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那位官太太不住地点头。
　　“哎呀，大家是不是让一凡坐下？他这么站着，车开得这么快有危险。”阿娟忽然大声说道。
　　“是啊，是啊，这些话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问吧。”李太也附和道。
　　林一凡坐下，身边的邵老板笑道，“一凡就是有女人缘，总有人想着。”
　　李太回过头来，大声地问，“姓邵的，你胡说什么呢？”
　　邵老板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开玩笑，开玩笑。”
　　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几张起来了，这两天大家都知道了李太的身份和脾气，谁也不想招惹她。

　　好在考斯特很快转进一个楼盘，招商局陪同的人员招呼道，“到了，大家下车吧。”
　　下车时，林一凡看到李太明显地瞪了邵老板一眼，邵老板就像知错的孩子，蔫蔫地跟几个煤老板走到了一边。
日期：2010-09-15　12:11:57

　　可能是因为刘苏苏早上那一通电话的缘故，这个开发商谈判得很顺利，林一凡走出开发商董事长办公室，对邵老板他们说了一下可以买，那些人就像买白菜一样开始找售楼小姐签合同，尤其是那几个官太太，下手颇很，就像钱是大风刮来的。
　　耿勇走过来跟林一凡对视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林一凡没回应，这个耿勇，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提成还没拿到，高兴什么啊？
　　阿娟也买了一套，然后静静地一个人坐在一边看合同，似乎跟整个大厅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林一凡很想过去跟她打个招呼。但是，想了想又犹豫了。
　　陈小航并没买，但是，她很热情地帮着那几个官太太选房，签合同，忙得不亦乐乎。林一凡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但是，他并不感到陈小航太功利，相反，他倒是对这个女人感起了兴趣。
　　她这个年纪做那么大的公司的财务总监，没有两下子老板也不会信任她啊。
　　财务总监？一般的公司老板都跟财务总监有那种关系，这个陈小航是不是？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人家跟谁有什么关系干你屁事？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来，却是那天吃饭的林行长，他说想约林一凡吃个晚饭。
　　林一凡刚想推辞，林行长又说，“晚上张哥去接你，你在那个欢送晚宴上露个面就行了，我约了罗副市长，你见过的，那天在台上做高峰论坛的。”
　　林一凡模模糊糊地有点印象，因为那天罗副市长没有吃饭就走了，他只是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回答，“林行长，既然是你跟张哥沟通过了，我自然要赴约，晚上见。”
　　“对了，一凡，晚上罗副市长在，就主动别提光彩大市场的事了，他要是主动提再说。光彩大市场的事回头咱们再聊。”林行长忽然叮嘱了这么一句。
　　看来这个光彩大市场在韩山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罗副市长？为什么在他面前不要主动提？韩山的水深的很啊。

　　放下电话，林一凡环视了一下销售大厅，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大厅里的人忽然变得不再跟自己是一个世界了。
日期：2010-09-15　16:35:07

　　中午吃完饭准备回酒店休息的时候，林一凡因为和陈小航都没有房间，于是，两个人就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坐下。陈小航问林一凡，“你还要在这里呆几天？”
　　林一凡回答，“我说不好，大概四五天的样子吧。”

　　陈小航道，“估计那时候贷款应该下来了，你的佣金就按你说的全买我们的原始股？”
　　林一凡笑了一下，“反正那点钱也做不了什么，买了股票，你们九方科技一旦上了市，我还不发笔小财？”
　　“你好像对这笔钱不是很看重啊？”陈小航用小勺慢慢地叫着咖啡。
　　林一凡叹口气，“要是十年前，这些钱可能改变我的人生的。”
　　“这些天，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据说你炒房子的钱最早是一个香港富婆给你的是吗？”陈小航犹犹豫豫地问。
　　林一凡笑了，“这是我听到的众多关于我如何赚到第一桶金N多版本里最没有创意的一个。我觉得，有个说我跟人在内地挖了个地道，把银行金库的钱全部偷出来的那个更有戏剧性，惊险、刺激。”
　　陈小航低头慢慢呷这咖啡，道，“其实，我也不信这些传说，不过，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有点拿不准。”
　　林一凡笑着，“那你就坚信不疑，并且把这个故事情节想象得更离奇越好。”
　　陈小航脸忽然红了，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或者很无聊？”

