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轻慢也是这么一个情形,因为他被吴岩的大兵强拖起来的时候,也曾踏死过几条幼蛇,所以蛇群才不肯放过他,此时若是想救他,除非先把他从蛇群中拉出来,再用人墙将他保护起来。
当下二憨发了狠,冲过去和祖爷爷在一起,拉住蛇堆里伸出来求救的一只手,用力往前一拉,只听哗啦一声,高轻慢破蛇而出,群蛇骚动,还想再缠过来,祖爷爷和二憨不由分说,拖了他便向河边跑,到了河边,让高轻慢躲在后面,自己和二憨、王福成并祖奶奶站在蛇前,挡住群蛇。
群蛇追过来,在祖奶奶面前游来游去,祖奶奶正看得心里发麻,突听身后的高轻慢一声惊叫,扑通一声,大家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正见一只掌心生了湿绿色毛发的惨白怪手,不知何时突然从水里伸出来,一下子将高轻慢拖下了水。
日期:2008-1-12 9:48:00
(8)乾余骨
河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怪手,把高轻慢拉进了水中,大家正看得惊心不定,祖奶奶急叱一声:“知非快把他拉上来,此为佛地,岂有妖异之事?”
听祖奶奶这么一说,大家恍然悟及,没错啊,这里可是千佛之洞,是最为祥和的所在,七佛相列,大罗金钢降妖除魔,法力无远弗界,如果连这地方也出现了妖鬼之物,那实在是太离奇了。
当下祖爷爷怒发冲冠,叫一声:“哪里走!”扑通一声跳进水中,一把拖住高轻慢,和水中那东西较起力来,二憨更狠,竟然一头扎进水中,扑通扑通打得水花四溅,只听水下一声怪叫,就见一物突然窜了起来,如一支疾速的利箭,紧擦着水面迅速的远去了。
大家急忙把吓得脸色惨白的高轻慢拉上来,眼睛却都望着那东西逃走的方向:“那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啊,”祖爷爷端起了架子,慢吞吞的回答道:“诸位莫非没有读过《南华经》吗?”
“《南华经》?”王福成白了祖爷爷一眼:“有你认识字不就结了吗?我们干吗还要费心思去读?”
“咳咳,”祖爷爷被呛住了:“你们啊,真是的……那东西《南华经》一书上早有记载,积潭阴水,若得纯阳之气滋补,则水中游鱼化为人形,名为乾余骨……”
“这么说起来,那东西岂不还是鬼物吗?”祖奶奶问道。
“不然,不然,”祖爷爷连连摇头:“这乾余骨,虽然异类,却因为此地佛光普照,阴气最弱,胆小如鼠,若被人擒之,只会苦苦哀怜,断然不敢伤人。”
高轻慢悻悻的喘息了口气:“夏兄果然是无所不知……既然如此,缘何那东西竟然拖我下水?”
祖爷爷仍然是满脸煞介其事的摇头:“高兄此言差矣,大大的差矣。”
“如何差矣?”高轻慢不服。
祖爷爷看了看祖奶奶,见祖奶奶脸色淡然,没有因为他卖关子就要家法侍候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据我看来,那乾余骨并非是有意拖高兄下水,而是……”
“而是什么?”高轻慢追问道。
“而是这河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由这乾余骨看守,所以见有人来到,乾余骨便急急要拖你下去取来,却被我等不分清红皂白,一通毒打,想来那乾余骨已自吓得魂飞魄散,躲到深水中默默垂泪去了。”
“会有这种事?”高轻慢听得眼睛都直了。
“若是不信,高兄不妨下水中捞上一捞。”见高轻慢居然敢怀疑他的话,祖爷爷很是不高兴。
高轻慢刚才被拖进水中,遭受到的惊吓还没有过去,原本是不想进水中再扑腾去的,可是放眼一瞧,岸上一堆蛇正在游来窜去,一条条无不冲他昂首吐信摆尾,摆明了是还要还他脚踩幼蛇之仇。所以高轻慢一时不敢上岸,干脆就听了祖爷爷的话,在水中捞一捞试试。
高轻慢蹲在水中捞,不时的抬头看看大家,大家也都盯着他们的动作看,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之间高轻慢脸上现出惊喜之色:“有东西,夏兄你果然是天纵奇才,这水中……真的有东西……”
祖爷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有东西就对了吗,这乾余骨,本是水中善护使者,有乾余骨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宝物呢?”吩咐道:“二憨,且帮高兄把东西捞出来看看。”
二憨答应了一声,跳入水中,和高轻慢一起慢慢的从水中抬起一只铁铸的箱子,箱子的表面已经锈迹斑斑,但盖子依然严严实实的盖着,上面居然还浇着几道铅铸的符箓。
见到这口箱子,王福成率先激动起来:“夏兄,夏兄,这里边……遮莫便是你我两家的祖上藏宝吗?”
