾经捉住了它……”
二憨鼓了鼓眼珠子:“道爷,你二十年前就已经捉住了它,那怎么它又……”
“唉,”道士的叹息声中,竟有无限的悒郁、忧愤与不甘:“就这么说吧,眼下洞里正在酣睡的这么个玩艺儿,它是属于夜叉鬼一类的物事,总之不是好东西,它能够幻化为人形,多是一些妩媚的年轻女子,以此诱人。这东西食人无数,多数时间里躲藏在人烟稀少的荒漠处,许多人不知不觉中被它害了,还懵懂不知……”
“道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二憨催促道。
“二十年前,”道士回答道:“这东西窜到九宫山下,幻化为一个青年女子,招摇过市,许多男子趋之若骛,甘愿为其吞食而不自知。贫道得知后赶了过去,与这邪物一番好斗,其时这邪物还远未成气候,不是贫道的对手,终于败在贫道的手下,被贫道追至山中一处断崖之下,挥剑欲刺……”
道士讲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眼眶中竟然有泪珠隐现,显系让他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等了半晌,祖奶奶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既然道长当时已经擒住了邪物,那为什么没有一剑刺下去呢?”
“刺不下去了,”道士撩开他那脏兮兮的袍子,给祖奶奶看他那瘦骨嶙峋的左肋下一道长长的伤疤:“任何人,如果当他举起剑的时候,却突然一有支利箭由此贯入,他都不可能再有余力刺出那一剑的……”
“难道说,这邪物还有同类相助不成?”祖爷爷倏然动容。
“不然,”道士回答道:“邪物终究是邪物,那是积天地之间千万年的戾气所化,有一只就足够骇人听闻的了,哪还会有什么同类?”
“既然不是邪物的同类,那是什么射了道长这一箭?”王福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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