　　“你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经常听到一些八卦是很正常的。”林一凡无所谓地道。
　　“对了，想问你个问题，据说现在流行一种炒房流水线。你听说过没有？或者是你自己这样操作过没有？”陈小航忽然换了话题。
　　“没听说过，你说说具体操作程序？”林一凡问。
　　陈小航道，“据说是要建立炒房小组，最好能在5人以上，这样资金量也能大一些，准备资金100万。然后第一个人通过银行按揭贷款买入房产，比如：房产价格100万，那么2成按揭需要首付20万，贷款80万元。然后，几个月后第一个人将房产卖给第二个人，这是事先商量好了的，没有交易，自己创造交易。房价这时提高到130万，那么第二个人也需要贷款买房，首付需要26万，贷款104万。又过几个月后第二个人将房产卖给第三个人，这也是事先商量好了的，没有交易，自己创造交易。这时房价提高到了170万，那么第三个人也需要贷款买房，首付需要34万，贷款136万。也就是说，两成按揭以后这个小组将剩余36万元，风险更大的转嫁给了银行。然后，继续向下交易给第三个人卖给第四个人，每次都要涨价卖出，商量好的反正有人买。”

　　“到了一定程度就停止按揭，让银行收房子是吧？”林一凡反问道。
日期：2010-09-15　17:18:20

　　陈小航笑道，“怎么？你知道这个方法？刚才你还说你不知道，原来你知道啊。”
　　林一凡端起咖啡杯，慢慢地嗅着炭烧咖啡的香味，轻抿一口，“这肯定是做股票的那些人臆想出来的。”
　　“怎么？”陈小航问。
　　“这要是在十年以前，这个办法肯定没问题。那时候银行只要是手续全，一路绿灯，现在，银行对风险控制得很严格，只要是超过市场价20%绝对没有人给你贷款，你以为银行都是傻子啊？”林一凡道。
　　十年前他干过这事，不过，那时候他侥幸成功了，现在即使是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也进行不下去。

　　“哦，是这样啊。”陈小航点点头。
　　林一凡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带着轻蔑的口吻道，“这个方法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两个重要的因素他们没有考虑在其中。一个是纳税和手续费，二是个人信用的问题。除去交易成本，他们实际是拿不到那么多钱的；还有，每次牺牲一个人的个人信用，而被牺牲的这个人只拿到几万块钱，以后他再拿不到贷款，他愿意这样做吗？”
　　“你真是老油条了，我原来还以为这个办法是个很精明的办法呢，结果让你一说，一文不值。”陈小航这话不知道是表扬别的什么意思。
　　林一番解释道，“跟这个方法类似的方法我以前用过，所以，我知道这里面的奥妙。”
　　“你这次留在韩山，是有重大项目要谈还是有别的目的？”陈小航忽然又换了话题，林一凡发现她不仅思维缜密，同时跳跃性也很大。这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模式，怎么会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

　　为了不让陈小航把话题引到刘苏苏的身上，他故意语气更加轻松地回答，“当然是有生意要谈，不然的话我不会深圳去赚钱，呆在这个小城市干啥？”
　　陈小航听着这话开始若有所思起来，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想什么。
　　电话不早不迟地响起来，是刘苏苏，她问林一凡是不是晚上有约？
　　林一凡知道肯定是张哥跟她通了气，就说，“是啊，林行长说晚上约了罗市长。你来不来？”他故意把那个副字去掉了。
　　刘苏苏说，“我就不去了，对了，我只想提醒你一下，别在姓罗的面前提光彩大市场的问题。”
　　有一个人提醒这件事，看来光彩大市场这个事情绝对是韩山很敏感的事情。于是，他嗯了一声。
　　收了线，他看见陈小航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问，“你看什么？”
　　陈小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终于换了个口气，“晚上少喝点。”