“这个……”祖爷爷翻了个白眼:“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只不过这里明明是佛地,怎么这箱子上居然会有道家的符箓?此事殊是难解……”
“这有什么难解的?”祖奶奶瞪了祖爷爷一眼:“你想那守护敦煌之宝的王道士,岂不正是道家中人吗?”
“这话也有道理。”祖爷爷只好点头。
日期:2008-1-13 9:10:00
(9)箱中物
“老爷,要不要把箱子打开?”二憨急切的请求道。
“先别急,”祖爷爷摇了摇头:“咱们先来看看这符箓上写的是什么……”祖爷爷蹲到了箱子边上。
二憨颇以祖爷爷肚子里的学问为骄傲,遂对高轻慢夸耀到:“高师长,我家老爷端的有学问,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有不知,无有不晓……连这箱子上的鬼画符,我家老爷都识得。”
祖奶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高轻慢也是差一点大笑起来,知道这时候笑起来不礼貌,只好强忍住,王福成却倚老卖老的教训了二憨一句:“二憨,你是个憨直秉性,不会夸奖别人没关系,别乱夸……你那哪是夸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骂人呢……”
大家正说着,突听祖爷爷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大家齐齐的吃了一惊:“怎么了?”
“二憨……高兄……”就见祖爷爷鼻尖上冒起了汗珠:“还得烦劳你们二位,再把这口箱子放回原地去……”
“为何?”二憨不解。
“让你放你就快点放,”祖爷爷还是第一次对二憨这样声色俱厉,吓得二憨脸都变色了,不敢再问,急忙招呼高轻慢:“高师长快点……”
那高轻慢心里却是说不出的不痛快,这边二憨明明拿他当他苦力用,却一口一个高师长,再说这口箱子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水中搬出来,祖爷爷却二话不说就让他再放回去,这不明摆着在玩他高师长吗?心里不痛快,动作就不如把箱子搬上来的时候那样麻利。
祖爷爷却不理会高轻慢的心思,只顾催促他们两人:“快点……快点……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再快点啊,可千万别等到……”
“别等到我吴团长再杀回来,是不是?”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家吓了一跳,猛抬头,只见不久前掉进水中的吴岩威风凛凛,手中端着一支长枪对准大家,在他身边附近,蛇群游来窜去,却都不敢靠近他的身边。
祖爷爷脱口叫出一声:“咦,你自哪里弄到的雄黄粉?”
吴岩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夏知非你个猪头,莫非不知道我带的军队就驻扎在沙漠之中吗?我来问你,沙漠中最常见的东西是什么?”
“是砂子。”二憨闷声回答了一句。
吴岩的嘴吧差一点没被二憨气歪:“好你个狡滑阴诈的盗宝贼……也罢,我今天就先拿我祭旗算了……”枪口对准二憨,就要开枪。
王福成急忙将身体一挺,挡住二憨:“吴团长,你何必逼人过甚呢,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我们并非是盗宝贼,没必要非要赶尽杀绝吧?”
吴岩哈哈大笑起来:“夏知非,还别说,你们这伙人还真有点鬼门道,在西宁,你们养了一群狼,为害百姓,骚扰四方,跑到这敦煌来还恶习不改,又唆使群蛇咬死我的部下,可是我就不信你这凡体肉胎有扛得了枪子儿的本事。”
祖奶奶皱起了眉头:“吴团长,七世佛在,难道还消弥不了你心中的戾气吗?”
吴岩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虽你冰雪聪明,可终究难免妇人之见,又怎么体会得男儿志在千里的雄心壮志?”
祖奶奶笑了:“那好啊,既然吴团长志在千里,何必又憋屈在这暗洞中和我这个妇道人家争一短长?”
“哈哈哈,”吴岩笑道:“荀子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吴某人未来的雄心壮志,还得寄望于几位成全啊。”
突然之间吴岩脸色一变,极度狰狞可怖:“你们几个,与我把铁箱中的宝物抬过来,让我瞧瞧里边是什么?”
“吴团长,不可以……”祖爷爷急忙劝止。
吴岩勃然大怒:“夏知非,三分气在千般是,一旦无常万事休,为了箱子里边的宝物你枉送了性命,撇下你身边这位倾城国色如花婵娟,你自己想想值还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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